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镇。
北行的燕王队伍驻扎在河边。
营地帅帐内,王金雕满脸恭敬的站在赵谌面前。
赵谌的两道剑眉微微蹙起,英俊的脸上写满严肃。
“这么说,外公和耿仲南的人早有联系?”
“那朱庸呢?”
赵谌听到大名城内发生的事情后,内心也感到很是惊讶。
他想不明白,外公朱伯材怎么可能会和耿仲南那个奸贼搅和在一起?
赵谌第一时间便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王金雕摇摇头,回答道:“王爷,和光寺械斗的时候,朱庸还被关在牢里呢。”
“他没有机会,也没有可能参与进来。”
赵谌眉头拧的更紧。
他唏嘘道:“当初你随孤一同南下营救外公一家。”
“想不到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外公一家就支离破碎。”
王金雕喉咙蠕动几下,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赵谌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点。
他摆摆手说道:“有话就说,不要憋在心里。”
王金雕稍一犹豫,还是说道:“王爷,属下认为,朱老爷子与耿仲南之间的事情有些蹊跷。”
“耿仲南之前软禁过朱老爷子,用来威胁皇后娘娘。”
“以朱老爷子的性格,是没可能在汴京城的时候就与耿仲南达成合作的。”
赵谌缓缓点头,也认同这一点。
外公朱伯材为人刚正。
怎么可能会和耿仲南那样的奸贼合作呢?
赵谌摸索着下巴说道:“那为什么外公会设计害母亲?”
王金雕沉声道:“王爷,恕属下直言。”
“这次朱老爷子恐怕是针对您的。”
“只是没有想到,耿仲南丧心病狂,打算绑架皇后娘娘,用来要挟您。”
赵谌点点头。
“若是这样,便顺理成章了。”
“我刚刚杀了朱温玉那个贱人。”
“外公恨我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如果没有人牵线搭桥的话,外公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和耿仲南的人联系在一起?”
赵谌顿了顿,他吩咐道:“金雕,你迅速赶回大名城。”
“传孤的命令,将朱庸放出来。”
“你暗中监视朱庸的一举一动。”
“孤总觉得,这件事情与朱庸有关系。”
王金雕用力的点点头。
“王爷,属下也是这样认为。”
“临行前,已经与赵鼎大人商议过,擅自将朱庸放了。”
“还请王爷恕罪。”
赵谌笑。
他伸出手用力的拍了拍王金雕的肩膀。
“金雕,你做的很对,何罪之有?”
“这次你临危不乱,营救母亲,孤还要重重的封赏你。”
“这样吧,孤命你兼任大名府县尉,掌管大名城及大名府的一切治安事务。”
王金雕急忙拜谢。
随后,他问道:“王爷,城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您要不要回去?”
“您刚刚离开,就有人在城中搞风搞雨。”
“属下担心,除了耿仲南之外,还会有其他人冒出来。”
王金雕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担忧的神色。
燕国封地内本就存在着许多不安因素。
如今王爷又不在大名城坐镇,这会让燕国封地更加的风雨飘摇。
赵谌摇摇头。
“北面就要开启战事了。”
“孤放心不下。”
“必须要去看看才行。”
“大名城以及燕国封地的治安,就交给你和赵鹏程了。”
“不要辜负孤对你们的信任和嘱托。”
赵谌一边说着,一边将手用力的按在王金雕的肩膀上。
王金雕心里感动。
他低下头,大声道:“王爷您放心,属下定不辱命!”
赵谌点点头。
“除了监视朱庸外,柴家的动向也要严密监视。”
“另外,燕国封地内的其他不安定因素,也要时刻关注。”
王金雕用力的点点头。
“王爷,您请放心,属下先行告退。”
赵谌极目远眺,目光看向北疆的方向。
他喃喃自语道:“内忧外患吗?这算不得什么。”
大名城。
广德楼。
三楼的包间内,柴德禄正看向窗外,手里还端着一杯香茗。
“白老板,听说你有个亲戚叫宇文庆是吗?”
广德楼老板白海敬身体微微一僵。
他赶忙摇头否认:“柴大老爷,您说笑了。”
“宇文庆可是沧州一带臭名昭著的水寇。”
“我一个正经生意人,怎么可能和他是亲戚呢。”
白海敬笑的有些牵强,脸色也显得有些难看。
柴德禄放下茶盏。
他扭过头,笑吟吟的看向白海敬。
“白老板,撒谎可不是好习惯。”
“都知道你广德楼的生意做的大。”
“除了你白老板经营有方,上下打点之外,还有就是你这广德楼总是有些不同寻常的食物。”
“罕见的鱼翅,这鱼翅可是海狼身上独有的。”
“寻常人家可是弄不到的。”
“除了鱼翅之外,据说还有碗口大小的珍珠。”
“以及一些不同寻常的食材。”
柴德禄紧紧的盯着白海敬。
他嘴角上扬,轻笑一声:“白老板,这在大名城内,可不是什么秘密啊。”
“某家今天来,也是想请白老板您行个方便。”
“将宇文庆引荐给我。”
柴德禄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上面赫然写着五万的字样。
“当然了,某家也不会让白老板吃亏的。”
“事成之后,除了这张银票外,还会有厚礼相送。”
“不知道白老板意下如何?”
看到银票,白海敬瞬间两眼放光。
自己就是个生意人。
商人逐利。
看到这么大数额的银票,又岂有不动心的道理?
白海敬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这……柴大老爷,真金白银啊,而且还是五万两确实让我心动。”
“可是我确实和宇文庆毫无关联。”
“外面有些风言风语,您可切莫相信啊。”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表哥,你也太小心了吧。”
“柴大老爷一出手就是五万两,你难道和钱过不去吗?”
“表哥,这钱你不要,我可是要拿了。”
“这世道,能赚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嘎吱。
声音落下,房门被人推开。
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眼睛如同绿豆大小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