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乱诗会?”杨夜随之一懵,看向了余明。
本来以为这事是余明的安排,可现在看来,并不是。
这人的出现,显然是意料之外的。
曲风抬手把垂落的发缕一撩,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余明:“我是上来切磋的,哪里扰乱了?”
“现在还是诗会举办期间,不是参赛者不可上台,你私自上台来,自然是扰乱。”
“这里还有这样的规矩?”
曲风脏污的脸上,星眉一挑,额头微皱着:“那不知道要什么令牌才能切磋呢?”
“令牌?”余明和张耀皆是一愣。
余明和张耀都如此,杨夜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这些状况,本就是意料之外的,这人莫名其妙的就上来了,而且二话不说,直言想和他切磋?
这般的耿直,这般的好学,莫不是刘向的弟弟?
又或者,是被刘向的执念上身了?!
没得到确切的答复,反而是愣神的疑问,曲风见此,直接把手探入衣裳里,在拿出时,“咯咯”的金属碰撞声从衣裳下传来。
真不知道,曲风这衣裳下究竟放了多少东西,又放有了什么东西。
只见曲风拿出的,是一串金色绳索系着的各状令牌,看其质地,非铜便是金。
“你自己挑挑,看看哪个合用就凑合着用先吧。”曲风很是随意的说道。
“大胆!”张耀看清了各状令牌后,脸色一冷:“你居然敢私造令牌!来人啊,速将……”
“张耀,不要急于定论……”
张耀的话还没说完,余明伸手拦下,打量了曲风后,指着曲风拿出的令牌询问道:“老夫可否看看这枚令牌?”
“这块啊?”曲风看似很傻,其实非常聪明,余明这么问,自然是有关的了。直接将书册状的令牌金线解下,顺手递给了余明。
递给余明时,金铜才有的黄颜色泽质地,却是变成了蓝色,就如同一本迷你小巧的书册模样。
“这块牌子似乎好像就是你们文道总院的令牌之一?我记性不好,忘了。”曲风看似无意的说,实则点出了这枚令牌的出处。
文道总院的门庭,有许多,而文道协会,则只是其一。
但文道协会的内部令牌,便是书册状。
书册令,正面有文道二字,而背面,则是总协二字。
合在一起,称之:文道总院协会策令。
这样的令牌,唯有文道总院的内部人员才有的应对配令,见此令,一切地方所属的文道协会人员皆可调用。
如果只是形状和质地,自然可以捏造模仿,但想分辨真假,只需要使用文气或罡气催动即可分辨。
曲风正是以才气或是罡气催动,所以令牌变成了蓝色。
“这文道,果然有门道……”杨夜看着这般变化,心里有些漪澜,这如同变魔术般的手段,虽说已经见识过了才气和灵器之类的事物,可依旧有些叹为观止的感概。
“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余明拱手行礼道。
这令牌已经得以验证,不是作假,即使这块令牌之前并非曲风所持有,但此时此刻,曲风所持,曲风的意思,便是谨遵了文道总院令牌的可使权。
一令下,唯其调遣。
“和这位兄台切磋一番,这个可否?”曲风朝余明一笑。
“这……”余明有些眼露为难的看向杨夜。
按理说,杨夜已经成了诗会魁首,这突然冒出来的曲风,突兀提出要切磋一番,到底是意在夺得这诗会魁首,还是另有其他想法,目前都还尚未得知……
“老余,不必为难,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就是。”杨夜报以微笑。
李厚仁、钱豪嘉和胡永泉都认输了,这诗会的第五轮比试也就空了出来,既然曲风执意要切磋,那又有何不可的?
对别人而言,是绞尽脑汁才能创作出才华佳作,可杨夜有这个烦恼吗?
没这样的烦恼,只需要想想哪首诗作应和当前的景时,然后多做这样的几首诗作,要求不高,随便多做几首才气灌体、诗入画境层次的诗作就好了,有什么难的?
难吗?
不难嘛!
所以嘛,诗会嘛,鸿天城一年一度才有一次的盛会,自然是要完美落幕才好。
我酸人、呸,我作假、呸!我杨夜杨某人,乃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过是写几首文道诗作罢了,何惧之有!?
我杨某人,是为了能快速、呸!是为了诗会能完美落幕,对,为了诗会完美落幕,而非是贪图能多做几首诗作,再抱有企图借此机会,境界得以突飞猛进的不良目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以诗会完美落幕为追求!
曲风突然冲杨夜抱拳:“兄台大气,这份心胸,我不及你!”
“额……”杨夜照模照样地,也同样左手抱右拳回礼:“兄台客气了!”
“这、这……”曲风突然瞪大双眼,看着杨夜的手,再看看杨夜的面孔,再左右移步看了看杨夜的身形以及此时抱着拳的这般姿势,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兄台,你这般礼节,为何有如此的气势?让小弟我感到有一股豪迈洒脱、能与三教九流之人都能平视待之的感觉,这种感觉油然而生,简直如同这般礼节,在你手中展现才是一种真正的礼节!请受小弟倾服一拜!”
曲风说罢,当即就深深鞠了一躬!
余明和张耀看到这一幕,差点没稳住身,这人的性情,以及一举一动,似乎都大有问题……
杨夜:“……”
天地可鉴,这套抱拳礼节,完全照搬影视剧中看到的抱拳姿势,至于所说的什么气势,和看到了豪迈洒脱之类的,这完全是捕风捉影的事。
此人……
这一幕,台下的众人自然也是尽收眼底。从会友台传来的声音很小,但这映入眼帘的画面感可是十足。
看到先是曲风朝余明张耀一拜,然后余明和张耀回拜,再到曲风朝杨夜一拜,杨夜也是回礼一拜,这本没什么问题。
可之后就发生问题了!
这人,居然莫名其妙的被杨夜折服了!
对,没错,就是被折服了!
礼节虽然看似简单,但其中带着不同的深层含义。
只是拱手,这属于礼节,如同打招呼般的“你好,你也好”。
而拱手、低头,这代表着对尊敬的人行礼。
而拱手、低头加身躯微弓,则是身份地位有着过大差异,如同一介百姓见到余明这位文道协会会长时,便是行这般礼节。
至于庶民见到朝廷大官大将,甚至是天子,则是直接双膝跪地。
而此刻,曲风对杨夜拱手低头,加上身躯九十度的深鞠躬,其中的含义,便是代表着,被杨夜所折服,而且是心服口服。
钱豪嘉和李厚仁之前的礼节便是如此,被杨夜的才华所折服,所以深鞠躬,且亲口说出了心服口服的话语。
而现在,曲风上台时,说得不客气点,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那是意气风发,展现出了嚣张跋扈的气质。
但是现在,面对杨夜,杨夜什么都没做,就仅是回了个礼节,相当于是什么都没做,就让曲风心服口服,被折服了?
如果只是对杨夜心服口服,被杨夜的才华所折服,那这些是理所当然的。
莫说曲风,就是在场的众人,也早已被杨夜的才华所折服。
可这一切有了个前提,是曲风扰乱了诗会,余明这位文道协会会长却对此不闻不问,反而在是回了不同层次的礼节。
显然,曲风的身份,很高。
高于余明余会长,可就是这么个人,居然突然之间就被杨夜折服了。
难道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而他们这些围观者,集体得了失魂症,回忆不起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