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奴婢照办不误!”
小太监赶忙给皇帝重重磕着头,头顶被磕出一个碗底大的血坑。让人见了直揪心。
可这死封建,还在看戏似的专程盯着小太监,仿佛在不亦乐乎地欣赏他的痛苦。
门缝内的我看到他这么折磨这太监,简直是丧心病狂,不忍直视!。
“奴婢知错,皇上一定要原谅小人啊!”
“人?你不过一个太监,算什么人。”皇帝轻蔑一笑,把目光看向别处,仿佛这小太监污了他的眼似的。
“继续磕,朕不叫你停,你便不许停。”
我皱了皱眉头,想了想从小到大我接受过的思修教育,实在忍不了这老封建这么对待别人,于是直接推开宫门。
可下一秒,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能拿这老封建做什么?劝他人人平等?放过这个小太监?
我,一个现代人,自然知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这小太监不过是没按照他心意叫对我的名字,
但他却存心要把这十几岁的孩子往死里整。
如果这是现代,自然有人打抱不平,自然有人去伸张正义。
华夏大地上最后一个封建皇权,也是在1911年才被废除的。
可这老封建呢?他是这江山社稷的九五之尊,他便是凌驾在万民之上的一切。
而这小太监呢?大多是穷苦人家在大灾之年想换些粮食卖进宫的‘贱民’。
孙兰贞乐伎出生,攀上龙床都抹不去那‘低贱’的标签。
我又有什么能力去阻止他?万一因为这事触怒了这个朝秦暮楚的暴君,到时候迎接我的可能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冷宫幽闭了。
正当我欲言又止时,皇帝也注意到我打开宫门的举动,
本来轻蔑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稳重起来。
“现在还磕什么?停下!贵妃正在清修,你勿要扰她修行。”
“诺!”头破血流的小太监依旧浑身颤抖,低着头跪在一旁。
皇帝一眼也不瞧那小太监,倒是全神贯注地盯在了我的身上。
“罪妃尉迟氏恭迎圣驾。”我学着清宫剧里娘娘们的口吻向皇帝行礼。
“多日不见。”皇帝邪魅地耸了耸眉头,“尉迟贵妃别来无恙啊。”
“劳皇上牵挂,自是无恙。”我答道,视线不卑不亢地盯着皇帝。
其实仔细看来,这皇帝确实配得上“衣冠禽兽”这四个字。
大致上看,这老封建确实是面貌不凡,他身材修长,更映衬的那潇洒不羁的一头披发,一双剑眉颇具英姿,深沉的眼窝里镶着一双有神的凤眼。
苍白的面色无法掩盖棱角俊朗的面颊那天生的气质,让人觉得在轻浮放荡间,倒显得另生出了一番不拘于世俗的肆意风流之感。
但是,他依旧是衣冠禽兽。而且是十恶不赦的那种禽兽。
“尉迟贵妃,既然无恙,那便继续在这景阳宫‘修行’吧。”
他凝视着我的脸颊,微微一笑,又特意把“修行”二字拖得极长。
“我也听闻你在这里和那孙氏种地种地,如果需要什么,务必开口求我啊。”
“修行”?求他? excuse me?
我谢谢你啊,一开始把怀孕的我引产。
又把我扔进来自生自灭“修行”。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又到我宫前,假惺惺让我求他?
我知道这老封建心肠歹毒,必有阴谋。看他样子,必是喜怒无常。
如果激怒他,必要牵连到我和刚认识不久的室友和原尉迟贵妃本来的母家。
常言道言多必失,于是我沉默不言,只是用眼睛看着他那张不似禽兽,却为禽兽的脸。
“炽繁啊,还是这么倔强。”
“那么好,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我们再说不迟。”
皇上嘴角上扬,拂袖扬长而去,只留下看守宫门的小太监依旧在一旁跪着。
“要跪足3个时辰。”
他的头摇摇晃晃,看起来要摔倒似的。绝对是磕头磕的脑震荡了。
我见那渣男走了,便赶忙把那小太监扶起来。
“你没事吧?有磕坏头吗?”我关切的看了看他,目光落在了他的脸庞上。
意外啊,意外。这小哥长得真俊哪!
虽然磕头磕了个大包,裤裆也因为老封建被吓湿了,可定睛一看这的的确确生是个美人胚子。
这小太监面如敷粉,唇若施脂。头发黑得纯粹,用簪子紧紧束起,颇有一种干净分明的美。这额头的伤痕更让他看起来弱不禁风。
姐姐的保护欲又被激发起来了,嘿嘿。
“多谢贵妃娘娘救命之恩!”小太监眼角湿润,眼珠噙满泪水,当即朝我一拜。
可能是因为头被磕的太狠的缘故吧,他又踉踉跄跄地跌在地上。
我赶紧只好又把他扶起来。
“跟我回宫休息一下吧。”我说着,便搀着他进了宫门,走到花园边上废弃的一个石墩子下坐着。
这熊孩子,嘴里还叨叨着自己脏,自己下贱,哪配让贵妃娘娘千金之体触碰云云。
害。十几岁的大小伙....,额,大小太监....尿裤子了,确实挺脏哈。
可谁叫姐姐我怜香惜玉,顺带看不惯那老封建的轻狂样呢?
我拿来手帕,轻轻拭去他额头的血。他闭着眼咬着牙,痛的抽搐。
这便是吃人的封建啊!
“跟姐姐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关切地问。
“奴婢卑贱身名,莫要玷污娘娘!”
小太监诚惶诚恐,仿佛是僭越了什么似的。
也是,也许这后宫里的主子从来不会真正关心伺候他的人究竟叫什么吧。
“快讲,不然我生气了。”
“奴婢徐明玉!”
他抬头望着我,眼神清澈明亮,如同一汪清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