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沈灼愣了片刻,刚接过,陆彦诚顺过瓶子,头后仰,行云流水喝了一口,“他不用,他晕水。”
温宁眼睛瞪大,看看他,又看看沈灼,仿佛在说“你直接说他是gay还可信点”。
沈灼心情复杂:“……”
温宁回到陆彦诚身边,把毛巾递给人,放低音量,“哥哥,沈灼哥是不是失恋了?”
温宁真不是故意偷听,他们又不是说悄悄话,只言片语自然而然传进她耳朵里。
陆彦诚眼神说不上友好:“算是吧。”
他有点怀疑,今天是不是不该带温宁来,转念又觉得,他不应该有那种荒唐的想法。
温宁叹了口气,温柔说,“那沈灼哥现在挺可怜的,哥哥,你不会怪我先把水给他吧,他孤零零的,我们要先照顾他。”
顿了顿,她仰脸,语气又甜又黏人,“我尽量在你朋友面前表现好些,不给你丢脸哦,哥哥,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她慢慢掌握精髓了,先大一巴掌再给颗糖,让他不舒服就行,不能一下太过火,搞得整段垮掉。
陆彦诚一言不发,又喝了口水。
温宁看着他安静又养眼的样子,激动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她能感觉得到,陆彦诚非常不爽。
以他的资质和颜值,从小到大应该都是在异性的追捧中长大。
突然之间,他极尽娇奢养的金丝雀一见钟情他朋友,猛地一下把他拉出舒适圈。
能爽才怪呢。
温宁决定乘胜追击,狠狠给他戳一根刺,让他再不想见到自己。
她揪着他衣角,“哥哥,我陪你一起打球好不好,别生气了。”
她咬着唇故作娇憨笑了笑,不等他答应,去休息室找服务生把高跟鞋换了。
再回到壁球场,她换了双平底鞋,依旧穿着过膝的公主裙,轻轻拽着裙摆迎过去,软着嗓子喊。
“沈灼哥,你能教我吗?”
陆彦诚瞬间黑脸。
这种场面他见得多了,但他无一例外都是处于沈灼现在的位置。
他现在特别想带温宁去看看眼科。
沈灼反应慢了一拍,拍子挥空,球落地,蔫嗒嗒弹了几下。
温宁跟没事一样,天真无辜地黏到陆彦诚身边,继续挑事,“哥哥,你技术太好了我跟不上,我跟沈灼哥学一会,一会再来陪你玩。”
沈灼:“……”
气氛一触即发,温宁压抑不住地暗喜。
好巧不巧陆彦诚接了个很重要的电话。
空气中看不见的紧绷的似乎松懈了些许,温宁随之蔫了下去,但也只一瞬,她又给自己鼓足劲继续营业。
她余光盯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拿着拍子胡乱甩几下,嘴里甜甜软软说,“沈灼哥,是不是这样呀。”
几分钟后,陆彦诚打开门。
沈灼在单打,某个娇俏的身影和沈灼隔着鸿沟,微微弯腰,对着地板心不在焉拍空气。
陆彦诚勾了下唇角,把门关上。
砰的一声后,那道娇俏的背影飞快把球捡起,慌张跑到沈灼身边,“沈灼哥,我这样对不对呀?”
他不紧不慢走过去,“学得怎么样?”
温宁赶紧露出烦恼的表情,“沈灼哥还在教我呢,我学得很慢。”
陆彦诚不甚在意,接过她手中的拍子,“沈灼哥有事要先走,换哥哥教你。”
沈工具人灼摔门离去:“……”
他就不该把陆彦诚这货招惹过来,给他场子来秀,生生让自己堵上添堵。
温宁还想挣扎一下,“不行的,哥哥,我基础太差了,我跟不上你的节奏,要不让俱乐部教零基础的老师先给我上一节课吧。”
老师男女都有,身材都很棒,刚才换鞋的时候服务员贴心地推荐过。
陆彦诚站她身后,“没关系,哥哥当你老师,手把手教。”
温宁不甘心地抿抿唇。
“腿打开。”
男人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她脊背僵了下,不经意碰到他胸口,他心跳声如节奏扣人的鼓点传了过来。
温宁头皮一阵发麻,身体变更僵硬,耳畔还在恍恍惚惚回响着他的话。
陆彦诚侧头,桃花眼落了几分明艳的笑,“上课了,小姑娘,胡思乱想什么?”
温宁呼吸滞了滞。
茶里茶气,臭不要脸。
但她还是很没骨气的照做。
陆彦诚嗓音放低放沉,“弯腰。”
温宁紧紧抿着唇,任由他软和的掌心裹着自己的手握住球拍,他又说,“用力。”
刚运动过,他说话带着喘。
温宁耳朵要炸了。
过了一会,男人稍稍直了直身,轻晒,“怎么回事,小姑娘,用力不会?”
温宁浑身绵乏,又羞又恼,委屈透了,“我没力了。”
男人哦了一声,握紧拍子,“那你别动,让哥哥来。”
温宁忍不住回头瞪他一眼:“……”
球场高瓦数的大灯下,他本来好看的五官在被描摹得更加精致立体,嘴边挂着很淡的笑,唇红齿皓,桃花眼弯着,映入了深深浅浅的碎光。
像极了专门蛊惑纯良少女,臭不要脸的男妖精。
温宁眼神很没定力地软了下去。
她掌心攥得满是汗,推了推男人的手,解释了一句,“有点疼。”
陆彦诚松了力道,眉梢微挑,“那哥哥轻点。”
缓了过了两秒,温宁脸红成熟透的苹果。
她恼死了,摆好步子,弯下腰气势十足地挥拍。
没一会,陆彦诚忽地放开她,“休息一下。”
温宁茫然,看着他弧度漂亮的喉结微滚,喝了大半瓶冰水。
他忽地抬头,四目相对,那双桃花眼朦胧了层昏晦的光色,眼底微微泛红,一寸寸肆意而缓慢地扫过她的脸。
温宁飞快挪开视线。
陆彦诚看着她止不住扇动的长睫,笑了下。
他阖眼,身上似乎还残留着她无心蹭过的软茸触感,唇边还沾着她发丝的茉莉香味。他仰头,把剩下半瓶水一饮而尽。
陆彦诚喝完水,温宁有点怂,不知高度紧张还是怎的,她脸热热的,“哥哥,我好累,你也累了吧,要么课就上到这好了。”
陆彦诚正了正色,“那怎么行。”
严肃得好像下一秒他就要说出“不能半途而废学习贵在坚持”之类道貌岸然的话,温宁愣了愣,在想是不是自己思想太脏,把他想太坏了。
刚刚陆彦诚虽然握着她的手,却站得离她很开,身体似乎并没有碰到她的意思。他其实没那么狗,他是在认真教她。
温宁刚开了个反思的头,男人拖着尾音,语气吊儿郎当,“哥哥还没上尽兴呢。”
温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