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州总督府。
李轩看着眼前被烧的一片狼藉的废墟，清晨的淡淡薄雾将四周笼罩在一片压抑氛围之中。
身后的毒老和谢老轻声道：“太上皇，这里已经没人了，四周的官府和军营都被冲杀的差不多了，满城都是灾民。”
“眼下的霸州城，已经满目狼藉。”
李轩叹口气：“可能找到像样的军队？”
“没有，只是城中还有一些老弱病残的兵马了，剩下的或许都逃走了。”
李轩看着几个难民走了过来，慌忙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些银子递过去：“你们拿着吧，买点吃的。”
一个小孩伸手要去接，被一个大手拦了下来。
“这位爷，你的银子我们不要。”
李轩看着这位像书生的中年男子，疑惑地道：“这些银子你们可以拿着，路上买着吃。”
“买着吃？”
文士冷笑一声：“整个霸州城都被打杀一遍，家中有粮食的都被抢走了。哪里还有什么卖吃的。别说是霸州城，就连周边的一些村镇都没有卖吃的。”
“看着你这一身官府，应该是朝廷派过来的吧？”
李轩道：“是的，朝廷已经得到了旨意，很快大军就会前来平反了。”
文士冷笑一声：“上次太上皇也曾经来过，说是彻底解决了霸州的事情，这不还是一个样？”
“都是治标不治本的。”
“太上皇是看中了褚秀尔，以为自己能够将之纳入怀中，谁知道最后落了这个下场，整个霸州都因为太上皇一人遭贼！”
“你们这些当官的，穿着一身皮有什么用！”
看着文士义愤填膺的样子，李轩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将手中的银子硬塞在小孩的手中，说道：“你可以不吃，但是这孩子不能不吃东西。”
“我的马在这里，你们若是想用的话，尽管牵走。也让孩子少走一点路。”
文士冷哼了一声，拉着自己的孩子朝前走去。
“爸爸，我累了。”
文士看着自己的幼子，又看着李轩的马，阴沉的脸将幼子扶上马，对着李轩冷哼了一声：“虽然马是你给我的，但是我不会谢谢你。”
“因为我的家人都是因为你们这些当官的死的，如果不是你们，这霸州也不会变成这个熊样！”
看着文士离去的身影，毒老和谢老不由地气愤道：“像这样的人是救不完的。”
李轩点点头：“既然遇到了就救一把吧。”
“对了，锦衣卫和莲花教在这里的分部呢？”
毒老微微一顿，摇摇头道：“都打散了，这些人或许去了别的分部，也可能是全部战死了。”
“霸州府发生哗变的时候，他们也参与了进来，我已经在沿途留下了记号，如果他们见到的话，应该会来的。”
谢映登道：“太上皇，我们现在去哪儿？”
李轩看着总督府的断壁残垣，轻声道：“现在这里待着吧，毕竟和李靖将军约定的地方也是这里。”
三人走进一片废墟，在一个还算整齐的房间里坐下。
李轩脸上露出冰冷的杀意，越想越气，一拳砸在桌子上：“褚秀尔，本皇这一次定然饶不了她！”
毒老是知道李轩和褚秀尔的关系的，当下轻叹一声：“太上皇，事情还不明了，或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也可能褚秀尔已经战死了，也可能是带兵去追杀了。”
李轩哼了一声：“她要是这样的话，还好点，若真的是参与了谋逆之罪，谁也救不了她！”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队残兵走了进来。
李轩三人也是一愣，皱眉道：“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老兵哼了一声：“我们是什么人，我们自然是当兵的。”
“你们三个，从这里出去。”
“大胆！”
毒老冷漠的看着几个老兵痞子，冷笑道：“你们知道在你们面前的人是谁吗？”
几个兵痞子看着李轩，微微迟疑地道：“你们三个不就是两个老家伙，一个少年吗？身上也没官府，随行更没有兵士，怎么，在我们兄弟的几个面前充老大的？”
毒老正要出言教训，李轩摇摇头，说道：“没错，我们也是逃难的，你们这是从哪儿下来的？”
老兵看了一眼李轩，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李轩从怀中掏出几两银子，笑道：“只有这些东西了，你们几个分了吧。”
老兵看着李轩手中的银两，嗤笑道：“现在在霸州，银子不好使了。有钱也买不到吃的。”
李轩道：“就算是在霸州买不到，你们也可以留着给自己的家人。”
“家人？”
老兵身边一个看上去和李轩差不多大的兵凄惨一笑：“俺们就是霸州人，霸州人在霸州当兵，本想着距离家近能好过点，谁知道马帮一乱起来，霸州各地也跟着乱了起来。”
“那些人杀人不眨眼，有时候一个县城的人说杀就杀了啊。哪里还有家。”
李轩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难道官府就不能组织起来有效的抗争吗？”
“那马帮就算是有一个褚秀尔，她还能抵抗住数万大军不成？”
“褚秀尔造反，祸及霸州，这样的妖女，杀一百遍也不足惜！”
老兵顿时怒了，盯着李轩冷笑道：“年轻人，你要是不知道的话就不要瞎说！”
“谁告诉你褚秀尔造反了？”
李轩一愣，不由地问道：“这霸州之地的事情，不就是褚秀尔造的反吗？”
“放你娘的屁！”
一个老兵朝着李轩狠狠地啐了一口：“褚秀尔是打造反的人的，谁说她造反了！”
“马帮乱了，那是官兵杀了褚江南，褚秀尔为爹报仇才冲击的总督府，最后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伙人，趁机攻击了大营，褚秀尔几个叔叔又紧接着起来造反的！”
“褚秀尔可没有造反，若不是因为她，这霸州说不定都已经被杀光了！”
“什么？”
这个消息让李轩一愣又是一惊，顿时焦急地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说的清楚一些。”
老兵冷哼了一声：“薛冰带人杀了褚江南，牛国红和刘天赐；褚秀尔带兵杀了总督府，回去的路上遭遇到伏击后，带着一众人逃入了丛林中。”
‘那军营的事情呢？’
老兵道：“军营的事情，又说是哗变的，又说是遭遇鬼怪的，其实就是霸州绿林的那一部分人搞的鬼。”
“他们联系了一部分突厥人和东瀛人，先夺了海狗岛，然后杀了回来。”
“军营被杀光后，他们杀的官兵，官兵被杀了后，他们就可是杀百姓了。”
“褚秀尔在山中得到了消息，带兵下山和这些人斗在一起，我们都是褚秀尔招募的兵马，只不过上次贾鲁河一战，我们败了。”
李轩听到这里是又惊又喜又无奈。
“那现在褚秀尔手中还有多少人？”
老兵看着李轩，谨慎的道：“你这个家伙按的什么心，你到底想打听什么？”
李轩慌忙摆手道：“诸位不要误会，我是褚秀尔的丈夫，我这次就会为了寻找她的。”
“你是褚秀尔的丈夫？”
旁边的小兵一愣，疑惑地道：“李虎不是早已经死了吗？”
“李虎是死了，但是李轩还活着。我是李轩。”
“你是李轩？”
几个兵士震惊的看着李轩，脸色紧张无比：“你，你说你是谁来着？”
“我是李轩，大唐太上皇，李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