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居然是我的未来学长?”这回轮到骆水清吃惊了,小脑袋瓜儿转啊转,“学长,你觉得我们是魂穿还是身穿?”
“你是问我这幅身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单渝举起手臂,撸起袖子,“那我觉得是魂穿,一来,我本人这个位置没有这颗痣,二来,这张脸虽然跟我本人很像很像,但不是我。”
“我这身上也少了一个我从小就有的胎记,样貌像极了我却也不是我,”骆水清双手背在身后,低头沉思着开始围着桌子绕圈圈,“学长,你说说你是怎么穿越的?”
单渝开始回忆,并简单组织了下语言,“我大四毕业那会儿已经被一家设计公司录取了,工作比较忙,没时间腾宿舍,我们宿管大爷扛着四十米大刀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说如果我两天内不去收拾,他就直接叫收废品的来清理了。”
“那我只能硬着头皮抽时间去把家当搬走,我一个人七手八脚地扛了所有的东西下楼,想着还得赶回公司去做加班狗,就直接选了护城河那边的一条小路,小路尽头有个边门,结果一个不小心连人带行李,直接滚到河里去了。”其实单渝现在想想那整个过程,都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因为书本实在是太占体积又太重了,所以即便已经将衣服鞋袜等能丢的都丢了,但还是没办法将所有的东西都塞到箱子里。床罩被褥的大蛇皮袋子甩在肩头,手上拎着三大袋杂物,一双脚除了要走路之外,还要踹着绑了两颗篮球的行李箱前进。
然后嘛,那三个袋子里的其中一个,不小心被他的金属模型给戳破了,他正要去捡,蹲下来的时候,屁股撞倒了篮球网袋……单渝前要顾及宝贝模型的零件,后要顾及行李箱,手忙脚乱之下,又踩了一脚河边的青苔,“咚、咚”两声,行李箱和他,一前一后,光荣入水。
他感觉身体越来越重,感觉水里有一股很强烈的吸引力,让他蹬着蹬着就渐渐失去了力气,然后就意识渐渐模糊了,“后来我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穿越了,具体是躺在哪条河里我不知道,我师父捡到我的时候,我还昏迷着,后来师父就直接扛着我离开了那个地方。”
当单渝说到自己掉到河里,穿越后又在河里醒来的桥段,骆水清迈不动腿似得停下了转圈圈的脚步,她僵硬地转身,“学长,你是说你是掉进了将城大生活区和教学区隔离开来的护城河里,然后穿越了?”
单渝点点头。
骆水清浑身上下一阵鸡皮疙瘩,她环住双臂,颤颤巍巍地就往单渝的床榻那儿凑过去,“学长,这太诡异了,我也是在这条河里落水的!”
“你不是才刚高考么,你去城大干什么?”
“我估完分,发现自己完全可以上城大,开心得不行,所以就想先去学校里逛逛踩个点。结果遇到几个校霸正在讹诈同学的钱,可能是被我撞破了好事,就冲着我一路追。我撒丫子跑啊,可人生地不熟,我也不知道怎么地就跑到了护城河边上,沿着河边一直逃啊逃地,脚下没多注意,不小心就掉到河里了。”骆水清朝着单渝眨了眨眼,“学长,你不觉得很凑巧么?”
单渝端着右手食指和拇指,在下巴上捏着,“我跟你都是在城大的护城河里失足穿越的,而且是魂穿,不是我们自己本人的身体……”
“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骆水清一拍脑袋,“学长,你说我们会不会还活着?”
“咕噜噜,噜噜,咕噜噜噜。”
单渝的肚子突然传来了“咕噜”声,他和骆水清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他的小腹,“咕噜噜”,好像对话一样,肚子又传来了信号,这次好像激烈一些,还有两根筋被抽住了的感觉。
单渝面部扭曲地猛然推开骆水清,“等我回来再继续!”他翻身下床,箭一般地踹开门飞了出去。
门外面,江希遥和尘染依旧在凉亭里吃点心。
单渝左右张望着,这庭院深深的,他一瞬间真不知道要往哪儿走。他捂着肚子,踩着小碎步,朝凉亭大喊一声,“卿安!他们家你来过没,知道茅房在哪儿嘛!急死我了!”
江希遥愣愣地摇了摇头,他连湛家人都是今日第一次见,怎么可能提前来过他家,知晓茅厕的位置呢。所幸守在竹苑外面的小厮听到了单渝的呼喊声,连忙进来,“这位公子,小的带您去,这边请。”
单渝三两步就窜到小厮身边,跟着就跑出去了。
尘染饮着茶,“卿安?”
“卿安是我的表字,是我义母取的,她说「余生太长,愿卿安好」,故而赐字卿安。”江希遥回答,本来话语到此就结束了,但他却想告诉她一些事,一些她记忆中不存在的事,“我十九岁的时候带着信物上江家寻亲,却得知我亲生父亲早已离世。我义父说我的父亲是他最好的大哥,不忍心放我后半生无人照料,便收了我做义子。”
“那江家待你不薄。”尘染实话实说。
由他的名字便可以看出,江家是将他当成自己人看待的,一个十九岁的儿子凭空出现,还入了江家字辈排行,行弱冠礼赠与表字,这对一般有头有脸的人家来说实属不易。
江希遥颔首,望着她一眼,不着痕迹地道,“我最怕孤单,江家又带我极好,我想我若是拒绝,恐怕疼爱我的人会不安心,便向江老爷和江夫人行了大礼,认了爹娘。”
“原来如此。”尘染虽然是青阳的徒弟,她知道江家的存在,但细节上,师父是从来不提的,“那看起来,公子这些年来与兄长相处得也是极好的。”
“嗯,江家上下都待我如亲生,奈何希遥心里有结,受之有愧。”江希遥已经换上了新的茶盏,他饮了一口,“只能平日里送上几坛醉桃香,给爹和大哥他们解解馋。”
“醉桃香?”尘染眼睛亮了亮,“听说这酒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我曾在雨疏姑娘那儿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