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低垂着头,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林桃低头用绣鞋不停的在地上画圈。
冬青有些沉不住气,“沐…沐香……往后我定然会对你好的,你便安…安心等着做新嫁娘。”
李沐香也低低笑了下,她紧咬着唇抬眼看向冬青,“那…我等着你。”
“嗯!”
冬青重重一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这边的暧昧情丝并没有飘到李沐沅的书房,林桃坐在桌边打盹,李沐沅则握着笔一脸的凝重。
这等事情实在叫他无言与母亲提说,这好好的妹妹带出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捂着脸有些纠结。
林桃困得直翻白眼,实在是忍不了了上前将他手中的笔抢下来,“你要是不写就算了,沐香也不要嫁了,就这样拖成一个老姑娘好了。”
“这怎么行!”李沐沅表情冷肃。
林桃无语的又翻了一个白眼,“你还知道不行啊,那你倒是快写啊。”
李沐沅被自家娘子怼了,这才灰溜溜的拎起笔开始写信。
大半个月后,方氏便收到了这封信。
送信人送来后,方氏满面笑容的拿回去叫李沐宝念给自己听。
原本开心的两人随着信被念出来,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方舅舅这会儿也从后院过来,“小妹,这信上说什么了?你刚才不还开心的很,怎么转眼便这副神情。”
方氏面上有些尴尬,“啊,哦,没什么就是沐沅做主在京城给沐香寻了一门亲事,来信问问我的意思。”
方舅舅满脸喜色,“这是好事啊,这往后我们沐香便是京城人氏了。”
方氏有些勉强的挤出来一抹笑,“是…是啊,我就是…就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事…好事……”
方舅舅有些兴奋,“妹子啊,你这也算是熬出来了,往后全是好日子了。”
他一个人念叨着,“也不知这么远的怎么送嫁,到时候一定得办的风风光光的,决计不能叫人家轻看了我们对沐香不好。”
方氏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方舅舅便激动起身奔走相告,不大会儿院子里的人便都知道这一件“喜事”。
方氏迷迷瞪瞪的回了屋子,都不知自己现在到底是喜是悲,李沐宝见自家娘亲这般有些担心的跟了进来。
“娘,您也不要太伤心,姐姐那事是个误会她没有真的被欺负,而且那冬青哥哥看着也是个正派人,想来哥哥他们也是同意这门婚事的。”
李沐宝个子长了不少,身子也壮实了不少,看着像是十几岁的少年一样。
他板着一张小脸看着居然有些李沐沅的样子,方氏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她从床上坐起来长长叹了口气。
然后伸手拢了拢发丝,“是啊,你说得对,冬青那孩子我也是见过的,虽还看不出什么,但是他师傅师兄都是正派人,想来他往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方氏远隔千里之外,也只能这般劝自己,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在方氏的心中女子已经被破坏了清白,便只能跟着那男子过一辈子,她虽然对冬青没什么偏见,但是此事如此仓促定下,心中多少还是会有些不安。
她坐立不安纠结了好几日,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她做了人生中最大胆的一个决定,她打算到京城去寻李沐沅他们。
她这决定才刚说出来,除了哑叔没有出声外,被其余人全票反对。
“这京城山高水远的,你一个女人要如何去啊。”刘婶担心的拉着方氏的手不停劝慰她。
方舅母也是不太赞同,“是啊,你一个女人家的没人护着根本没办法去啊,再说孩子们迟早都会回来的,根儿在这的你怕什么?”
他们不知真相不懂方氏心中的煎熬,孩子走得再远在她心中那也是孩子,出了这样的事她还是想在女儿身边宽慰。
其他人都不支持她,方氏有些无助地看向哑叔。
她一向想要做什么事情哑叔永远是第一个支持她的,但是今日那人却一反常态并没有开口说话。
她有些委屈的瘪瘪嘴然后起身回屋。
哑叔见状赶紧追上去,谁料差点被门拍扁,他有些无奈地敲了敲门,方氏背靠在门上根本不想理会他。
可哑叔最是有耐心,方氏不给他开门他便一直敲门不走开。
方氏没好气的打开门,撅着嘴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敲门干嘛。”
哑叔嘴角微微勾起搂着方氏的腰将人带回屋里,方氏依旧赌气挣扎,那人却不愿意放开。
方氏没好气地娇嗔:“哼,不想理你了。”
哑叔打着手势问她,“真的就那么想去吗?”
说到这个方氏又将头低下,然后从妆夯中拿出昨日那封信,“你看看便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去了。”
哑叔是识字的,接过信扫了几眼眉头便高高皱起,这下他的心也不由得高高提起。
方氏叹了口气,“并不是我一时兴起,出了这样的事也不知沐香现在是不是还难受,我这个当娘的说什么也得在身边宽慰几句才是。”
哑叔也沉沉叹了口气,他有些纠结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刚想要抬头再与方氏商量商量。
可一抬头便对上了方氏满含期待的眼神,他实在不忍拒绝便一点头答应下来。
可刚刚答应便又有些后悔,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也不能再反悔,他们夫妻俩去京城的事情便就这样定下。
刚好这两日又有一批酒水要往京城中送,两人便跟着送酒水的镖局一起走,这样还更安全一些。
按说出发前还应该给李沐沅他们送封信的,但是方氏想着信去了人也要去了,送不送的没什么意义,便也就没有送去。
李沐宝知道了这事也闹着要与方氏一起去,被方氏以不能耽误学业的理由撇下。
李沐宝闷闷不乐,但是也不敢反驳。
就这样方氏与哑叔便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本来去京城是人人都向往的事情,但是因着李沐香那事方氏一直反应淡淡。
但奇怪的是哑叔自从出发后便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眉头紧锁的样子。方氏问他他也不肯多说,为此方氏的行程似乎更不开心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