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半,林清风依旧没有开始配制药膏。
“师父……”林桃有些心急。
林清风扭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随即转头接着研究那女子的病症。
还时不时的问一些问题。
奈何那女子像是锯了嘴的葫芦,问什么都肯不开口,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人。
林清风无奈只能不时的翻看她的眼睑、口舌、切脉。
终于,他开始写药放方子。林桃这才舒了一口气。
探头一看,这都是什么?金银花、连翘、大黄……这怎么都是一些清热解毒的草药。
莫非,还藏有什么玄机?
林桃又仔细看了一番,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林清风他在划水!
林桃无声的叹了口气“也行吧,反正他们来这里又不是为了治病。”
林清风写好方子,在随身药箱翻翻找找,假装自己很忙。
林桃也赶紧给自己找活干。
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大殿两侧的的人目光死死盯着他们。
终于装模做样的熬到时间结束。
带他们来时的太监又将他们带了回去。
两人根本没有机会探听消息。
大殿纱帘后,苗后拿到了林清风的那份药方。
苗后面纱下的朱唇轻启:“金银花、连翘……。”
顿了几息“呵,有意思。”
将手中的药方放在一旁的托盘上“将这些药方交给那老头。”
“是”。
药堂这边,林桃和林清风吃着寡淡无味的午饭。
耳朵竖起来听其他人的讨论。
“今日那溃烂似乎又大了一些。
臭味也更浓了一些。
是啊,我还在那人身上挑出一条蛆。”
他们若无其事的讨论着,却将林桃恶心的够呛。
本就要忍着恶心吃下这不知道什么烂菜叶子做得食物,现下还要被他们的言语恶心。
若不是门口有人看着,恐怕她得当场吐出来。
林清风也不好受,面色苍白的深吸两口气,才将那恶心劲儿压下去。
吃过饭两人回房。
“今日怎么开那么个药方啊?”
林桃有些不解的问。
林清风淡然一笑“我故意的。”
“嗯?”
“你看大殿前边把守了那么多士兵,即便景然他们可以进去,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所以不若我故意引起那苗后的注意,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她。”
“哦”林桃这下懂了,“我说你怎么开那么个糊弄人的方子呢,也不怕让人家拉出去砍头。”
“这样虽有些冒险,却是最快的法子。”
林清风这法子果然奏效,下午,就有太监传话宣他们两觐见。
两人简单收拾一番,就随那太监出门。
那太监的动静不大,但是对这院子中的惊弓之鸟来说,着实有些吓人。
眼见着带走的是那两个新来的,人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看着两人。
林桃与林清风自动屏蔽那些眼神,神态自若的越过他们。
这次去的并非上次的大殿。
而是一个小偏殿,应该是苗后用来处理日常事务的地方。
两人不动神色的打量一番,依旧有不下二十多人的把守。
按说在宫中不至于这么严防死守,除非苗后有什么一定不能别人知道的秘密。
站在檐下等候了半个时辰,里边走出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
不过依旧带着面纱,看不清面容。
那女子并未分给他们一个眼神,出来后迈着碎步径自向前走。
她走过一股熟悉的香味飘向林桃,居然与上午在大殿中闻到的一样。
微微扭头想问问林清风他有没有闻到。
却见林清风瞳孔骤然紧缩,在那女子经过他时瞳仁不停震颤。
就连太监让他们进去都没有反应,面色阴挚的看着那女子离去的方向无法回神。
“师父?师父?”见叫不醒他,林桃上手用力的拽了两下他的袖子。
“师父,该进去了。”
林清风终于听到林桃的呼唤,猛地低下头,平稳了下呼吸,再抬头时就已经看不出任何端倪。
依旧是那个清风霁月的林大夫,仿佛刚刚那个面色阴沉的人并不是他。
只是林桃与他相处了这么久,从他发红的眼角,多少还是能分辨一些他的情绪。
低落、愤恨、还有……些许的无措。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林清风,想要出言安慰,时机却不对。
只能眼神示意他打起精神,毕竟一会儿要应付的是把持了整个苗疆的苗后。
“走吧,还要咱家请不是?”
那太监叫了几次,两人都没有挪动脚跟,此时也很是不耐烦的翻着白眼。
林桃正欲说两句好话,林清风却一反常态的凑近那太监。
双手亲热的抓住那太监的手。
林桃站的近,捕捉到了他的小动作。
他向那太监手中递了一锭黄灿灿的金子。
那还是进宫前,司墨不放心他两给他们拿着傍身打通关系的。
他两为了方便一人挑了一锭最小的揣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公公莫恼,小的孝敬待会儿您多吃两盏茶。”
那太监打眼一看,一抹明黄,嘴角立马裂开,刚刚的不耐烦瞬间无影无踪,看着他们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
“哼,那点小聪明收起来,也就是我。若遇上别人,这会儿恐怕要赏你们板子了。”
话是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不含糊,直接将那金锭揣进怀中。
林桃忙点头哈腰的恭维:“是是是,公公说的是,我们这是有福气,能得公公照拂。”
林清风神色向往的开口:“不知刚刚那女子是谁,实在是太美了,竟叫小人一时看痴了。”
那太监像是一下子被踩了尾巴一样,脖子猛地缩起来要去捂林清风的嘴。
“嘿呦,不知好歹的小子”那太监警惕的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人听到林清风的话,这才压着公鸭嗓开口:“那可是我们苗疆的圣女,就连王后见了都要礼让三分,岂是你我私下能议论的。
往后仔细着你的眼珠子和舌头,小心被有心人听了去。”
那太监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早知这人如此不知死活,他就不收那钱了,还真是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