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假的真的?”
众人的议论,无外乎就两句,且翻来覆去都是同一个意思。
但很快,就有人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假的,这不需想都知道是假的,若问我为何说是假的,那我唯有说,杨夜,是我的对手!值得我认真也要较量一番才华的对手!”
听到这么大言不惭的话语,且是声音传开到诗会四面八方的,众人听闻,纷纷扭头一看。
一副乞丐模样的曲风,被众人看着,也丝毫不逊,甚至高举着双手,面上露出一副笑嘻嘻的表情。
“切!”
围观看热闹的人,纷纷对曲风甩手甩袖,嘴里发出“切”的一声,显然并不把这当做一回事。
但四大学院,甚至的文道协会的人,确实是惊讶了一番。
无需什么原因,真要说出原因,那便是——这就是内行和外行的差别!
这道声音,暗掺才气与罡气!
否则,不可能传开得众人皆能听到,甚至,寻常人只能听到声音,却不知道,其声音中掺杂的才气和罡气,有多雄浑!
境界不低,且文武两道兼修,才有的这才气和罡气!
“此人不弱!”
“这人,配说这些话!”
“文武两道兼修,两道境界均在我等之上,如此了得,必然不是无名之辈!”
曲风的表现,被围观看热闹的人看衰,但却赢得了四大学院和文道协会的人的钦佩。
无他,实力也!
可当他们再看曲风,曲风已经弯着腰,单手扶着木栏正在粗喘着气。
“……”
这算什么?
前脚心中才刚有些钦佩曲风,这后脚,居然就被曲风给狠狠的打脸了?
侥幸刚才的这些话,幸好都只是心里话,并没有说出口来。
否则,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
“诸位不要看我,此时处理正事才是主旨!”曲风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现在的这幅狼狈样,即使他脸面厚如城墙,但也被那一道道恨不得上前来踹他几脚才会觉得解气的恨妒眼神,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曲风这么一说,众人把目光移看到了台上和台下,看向会友台的人,看的是杨夜和余明,而看向台下的,看的是周宁和周奉义。
周奉义的话,将余明这位文道协会会长扯及进了此事。
所以,无论如何,没有能说服的理由,不说双方的关系,连此事都无法善了。
“周奉义,你说的话,可有确凿的证据?!”余明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奉义说道,面上是不喜不怒,但语气,却是十分冷然。
如果周奉义不给个所以然来,今日的事,无法了。
甚至,别说能不能安然无恙的离开鸿天城,就是能否回家宅,都是未知。
污蔑之罪,说句不妥的话,视身份而论严重性,可大可小。
杨夜被污蔑,除了辩解和拿证据证明清白,否则还真没惩治的办法。
但余明的身份不同,文道协会的会长,尽管只是鸿天城的会长,但也是一座城的会长,不可小觑。
文道协会介入,别说周奉义,就是周宁,那也得被祸及。
不说余明,张耀都可以不问缘由、不问原因便直接将两人拿下,关押看守着,审个明明白白后,再依照结论行事。
但余明没有这么做。
一来这是诗会,讲究公正公平。
二来是这事和杨夜有关,或者说,不能和平常情况一码归一码事的平视而论,毕竟这件事,还事及到关乎于鸿天学院之间的赌约内容掺杂在内。
另外,余明也很是好奇,周奉义说出这番话时的底气,到底是从何而来?
“余明会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杨夜是废物的事实永远改变不了,您与他合谋,无非是拉了个累赘!”
周奉义已经顾不了太多了,眼下这关若是都过不去,更是没有什么以后可谈的了。
“你们本可以做到天衣无缝,但杨夜这人好大喜功且很喜欢高调行事,这一切,自然是他说漏嘴被我听到了!否则我一介文生境名师,又怎么敢如此污蔑余明会长你?”
“这话好像确实合理,如果没有缘由,说什么也不敢这样说。”
“依我看,是周奉义输不起,所以想要东拉西扯的找理由找借口,先前不就污蔑杨老师了吗?”
“对,我也不太相信。杨老师的才华大家也都看到的,是有目共睹的。余明会长更是历来都公平公正,不论做什么决定,求的都是公平公正。别忘了,余明会长的侄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人所说的,是余明的侄子余千海,曾想进入文道协会,可连进入文道协会的最低需求都未满足,便想着依仗余明这位身为鸿天城文道协会会长的舅舅,借助关系进入文道协会成为文道协会的一员。
可最终,余明没有仗着关系给予加入,反而提高了余千海进入文道协会的需求。
原本想要成为文道协会一员的最低的资格,是需要达到文生境五重修为,加上文师徽章凭证审核,但余千海仗着关系的后果,是余明直接针对性的提高到了要求。
文道六重修为,文师徽章凭证,两者不可缺一。
这直接将余千海走关系的路给断了。
甚至,看在余千海和余明的关系上,给予了余千海一些小方便的鸿天城文道协会的人,也被贬级和惩罚了。
所以,余明追求的公平公正态度,让人不容置疑。
存在血缘关系的亲人尚且如此,何况是杨夜这么一个外人?
就算有往年交情,想让余明改变原则和底线,更是不可能的事。
周奉义的话,显然站不住任何占理的跟脚。
“那你可敢说一说,老夫和杨夜是如何串通一气的!?”余明脸上有些微怒之色,实在是心中的怒意忍无可忍了。
周宁也就罢了,毕竟年纪相仿,即使话语带有污蔑之意,但给他几分薄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算了。
可便便,是周奉义这么一个晚辈后生如此污蔑。
那这已不是年少轻狂这么简单了。
这是教导无方!
教导无方,目无尊长、自大狂傲还不知天高地厚!
众人的目光寻来,周奉义的喉结艰难的上下耸动后,硬着头皮说道:“自然是有,诗会未开始前,余明会长和杨夜做过什么,相信大伙应该都还历历在目,我想……我敢断定,便是从那时起已然串通好了!”
趁着众人沉思回想之际,周奉义又大声说道:“如果不是余明会长你的杰作和手段,凭杨夜自身必然想不到如此滴水不漏的计谋,其他名师也不会被逼迫得一一认输,杨夜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得了魁首,这事不是证据?”
“杨夜昔日,并非是如此行事的,可今日诗会后,却是大改以往姿态,如此强势咄咄逼人,我实在难以相信是他真实姿态!”
“这么说,你是没确凿的证据了?”周奉义所说的长篇大论,余明如同没听到一般,直接冷着脸询问。
周奉义的额头,冷汗唰然流下,而周宁见此,只能开口说道:“余会长,小儿现在就是说得再多,可无人敢认就被认为是空口无凭,何不让杨夜以文道誓词在此发誓说个明白?”
“对啊!”
“杨老师的话可是胜过千言万语,只要杨老师解释了,那不就一切都明白了吗?”
“这不是在逼杨老师吗?”
“说出事情真相,就是解决办法的最好证明!”
听到众人的话,周宁也不耽搁,直接看着杨夜:“杨夜,你可敢以文道誓词发誓所说的话没有任何虚假?”
“文道誓词?”杨夜有些呆滞,这文道的誓词可从来没听说过。
不过这没大多关系,说的是真话,怕什么?
“这有何不可?自然是敢了。”杨夜没说誓词,而是说“敢”,当即,直接说道:“周奉义说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一人的猜测,实情是当时我与我夫人正在谈情……谈论诗会的事宜,而荔枝来三字便是当时所提及,是我用来形容仰慕我夫人的诗作,而这般仰慕女子的诗作,我还有不下三首。”
说到这,杨夜看向周奉义,以揶揄的语气说道:“本是夫妻间的悄悄话,奈何周奉义周老师却非要偷听一耳,先入为主,将片语之词和诗会联想到了一起,其想象力可真是……令人钦佩啊。”
杨夜说得轻松,可落在周宁和周奉义的耳中,却是让他们霎然感到心头有块沉重的巨石压下,将他们的心脏压得支离破碎,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而众人也明白了赌约的事,甚至以及周奉义之前的那般话语的由来。
别人夫妻说谈情说爱的悄悄话,非要偷听,无心设法自然也就拦不住。
可偷听也就罢了,居然还能听岔了?
这就不能怪别人了。
天作孽,犹可活。
但人自作孽,那就不可活了!
如果之前还相信周奉义说的那些话,那现在,几乎都不再相信了。就是一个字或发出的一个字音,众人也都会当做是假话。
因为众人现在的心里,周宁和周奉义的形象可谓是里外都已经不是人,就差骂喊和动手打不安好心的黄鼠狼了。
周宁和周奉义的脸面,今后怕是在鸿天城,已经是丢得再也拾不起来的了。
“你为什么没有如实的告诉我?!”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后,周宁气结的看着周奉义!
有子如此,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看周奉义现在变成了一副唯唯诺诺的懦弱模样,周宁气得不顾牙疼,咬牙切齿道:“还在这干什么,赶紧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