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之中,还有之前的系统,化作了一块闭合的芯片。
为了防止被发现樊笼的存在,樊笼也在其中,闪烁又懒得光芒。
——
取出一件大氅将自己的身躯拢住,纤弱的身板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易折的芦苇。
手持一卷书,雪丝铺散床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此刻的景逸念也有一种静若处子的美感,犹如可望而不可即的神女。
珠帘轻响,手指拨开。
荒旷换上了大红色的衣袍,目光在她的侧脸停滞。不过几个时辰,她就停止了逃跑的行为,应该也就是认命了。
“冥皇曾向往人间,今夜我特地换上大红,你可喜欢?”
目光痴迷。
“但你身上有其他的味道。”景逸念婉转而语,眼眸低垂。似是不喜。
对于景逸念的反应,荒旷异常欣喜,甚至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是妒忌的味道。我以为你不会在乎。”
对于任何一名女子拈酸吃醋他都可以不动摇,唯独,这般。
啊咧?还真有!
“我也是魔女。”景逸念水目盈盈,将柔婉展示得异常。齿间轻咬,三个字油然而出,“杀了她。”
荒旷用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呼吸的热量在最靠近的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好。”
五指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手上的匕首粉碎带走。荒旷盯住她近乎慌乱的表情,在最近的距离,可以看见她睫毛颤动,可以看见她眼眸震颤。形似,不足以让他如此癫狂,但是神似至此的。景逸念当是第一。
一个瞬间,景逸念突然挣扎,书中的利刃毒烟刺来,目光中冷意凝聚。
但在荒旷身边都化作了一片虚无,猛地将景逸念推至榻上,大氅落下,发丝如同盛开的雪花,一双玉娇娇翘起。粉嫩嫩的指甲盖娇俏得很。不过,一只脚踝,还带着深伤。当初引暗黎进入樊笼,她也曾真身入网。
书页粉碎,手掌已经落在她的脚上,景逸念咬着牙。
见她还要动作,荒旷手指点在景逸念的咽喉,“别动。”
景逸念缩了缩脖子,不动就不动!
荒旷在她的脚踝上洒上药粉,丝丝的酥麻感从脚踝传递。
“你若是就这些手段,根本逃不出魔君城。”荒旷蹙眉,羲和族究竟是怎么看顾的,她脚踝上的伤根本不是一天两天的。
“若是我是你,会在交合之时,趁我不备伤我。毕竟,在那个时间,我关注的必然不是你的手,而是……”
捏起她的两颊,目光在景逸念的身上游移。
景逸念赶紧抱住了自己,但在荒旷的眼中,更像是一只幼兽露出并不尖锐的爪牙。
然则,他将她拥入怀中,心跳隆隆作响。
微微的震颤令景逸念眼眸逐渐露出杀机。
头顶突然传递来一阵暖流,是呼出的热气“你今天乖乖不动,我便不会动你。本君说到做到。”
“我只听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景逸念呐呐出声。
“本尊是魔君,一言九鼎。所以你要乖些。”似乎可以摸到女子纤瘦的骨架,甚至,景逸念的身体,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从未有人采撷过。
景逸念瞪着眼睛,虽然没动,脑海中算计着男人在床底之间的鬼话。
她,她,她信个球!
手指微动,刚扯下一根发丝。
“你做什么?”
“?”
“你扯我头发做什么?”
!!!
景逸念的手抖了一下,无辜地抬了抬头。她现在说扯错了还来得及吗?
好在荒旷跟一个没事魔一样,揉了揉她的头顶,“也就只有你了。”
断——
发丝一断,空气中出现了漫漫的烟雾。
景逸念推开那只手,然后撒丫子就跑远了。靠男人自觉,不如给他下药。
可惜,千金难求黎楠香,竟然拿来哄魔君睡觉。心痛!
老师啊,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拿着魔君大人断掉的发丝,景逸念打了一个结。脑海里想着诅咒那一套。
算了,她这修为不被反噬才怪。
不过,黎楠香是她从原来那个世界带回来的,现在几乎用完了。一滴黎楠香,便足以将大象哄睡,因为是安神之药,所以,才不会被身体排斥。
门外,守卫已经撤走,任谁都不会敢听魔君的墙角。
本意用黎楠香争取一下时间,随后神识突袭而走,但是现在,天空中明月似乎是一只眼睛。
景逸念赶紧关掉门,心脏几乎收紧。给她一种,无论逃向何方都无法逃出去的恐惧。
阴影笼罩,就像是最可怕的修罗。
却没发现,荒旷的唇角,微微勾起。
荒旷虽然变态,但是对于魔族大事都还放在心上,随着晨光微醒,将怀中的女子轻柔地放在榻上,他在她耳边低喃,“昨夜,我睡得很好。”
便转身离去。
景逸念望着门口,“给与人逃生的希望,最后将希望彻底破碎,循环往复,最后便不会逃了。”
只此一番较量,景逸念便知道,荒旷这个魔族,真的是她不愿意招惹,更加不想靠近的。
变态——
“温水煮青蛙,杀人诛心啊!”
难怪能活这么久。都是老妖怪啊!
她算计时间回到他怀里,即便如此,昨夜也是一夜未眠。
好在现在这个修为,几天几夜不睡都行。
门,突然敲响。
“魔妃殿下,可以进来吗?君上吩咐我给你送衣服。”
既然被识破,也便懒得装睡,看着之前的大眼睛侍女抱着一套华服进来。
虽然精致,却无累赘。
锦绣彩织,纤腰束带。袖口用丝带缠绕而上。
侍女将景逸念拉到座位上,十指穿过发丝,“魔妃还是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妆容,君上已经向魔族宣告,您就是他的妃子了。您是君上的唯一的那一个,可不能这般散漫。”
唯一,她才不在乎。景逸念敛下情绪,她只愿做所爱的唯一,而非别的。况且,魔妃什么的,她宁可不当。
侍女有一双巧手,在她的头上很快做出一个发髻。
景逸念微微转头,对上那双大得出奇的眼,“即墨。”
侍女笑了笑,“殿下说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