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谌眼放寒芒。
凛冽的杀意,瞬间将整个屋子笼罩。
他将两张地契放在桌面,然后对朱庸父子说道:“孤还缺两个马夫,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担任马夫一职?”
什么?
朱庸、朱雄镇父子二人闻言,瞬间变了脸色。
饶是朱庸气量再好,再想要获得赵谌的信任,此时也有些绷不住了。
他脸颊猛地抽了几下,眼神中的杀意一闪即逝。
没等朱庸开口,朱雄镇暴怒道:“赵谌!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父子二人好心好意的向你告密,揭发检举柴家的险恶用心。”
“可是你呢?你竟然用马夫来羞辱我们父子!”
“真真是可恨至极!”
朱雄镇气的脸色铁青。
要不是担心不是赵谌的对手,早就冲上去和赵谌大战三百回合了。
朱庸强忍着怒火,脸色难看的说道:“王爷,雄镇虽然态度欠佳,但说的也句句在理啊。”
“我们父子为了王爷您着想,最后换来的竟然是马夫。”
“我非要到老爷子和皇后面前评评理!”
朱庸再次将朱老爷子和朱皇后给搬了出来。
企图用这样的方式,稳稳的压赵谌一头。
可赵谌却冷冷一笑。
他一挥手说道:“好啊,去吧。”
“孤给了你们封赏,给了你们为王府继续效力的机会。”
“可你们却嫌弃这个职位。”
“反倒是孤要问问你们,自古以来,靠着检举、揭发的人,有都是些什么人?”
面对燕王的反问,朱庸、朱雄镇父子二人顿时语塞。
朱庸的脸色变了变。
话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纵观历史。
靠着揭发、检举上位的,哪一个不是口蜜腹剑的小人?
这样的人或许会受到大力的封赏,但很难得到重用。
除非是遇到昏庸的君上,才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赵谌冷厉的说道:“孤能给你们做马夫的机会,已经是对你们格外开恩了!”
“你们如果再不知道感恩的话,那就别怪孤对你们刻薄寡恩了。”
朱雄镇闻言更加恼怒。
他眼神不善的盯着赵谌,大吼道:“赵谌!你简直是欺人太甚!”
“我们父子二人为了王府着想,还不是把你当一家人?”
“如今你把我们和那些口蜜腹剑的小人相提并论,简直是太让人寒心了!”
“你这样做,就不怕被其他人耻笑吗?”
赵谌眯起眼睛。
他猛地站起来,抓起桌上的毛笔,朝着朱雄镇的喉咙刺了过去。
赵谌的速度极快。
眨眼的功夫,毛笔便到了朱雄镇喉咙附近。
朱雄镇被吓得浑身僵硬,一时间竟然忘记躲避。
赵谌手中的毛笔,堪堪停在了朱雄镇的喉咙前。
他冷冷的说道:“朱雄镇,你一口一个赵谌。”
“孤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这只是个警告。”
“若是再有下一次,孤保证,这支笔一定会刺穿你的喉咙!”
恐惧。
瞬间席卷了朱雄镇浑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
对死亡的畏惧,让朱雄镇冷汗直流,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我……我知道了。”
他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赵谌这才收回毛笔。
他不是不敢杀朱雄镇,而是看在外公的面子上,再饶朱雄镇一次。
赵谌冷声问道:“马夫你们到底干不干?”
朱庸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咬了咬后槽牙,沉声道:“干!我们干了!”
“王爷,您会看到我们父子二人对您的忠心!”
“您有一天会明白,我们的价值和作用!”
朱雄镇僵硬的扭过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老爹。
开什么玩笑?
连马夫这种侮辱性极强的职位,朱庸都接受了?
这……还不如配合柴家呢!
赵谌皱起眉头。
他倒是对朱庸有些刮目相看了。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要么这家伙真的对自己忠心耿耿,要么就是另有所图!
只是目前为止,还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一种。
赵谌挥了挥手:“既然接受了,那就去马厩报道吧。”
“好好喂马,孤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朱庸谢过赵谌,然后带着朱雄镇离开了。
等走远后,朱雄镇一把甩开父亲的手。
他气急败坏的指责道:“爹,你的脑袋坏了吧?”
“马夫!他赵谌让我们做马夫!”
当着燕王的面儿不敢直呼其名。
背地里,朱雄镇仍旧不改恶习。
“你知不知道,这是对我们父子的侮辱?”
“他赵谌就没把我们当人!”
“爹,这就是你所谓的换取信任吗?”
“赵谌信任我们了吗?”
“他用马夫的职位,狠狠地羞辱了我们父子二人!”
朱雄镇气的直跺脚。
他红着脸,眼睛里满是怒意。
朱庸冷着脸。
他低声呵斥道:“够了!雄镇,你给我闭嘴!”
“小不忍,则乱大谋!”
“你应该知道,当初在太原城外,我们得罪了赵谌。”
“想要重获他的信任,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我们不牺牲一些,摆出一副狗奴才的姿态,怎么可能完成耿相交给我们的任务?”
“你别忘了,我们还吃了耿相的毒药呢!”
“要是不能给耿相提供情报,我们体内毒发,到时候就算是你想要做马夫,都没这机会!”
被父亲这么一骂,朱雄镇冷静下来。
一想到体内的毒药,他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该死的耿仲南。
和赵谌那个王八蛋一样可恶!
“可马夫……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朱雄镇低着头,双手死死地攥拳,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朱庸叹了口气:“雄镇,爹知道你心有不甘。”
“爹未尝不是如此?”
“可我们现在必须要卧薪尝胆才行!”
“等扳倒了燕王,我们就能位列朝堂,到时候我们的好日子不就来了?”
朱庸恨得牙根痒痒。
可他也明白,形势比人强的道理。
不在赵谌这里立足,等待他的,就只有毒发身亡了。
朱雄镇重重的叹气。
“爹,下一步怎么办?”
“真的老老实实的给赵谌那个王八蛋喂马?”
朱庸眯起眼睛。
他摇摇头说道:“那可不行!”
“我有一计,说不定能进一步拉近我们和赵谌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