“怎么回事?”
沈肇年看着哭哭啼啼的杜朝华,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阵烦躁感。
杜朝华借着瘟疫的由头直接想搬到麒麟宫来。
“陛下救命。”杜朝华一下子扑到了沈肇年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不撒手。
正巧,乔知知和似月刚到御书房门口,瞧见了这么一幕。
乔知知咋舌:“大庭广众,也不知道羞羞。”
不过,要是杜朝华这么一个柔若无骨的女子扑进她的怀里,她也是愿意安慰的。
沈肇年瞥见乔知知,下意识地推开杜朝华。
杜朝华一愣,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朝华,有话好好说。”
“陛下,臣妾的凤仪宫出事了。阿碧生病了,御医说很有可能是瘟疫,臣妾害怕!”
“瘟疫?”
“是啊,阿碧还咳出血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染上瘟疫?”
“今天白天还好好的,晚上突然开始咳嗽,身上也起了许多疹子,臣妾就请了御医来。”杜朝华徐徐道:“阿碧今日就在宫中,哪也没去。”
“她是不是接触了什么人?”沈肇年问。
杜朝华想了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道:“今日,臣妾让阿碧去膳房拿糕点,阿碧说半路遇见了乔美人,和美人撞在一起,糕点还撒了一地,害得她重新去膳房取了一份。”
闻言,乔知知才想起来。
下午,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候她就觉得奇怪,那个宫女端着盘子直直地朝着她撞过来。
原来是为这个。
杜朝华好算计啊!
“朝华的意思是……”沈肇年话说了一半。
“臣妾不知,只是觉得蹊跷,今日,公主和臣妾说乔美人昨日出宫了,去见了一个什么病人。”杜朝华掩面哭泣,语气淡然又意有所指。
沈肇年精深的眸子一紧,绕过杜朝华,大步朝着乔知知走去。
“乔知知,跟朕去太医院。”
乔知知拧眉:“沈肇年,你不相信我?”
她忽然心口有些发紧。
沈肇年余光看了眼杜朝华,语气生硬道:“朕……只相信太医院的御医。”
乔知知本来是过来找他要药材的,如今看他这副嘴脸,心里十分难受。
为他解毒两次,别人不知道,他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
“我不去!我没病!”
“乔知知,你以为这是什么小事吗?”
杜朝华走过来,抱住了沈肇年的胳膊往后拉:“陛下,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我们还是离乔美人远一点比较好。”
转头,她又对乔知知道:“乔美人,陛下是一国之君,怎么也得为商都的百姓考虑,让御医检查也是情理之中!”
乔知知只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沈肇年他忘恩负义。
“我说了我没病,我自己就是医师,我心里清楚。”
说罢,乔知知转身就走。
沈肇年眸子收紧。
杜朝华赶紧道:“陛下,这怎么办啊!若是乔美人真的染了瘟疫,那岂不是……”
“传朕旨意,封锁冷宫,不许乔美人踏出冷宫一步。”
朗都:“是。”
杜朝华暗暗勾起唇角。
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这一次,一定要乔知知丧命!
“朝华,你先去其他住处。”
杜朝华皱着眉心撒娇:“陛下,你就让臣妾服侍您吧,太后娘娘也吩咐了,要臣妾好生侍奉陛下呢!”
提起太后,沈肇年的脸色不由得冷了几分。
“你愿意待就待着吧!”
“谢陛下。”
乔知知回了冷宫,气得差点没把沈肇年的祖宗十八代给问遍。
“美人,陛下可能也有苦衷,你别和陛下怄气。”
“他能有个什么苦衷!”
似月叹了一声气。
美人因为华妃娘娘吃醋,陛下关心美人的身体健康,这两个人明明互相在意彼此,还装作一副淡然的模样,真是心口不一。
“美人饿了吧,奴婢给您准备点吃的。”
“大鱼大肉拿上来!”
乔知知手一挥。
“是。”
见她还有食欲,似月宽心了些,打算去御膳房拿一些吃的。
可不过片刻,似月又跑回来,脸色慌张:“不好了,美人,冷宫外面全都是侍卫,他们不许奴婢出去,还说陛下有令,不许美人踏出冷宫一步。”
乔知知倏然站起身,一掌拍在桌子上。
“沈肇年,你欺人太甚。”
“美人,您先别急,陛下肯定是为了保护您才这么做的。”
“他今天若是为了保护我,我把这张桌子吃了。”
似月:……
“说起来,历代被关入冷宫的妃子,都是不许出去的,美人虽然身处冷宫,但得陛下准许,自由出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所以,奴婢觉得,陛下是在意您的。”
乔知知猛喝了杯茶。
呵呵,他是在意他体内的毒吧!
“走,似月,我们吃鸽子肉去。”
望了眼外面的天,乔知知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前几日都是这个时辰飞来的鸽子。
果不其然,乔知知跑到冷宫后院时,头顶刚好飞过一只鸽子,乔知知拿着弹弓射出石子,鸽子惨叫一声掉了下来。
像之前一样,乔知知烤着鸽子,哼着小曲,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似月一边咬下一大口鸽子肉,一边在心里哭:鸽子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小鸽子!呜呜呜,真香!
与此同时,御书房
沈肇年好不容易支走了杜朝华,烦躁地捏着眉心,连折子都不想看了。
“陛下,瘟疫之事......真是乔美人带进宫的?”
“你看她那活蹦乱跳,恨不得蹦起来骂朕的模样,像是得了瘟疫?”
“那陛下为何?”
“杜朝华是太后派来的钉子,这些年,朕与她虚与委蛇,太后就真的以为朕对她的所作所为和野心一无所知!不能因为乔知知前功尽弃,把她关起来,也是为了让她消停点!”
“陛下英明!”朗都明白了沈肇年的用意。
毕竟还需要乔知知解毒,无论如何也得保着她,又不能明着表现。
陛下真是太难了!
“还有一件事!”朗都拱手又道。
“什么事?”
“近日,属下和往常一样用飞鸽传书给其他地方的暗桩,但没有收到任何暗桩的回信。昨日,某处暗桩飞鸽传书,说有些日子没收到传信,便主动上报这几日的消息。”
“飞鸽呢?”
“没有飞回来的。”
沈肇年冷沉着脸色:“明日再试试,你亲自盯着飞鸽的动向。”
“是。”
飞鸽出事,莫不是被太后发现了端倪?
沈肇年眼底掠过一丝寒光。
而冷宫里,乔知知和似月一人一半烤鸽子吃得满嘴都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