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放眼远眺的虞允文忽然传出一声惊呼。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到金军大营的后面尘土飞扬。
平日里有军营和粮仓遮挡，更兼距离很远。
即便是站在汴京城的城头上，也看不清金军大营后面的情况。
今日若不是赵谌试飞热气球，还真难看到如此一幕。
“殿下，这些金狗看上去好像是在挖什么东西！”
虞允文眸凝聚，神色格外警惕。
岳飞皱起眉头，分析道：“金狗已经将汴京城外搜刮的一干二净。”
“此时挖掘的一定不会是什么秘密宝藏。”
“难不成是……”
岳飞的眸子猛地一缩，紧跟着就惊呼道：“该不会是地道吧？”
此时的岳飞虽然还不能与历史上身经百战的那个岳元帅相提并论。
但敏锐的洞察力以及作为职业军官对计谋、战略的熟练程度已经凸显出来。
赵谌摸索着下巴，没有吭声。
现在热气球距离地面的距离很高，而且是斜着看过去，并不能确定金军到底在做什么。
所以，赵谌决定降低热气球的高度，并且朝着金军挖掘的方向移动。
“站稳了，我们过去看看。”
赵谌一边说着，一边操控着热气球。
片刻的功夫，热气球移动到了目的地的正上方。
正在进行挖掘的金兵，并没有注意到头顶的热气球。
在恰好的距离，赵谌看的一清二楚。
大批量的金兵正在挖掘洞口，而且已经挖了相当深的距离。
此时赵谌确定了岳飞的推断。
金军正在挖掘地道，企图通过地道进入汴京城！
赵谌在心里暗暗佩服。
岳飞作为职业军人的敏锐，着实令人钦佩。
“看来鹏举说的没错。”
“金狗正打算挖通地道，攻进汴京城。”
“难怪这些天奴仆军发了疯一样的猛攻。”
“想必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让我们无暇顾及金军大营发生的事情。”
赵谌一边说着，一边心底发凉。
若不是今天进行试飞，恐怕还很难侦察到这个消息。
也多亏了当初在H团的时候，蒋小鱼提出了热气球，这才让赵谌提前察觉到了敌人的诡计！
“殿下，现在该当如何？”
虞允文满脸担忧的神色。
“现如今奴仆军不计代价猛攻汴京城，我们根本没办法打出来。”
“即便是打出来，我们的禁军在野战当中，恐怕也不是金军精锐骑兵的对手啊。”
虞允文身为文官，却对大宋禁军的战斗力同样不敢恭维。
岳飞双手抓住竹篮边缘，脸色也格外凝重。
赵谌却淡然一笑，操控着热气球，重新朝着汴京城的方向而去。
“殿下，属下愿意带一支敢死队，在奴仆军更换攻城队伍的间隙，偷偷出城，连夜偷袭金军大营。”
“捣毁金狗的挖好的洞穴，粉碎金狗的计划！”
岳飞忽然转身，声音低沉，眼神坚毅。
赵谌摇摇头。
“鹏举，说什么傻话呢？”
“本宫可舍不得让你去充当敢死队。”
开什么玩笑。
让有希望成为一代名将的岳飞充当敢死队，除非是自己脑子坏掉了。
岳飞沉声道：“殿下，除此之外，恐怕别无他法啊！”
赵谌瞟了岳飞一眼。
“鹏举，你有没有想过，即便这一次你能捣毁地道。”
“金狗歼灭你们后，会不会继续挖地道？”
“我们总不能一直派人出城白白送死吧？”
岳飞沉默。
他也知道敢死队只是权宜之计。
但眼下金狗围城，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计策。
“老师，那您说该当如何？”
虞允文适时开口，眼巴巴的看着赵谌。
赵谌笑。
他缓缓开口说道：“二位难道没有听过，欲要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吗？”
岳飞和虞允文二人对视一眼，很快便明白过来。
“殿下，您的意思是，放任金狗挖通地道，让他们通过地道进城，然后再来一个关门打狗？”
岳飞神色略显激动，眼睛里闪烁着精光。
赵谌点头。
“没错，鹏举，回到城中后，你立刻传令给探事司提督赵鹏程。”
“让赵鹏程率领皇城司着便衣，仔细看守汴京城城墙边缘的每一个角落。”
“本宫料定，即便是金狗想要通过地道攻城，也肯定会选择城墙边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所以，只要看守住这些隐秘的角落，我们就有很大机会消灭他们！”
岳飞当即领命。
他看向太子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敬佩的神色。
很显然，太子殿下的分析丝毫没错。
若是换作自己，在掌握敌人城内地图的情况下，也会选择在防守、巡逻并不严密的城墙边缘。
毕竟，选择城内的某处，很容易会被人发现。
一旦被发现，就失去了通过地道攻城的隐蔽性，地道攻城这种方法也就行不通了。
那样一来，不仅仅无法顺利攻城，还会白白葬送士兵的性命。
赵谌又侧过头，将目光落在虞允文身上。
“虞少监，回去后，你立刻调动工匠，赶制热气球。”
“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一定要快而精！”
闻言，虞允文立刻领命。
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殿下，您要这么多热气球做什么？”
虞允文的脑海中很快就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殿下，您该不会打算乘坐热气球，率军出城偷袭金军大营吧？”
赵谌笑，反问道：“有何不可？”
虞允文瞬间露出震惊的表情。
“殿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这着实太冒险了。”
“就算军器监没日没夜的赶制，每天最多也就制作三个热气球。”
“您说过，一个热气球可以乘坐十人。”
“若是突袭敌军大营，所需要的热气球，军器监恐怕在短时间内无法供应啊。”
军器监虽然有不少能工巧匠，但热气球所需要的竹篮太大了。
编制竹篮、麻绳以及制作帆布就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
以虞允文看来，城外的金人如狼似虎。
若是突袭敌军大营，少说也要三五千人才行。
所需要的热气球数量，那可就是个惊人的数字了。
赵谌却笑道：“虞少监不必惊慌，本宫突袭的日子，就是金军通过地道入城的日子。”
“再说本宫也不是要去和金狗拼命。”
“至于本宫要做什么，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