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也觉得此物用来代替师父正好不过。”北宸逸道。
庄老闻言恨不得跳起来将这两个不肖子孙乱棍打死。
逸儿的脾性他在清楚不过了,这小子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性子虽然稳重成熟,但是同样高傲自负,如此看来,这两个祸害反倒是还合到一块儿去了,也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们走吧,把东西请回去,本尊是绝对不可能冒犯先祖的。”
沈倾染挑眉看向北宸逸,眼神颇有些幽怨。
她早就说了把老头儿打晕了弄出去多好,这老倔驴可太难劝了。
“这是偷来的,请不回去了。”北宸逸道。
庄老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他们气的魂归西天了。
“就是,后天就是皇帝寿辰了,也就靠着这两日宫里繁忙还得了浑水摸鱼的档口,现在好不容易安安稳稳的偷出来了,要是在这个时候送回去,露馅儿了岂不是整个王府都得魂归西天?”沈倾染道。
庄老瞪了她一眼:“你还知道此事会牵连王府!做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我相信他!这事儿肯定做的天衣无缝,即使现在被人发现佛像丢了,也怀疑不到王府头上来的,但是要送回去,可就不一定能这般安然无恙了。”沈倾染继续劝道。
庄老冷哼一声:“本尊不管,反正本尊是不会同意的,你们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嘿~”沈倾染看着他油盐不进都有些无奈了:“你这倔老头儿,咋就不听劝呢。”
“你们也就是仗着年轻气盛,到了本尊这般年纪,倒是也不奢望能活多久,为了本尊这半死之身,受着东西拖累你们是不值当的。”庄老道。
北宸逸知道,师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情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怕连累他们。
“无所谓,反正偷都偷了,咱俩还有约定呢,为这事儿我可没少折腾,费了多大劲儿才走到这一步,你想反悔是不可能的。”
沈倾染目光炯炯,瞳孔中印着佛像的金光,让庄老有一瞬间的恍惚。
“如果你是在不愿意配合,我也有的是法子能把你带出去,是你自己竖着走出去还是横着躺出去,你自己选一个!”
北宸逸闻言额角跳了跳,这话好生耳熟。
庄老知道这女娃子的脾性,看着她眸中的坚持,他又气又无奈,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了解,这妮子就是个钻牛角尖的,跟逸儿一个性子,一旦决定要做的事,哪怕倾其所有,就是要做。
沈倾染看他表情有所松动,得意的朝北宸逸昂了昂首,看吧,还得是我!
北宸逸定眸看着她眼中那抹得意,带着金光,在这昏暗的密室中显得异常闪耀。
在庄老无奈妥协之后,两个人开始了行动。
隐二抱着佛像站在庄老的后方,沈倾染将一早准备好的工具都拿出来。
“她这是在做什么?”关植和冷元靠在门口,看着沈倾染嘴里念念有词,手上拿着一颗颗看不清是什么的珠子,在隐二周围转悠。
冷元摇了摇头,眼前的场景让他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是那个想法太过骇人了,他也不敢想。
“该你了。”沈倾染蹲在隐二左侧,将手里的菩提子放下,随后抬手摇了摇北宸逸的衣角。
北宸逸看着满地的菩提子,正要下手,庄老急切的大吼一声:“慢着!”
沈倾染和北宸逸同时看向他,以为他有什么不适,心下皆是一凝。
“这……这……你们这是做什么?!”庄老转过头,看着地上的菩提子目眦欲裂。
看着菩提子的色泽光泽,还泛着微弱的金光,这很明显就是跟佛像一起享受了三百年供奉的啊!
这两个不肖子孙偷了佛像还不止,竟然连菩提子也一并偷了来?!
这可如何得了!
沈倾染有些摸不着这老头怎么突然发这么大脾气,捏着手里的菩提子向北宸逸投去茫然的眼神。
北宸逸看着老人家那瞪得充血的双眼颇有些头疼。
“这佛像能量过于强大,用来做阵眼的话,这个子母阵是支撑不住的,所以我们将菩提子一并拿了来,用作承载一部分能量的媒介。”北宸逸解释道。
庄老气得差点儿就吐血了,沈倾染摸清楚了老头的脾气,也不以为然。
“反正佛像都偷了,也不差这一件,况且你的身子现在很虚弱,一下子脱离阵眼是很难适应的,这菩提子可是能救你命的东西。”
看着庄老急得微微抖动的瘦弱身躯,她继续道:“你也不必过于忧虑,此事你的好徒儿都处理好了,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咱们头上的,只管好好享受就是!”
庄老偏过头,背对着他们,闭上眼吐吸纳气,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
眼不见为净!
随后沈倾染扯了扯北宸逸的袖子,北宸逸用内力将菩提子压到地下,直到完全没入地底。
沈倾染接过隐二手中的佛像,走到庄老旁边:“老庄头,会很疼,但是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得忍住。”
庄老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佛像,慢慢接过来,缓缓闭上眼睛。
沈倾染三人都退到了菩提子阵法的范围之外,她将一颗菩提子递给北宸逸。
北宸逸用内力精准的掷到了菩提子阵眼处,随后三人明显感觉到里面似乎有风吹过。
但是这个密室是不会有外面的风吹进来的,这是阵法成了。
庄老伸出食指和中指,点了胸口的穴位,呕出一口心头血,佛像遇血后肉眼可见的变得通体火红。
庄老紧皱着眉头,紧紧抱着佛像,菩提子范围之内的地方都开始抖动,陷入庄老身体的两根铁链抖动最为剧烈,庄老连接链子的部位都开始冒出血珠子。
北宸逸定定的看着这一幕,饶是一想最为镇定的他,此刻藏在袖子里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眸中充斥着一种紧张的情绪。
沈倾染脸上也是难得一见的严肃。
冷元和关植在门口也能感受到里面的情况,他们从看见沈倾染布阵开始,就是一种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状态。
此刻关植紧张的直咽口水,不自觉的抬手攥住冷元的衣袖,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冷元心中那个大胆的猜测得到证实,他同样感到不可思议。
当年庄先生执意以自己为阵眼的时候,那是他们头一次看见主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这么多年,主子一直没放弃过将庄先生请出来的想法。
甚至不吃不喝的去搜罗天下所有关于阵法的古籍名籍,日夜苦练,按照主子那种非人的天赋,他的阵法造诣甚至已经超过了很多以此为生的世家大族,但是始终没能找到破解这个阵法的方法。
如今却是靠那个明满京城的废材草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