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医在凹口村悬壶济世的那两日,前来看病的基本都是男子,而神医那几日的注意力,也全都在恶魔婴孩哪里,所以也没在意到这些。浑家又忙着教授妇人们养蚕、刺绣等副业,以便她们可以通过自己的辛勤,贴补家用,还真就没给妇人们看过病。况且,妇人对自己的身体,也大多羞于启齿,不到万不得已,又有几人会去找郎中呢?
如今神医的女弟子来了,尽管口称尊师命前来给妇人看病,但是这半个上午外加一中午的,医馆里冷冷清清的。到了下午,程老爷实在看不下去了,既然是神医的学生,纵然年龄再小,那也是个小神医不是?于是午休之后,程家的大娘子带着一个丫鬟就施施然地来到了医馆里。
论起道家修为和医术,公孙悦妍可是甩了李长庚好几条街,别看李长庚一直在坚修《太平青领书》,但是毕竟时间太短,又不能侧底静下心来,哪里比得上公孙悦妍几十年孜孜不倦地清苦修行。再说起医术,中土的夔门白帝城一带,自古就缺少郎中,公孙悦妍在那里可是真正的神医、活菩萨。这不,就一会功夫,已年过四旬的程家大娘子,就满心欢喜地拿着药方,领着丫鬟去找管家去了。刚走到医馆门口,就给了等候在门口的程老爷一个羞涩的白眼,欢喜的程老爷急忙走进医馆,去给小神医致谢。他身后的儿子也心领神会,转身就往自己的后院跑去。
不过,最先来到的,是几个夫君不能生育的程家小娘子们。上午公孙悦妍就给程家旺浑家看了看,又让她给几个堂妯娌们传句话的。只是这小娘们忙着回家给男人做饭,到了下午才想起跑出去传话。
妯娌几个是一起来的,年龄都不是很大,十几二十岁的,一路上叽叽喳喳的,等到了医馆全都安静了。过了一大会,刚把几个年轻娘们打发走,程家的小娘子也带着一个小妾和丫鬟来了。所有来看病的都是未曾生育过的,公孙悦妍一一仔细检查过她们的身体,有的身体很好,有的多少有些妇人病,可惜肚子都很干净。
这让公孙悦妍有些纳闷,难道那个恶魔婴孩去了别处?据她所知,离凹口村最近的村子也在五十里外,那个小恶魔婴孩会舍近求远吗?刚才那几个年轻妇人中,有两个身体非常健康,完全可以做宿主的呀?怎么回事,哪里没想到吗?是不是还有漏网之鱼?公孙悦妍转念一想,立刻就想起一个人来,程家财最大的那个妾还没来过。
程家后院的一间宽敞的厢房内,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妇正半躺在床上,晃荡着两只纤细玉足,懒散地磕着瓜子,神情香软,媚眼迷离。很显然,她是午睡刚刚醒来。..
这两天,她的身子有些乏,一来是因为前几天做了噩梦,有些惊吓;二来,也不知怎地,自从做了那个噩梦之后,郎君突然就对她的身子更加感了兴趣。
原本,三个女人,就数她的样貌最标致,平常里郎君也是多有宠爱的。而这两天,更是变本加厉,不仅夜夜纠缠着自己,午休时间也不放过,让她心中窃喜。这不,今天中午刚吃过午饭,郎君又来了,又是好一阵折腾,忙完了他才慌忙回到正妻那里去午睡。结果她一个人刚入睡不到一个时辰,郎君就派人来叫她去前院看病。
看病?好好的看什么病的?一种浓浓的危机感瞬间涌上心头。不去!妾的身子可好了,郎君可喜欢了,可别去看出什么毛病来就不好了。算了,懒得搭理那些傻娘们,还是出去到园子里看看花去,哎呀这中午头的,身子又被郎君给弄的乏乏的。慵懒地穿好鞋袜,还没出门,郎君又来了。
“丫娘,怎么不去小神医那里看看身子,有没有的,心里也有个数啊。”
程家财话还没说完,手就摸了过来,接着又低下头冲着爱妾的樱桃小口就来了一下。
“少爷,妾的身子好得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正好,少爷陪妾去园子里转转可好?”
“好,少爷的小丫娘,身子可好了,少爷我可是心里有数的很。来,宝贝,咱不去看郎中,咱去园子里转转。”
等着两人黏黏糊糊地走出厢房,窗外闪过一位素衣少女的身影。
“果然,还真会选人,样貌、身体、年龄俱佳,又是富裕之家的宠妾,这是坐等着养胎了。唉,可惜了这个年轻妇人了,正是如花的年纪!”
晚上小神医就住在了老师夫妇的小院子里,温暖的被褥里,还残留着大哥和姐姐的气味,公孙悦妍今夜睡得特别香甜,一夜安然,梦中绮离,一会是离乱城中种种云烟,一会又是夔门白帝城往事风雨,蓦地一道惊鸿闪过,荒凉昏暗之敌,怎么会有神殿立在其中?
如此过了两天,医馆里偶尔才会有人来看病,后来小神医干脆也就不在去坐馆了,她就躲在师父的小院子里不出来了,这里与那名叫丫娘的小妾住的厢房,仅仅一墙之隔,便于她时刻关注。
这一日午后,公孙悦妍正在房中打坐调息,院门处传来轻微的吱呀声,一阵轻快的细碎脚步声传了过来。是小梅那丫头的脚步声,这几天,都是这个年龄比小神医还小一两岁的小丫鬟,在照顾小神医的饮食起居。
“姐姐,我家小娘子来看你了。”
“哦,那快些请进来呀!”
公孙悦妍急忙穿上鞋子,就跟着小梅跑了出去。再怎么受尊敬,这里也是人家的家,大娘子现在也不怎么过问家里的事,这程家大院里事无巨细的,可都是这位小娘子在管着呢。
“悦妍见过娘子!”
“哎呀神医妹妹莫要如此,你和李神医能来咱们这里,那可是全村人天大的福分呢。妾这几日琐事缠身,一直没来看望妹妹,失礼的很呢。对了,刚巧我有位姐妹昨才来看我,她可是有了身子的,正好麻烦妹妹给看看。”
说完,就将身后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给拉到了公孙悦妍的身前。公孙悦妍抬眼一看,咦,怎么是她?还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