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抚摸在他干燥的头发上,**、温热的感觉刺激的他头皮发麻,像是一只被捕获的孤鸟,即使窗外寒冷的如同他在水牢一样,他也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温暖。
“你可真热,呼。”抱住席恩的头的她说。
“因为我遇到过最寒冷的温度。”
“哈哈,两者完全没有因果关系。”她侧着头咬了咬席恩的耳朵。
她身上的淡淡香气像是桌前摆放的蜡烛光一样微不足道,却让深陷黑暗中的席恩动摇了,他在热情如火的娇躯上落下了眼泪,直到天空炸亮,身边已经没有了人。
丹泽尔留下了一条小纸条:再见席恩,一年的时间,我等到你了。
纸条被席恩揉碎吃掉了,爵了半天才咽下,心有点堵。
席恩披上厚衣外套,打开了门,点燃了一根烟吸着。
等烟和室内浑浊的空气全部被寒风吹散,而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温暖也跑光后,他才呲着牙穿好衣服,买了一份饭食慰藉下维克罗苦等的内心。
“狗席恩。”维克罗蹲在地上,一等席恩走近便抱住他的腿将他撂倒在地上。
席恩躺在雪地上望了望天,脚踢了踢买的食物,说:“快吃,吃完好上路。”
等维克罗盘着腿坐在雪地中吃完被冻的邦邦硬的食物后,两人准备再次驾驶飞机向前冲,结果飞机也被冻着了,缓了好久才又起飞。
海曼和欧博仁这几天过的不好,他们迎来了强力的对手,巴李曼红衣大主教亲自来了。
他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时间卡的很好,或许是他故意挑选的适合的时间。他迈出一只脚,缓缓走下马车,径直来到魔法泉涌前,命令身边的侍从将人群召集过来。
其实不用召集,人群一见他也便成群结队地来了,此刻快到魔法泉涌喷水的时候了。
大概五分钟后,塔楼上的钟表开始敲响,第一声的时候,巴李曼面带笑意,抬起双臂说着欢迎人群到来的话语,好像刚到的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第三声的时候,他二句话没说,一抬手将魔法泉涌毁坏了。
人们发生了惊呼,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情,大人捂住孩童的眼睛,男人攥住女人的手,老人搀住年轻人的胳膊,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世界末日降临也绝对就是这个样子了。
魔法泉涌成了一片碎渣子,小天使落入凡尘成了再也拼凑不齐的废品。
“信徒们,魔法泉涌已经成了罪恶裁决者的武器,我们必须要毁灭。”巴李曼事后才说着这么做的理由,想要充分展示他的民主。
“你在胡说八道,将你的血放干,我就有魔法了!如今全部都毁了!”
“杀死你,我们就有魔法了!”
杀死巴李曼的呼声一声比一声高。
巴李曼想的太简单了,他没有经过细致的调查便来到了这里,还维持着居高临下的姿态对他眼中的愚蠢的人说话。
巴李曼是个肥胖的男人,他不动的时候还好,能维持着威武的身躯,要是他微微动一下,就像一头黑熊加上一只肥猪的结合体。
但他本人没有自觉,絮絮叨叨说着话,还在途中抬了抬他神圣不可侵犯的星纹高帽子,踩着纹着花纹的白鞋子来回走,像是展示他的肥肉。脸部像是一块豆腐一样乱抖,小威诺看到了又会吓得捂住眼睛了,害怕巴李曼的肉甩出去。
塔钟敲响第十下的时候,怀有期待的人们发现魔法泉涌真的被毁灭了,他们得到魔法的念头被切断了。
“真诚的信徒们,你们冷静点,不止是魔法泉涌,我……”
“对!”一个人打断他的讲话,拽起帽子往地上一丢。“不是魔法泉涌,是你们的血,是你们的血具有魔法能量。”
“杀死巴李曼·内恩斯!”
“杀死红飞猪!”
又是一场由魔法泉涌的**开始了,史称:杀猪事件。
人们开始疯狂地袭击着巴李曼,像是奔赴魔法泉涌一样争抢着,仿佛第一个喝到血的人得到的魔法最多,如一对对蝗虫大军,逼迫着巴李曼。
巴李曼运用魔法快速逃跑了,但身边的侍从即使会魔法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造到人们无情的殴打。
夜深更深了。
回到教堂的巴李曼询问了一番,才意识到他来的不是时候,尤其是穆村林顿的士兵前几天又给送了回去,半点没有用到,还掏了无数的金币。
他不是斗不过人群,而是他知道不能与人们起冲突,后果他会无法收拾的。他慌慌张张地跑到了圣灵教会的教堂内部,一进去便掏出了金色的魔法棒,对着屋顶挥了两下,同时念了一大段的咒语,为教堂施了个保护罩。
海曼和欧博仁也得知了巴李曼来了的消息,却没有赶上他今日的出场。
“最后一个人了。”海曼擦拭着枪说,左眼的眼珠中藏匿着一头漆黑的凶兽,将他的眼珠子都染成了黑色。
“不止。”欧博仁也擦了擦他的枪。
“还要算是你和我吗?”
“不止。”
确实是不止,巴李曼在第二天的中午现身了,他还是站立在魔法泉涌旁边,号召着人群前往他的身侧,人群依旧开始了**。他们一夜都在袭击着教堂,被多次制止仍不停止,此时一见他出现,立刻疯狂地围了上去。
“安静!”看着眼前情景并被烦了一夜的巴李曼更显烦躁,压抑着愠怒、艰难地维持一点理智,只伸手点了一个人,然后往后撤了一步。
冲上前的一个人嘴角流血倒了下去,捂着胸口,说着:我要死了。
人群安静了一秒钟,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巴李曼嘴角刚露出了微笑,就见人群怒睁着双眼更狂躁地冲了上来,像是涨潮时的浪花,一浪更比一浪大。
欧博仁和海曼混迹在人群中看着这场**,默默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眼前的境况和刚来的时候有很多的不同,但都是无组织的**,鼻中充斥着的全是令人不安的血腥味,一天比一天更厚重,像是从地底里透出来的一样。
等情况更加混乱之时,欧博仁和海曼往后撤退,绕开扑向前的人,躲藏在暗处偷偷窥测着。
巴李曼气的脸乱动,抬手多次又落了下去。
欧博仁举起枪,瞄准他的额头,手指轻轻拨动扳机。锋利的子弹飞出枪管,但没有射穿巴李曼的脑袋,因为他身边张开了一张强力的防护罩,将欧博仁的冲击阻挡了下来。
“不行。”欧博仁放下了枪,摘下了镜片。
海曼也开了一枪,结果仍旧是这样。
巴李曼没有功夫看他们,因为无数的人都在朝着他开枪。无数枚子弹飞向他,让他判别不了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僵局持续了一会,巴李曼再次灰溜溜地逃跑了,人群爆发一阵哄闹。
两人无奈的返回,想着办法,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悄无声息地杀死巴李曼的方法,连不悄无声息的都没有。
然而,今日之后,突然来了转机,因为巴李曼在教堂前张贴了张告示,说要与罪恶裁决者决斗,他要做惩处罪恶裁决者的勇士,用决斗来破除民众所受到的罪恶裁决者的愚弄,写的是沉博绝丽,意思多看几遍才能明白。
巴李曼要求和罪恶裁决者决斗,时间定在一天后。
欧博仁看到了日期,想了想,说:“小科莫弗大人的生日也在这一天。”
“巧了。”
“不是巧了,而是两天后他就要离开了。”欧博仁讽刺地笑了笑,“巴李曼那老狗屎,说他爱这个地方,结果一年来的时间还没有他拉屎的时间长。”
“或许这就是他爱这个地方的原因吧,拉屎能拉的更快?”海曼接下了欧博仁的荤段子。“你知道的,老人家的肠胃都不太好,不要太苛责了。”
“哈哈哈,希望这一天,他也能拉的更快点。”欧博仁拍了拍海曼的肩膀。
两人接下了这封挑战书,当天就在教堂上贴上了一张接下的告示。在整张告示上,画了罪恶裁决者的标志,恶狠狠的两道红痕,像是要将红衣主教架在中间。
席恩和维克罗的飞机还是未到,因为他们被追击了,追击者是骸骨大帝的军队,凶残的也像骸骨一样,阴魂不散地在空中追捕者,只进入第一区的时候才会遭到袭击。
“他们为何偏偏守着月丽曼多的第一区?”维克罗气的要死。
眼前这种阵仗,他又有窜天的本领也逃不过,逃过了飞机也不知道往哪里停,停下了飞机又不知道去哪里找,只能说前方的路都被堵住了,踏出一步,后面即使还有路也是死路。
维克罗不是好惹的,但他还是寡不敌众,只能绕着月丽曼多飞了一圈,临走前朝向每一个飞机亮了声讥讽的口哨声。
“回去,回去找科莫弗。”席恩捂着脸说。
“你个废物。”
“废物的是你。”
维克罗从鼻孔中喷出一口气,手指握紧操纵杆,更加疯狂地驾驶着飞机,一溜烟地便到了蒙特森堡,其中的惊险程度不亚于一场监狱之行,多亏席恩的飞机效能与众不同,能经受地住他这么操纵。
席恩走下了飞机,经由醉醺醺的谢白克见到了同样醉醺醺的科莫弗,此时,鸡尾酒盛宴正在中途休息,他来得很凑巧。
“哇,席恩你回来了啊。”科莫弗对席恩表示了热烈的欢迎,狂甩起了他的手臂,好像要将他像个风车一样甩出去。谁让席恩伸出了一只手和他握手呢,其实席恩是想要月丽曼多的通行令的。
“不,短暂休息。”席恩用力扯回了要脱臼的手臂,刚才天上下来的他不想那么快再上天。
“你也短暂休息?”科莫弗摸了摸他自己通红的脸,理了理袖子,说:“鸡尾酒挺好喝的,虽然我的肚子鼓鼓的了,但我想它是咕咕的,咕咕叫,饿的咕咕叫。”
“别咕咕叫了,我怎么去月丽曼多第一区?”
科莫弗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手一抬,空气中炸开一簇脑袋大的烟花,他将手伸进烟花中,掏出了一封请柬。
“我就说你要我的请柬嘛。”科莫弗晃了晃色彩缤纷的请柬,一抬手递给席恩。
席恩张了张口不想说什么了,科莫弗递来的请柬是他宴会的请柬,那时候他一脸神秘就像现在一样,席恩是万万不敢接的,谁知道会在这里埋个坑等着他。
“这话你可没有说。”
“咦?”科莫弗歪歪脑袋。“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再会。”席恩扭头便走,不想承受一轮心灵的打击。
席恩和维克罗再次起飞,争取在科莫弗的生日见到海曼。
一天的时间,月丽曼多的人们都在等着,海曼也在等着,欧博仁也在等着,他们没有商量出来什么计策,魔法太过瞬息万变了,只能等巴李曼的魔法能量用完才能将他制服。
“我们两人一起。”海曼说。
“罪恶裁决者是四个人。”
“此时只剩下你我两人了。”海曼和欧博仁握了握手,达成了共识。
海曼戴上了面具,欧博仁用黑布挡住整张脸,迈着大步走出工厂,再迈着大步前往决斗的场所,魔法泉涌旁。
等两人停下脚步后,拥挤的人群献上了几束花,都是在寒冷的冬天难得一见的鲜花,温暖又美好,表达他们对罪恶裁决者的期盼。
海曼双手接过,又将它们放在了雪地中,垂下了眼睛,想着他或许要让很多人失望了。
到了现在,海曼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原先是被迫拿起了刀,身上绑缚着四条人命,然后是主动扛起了枪,一味向前冲,到了现在他居然带头参与了争斗。
“欢迎你们的到来,两位年轻人,哦,罪恶裁决者,两位先生,欢迎你们。”巴李曼早已在那里等着他们了,一见两人走来,他挤出柔和的笑容,说着欢迎的话语。
“承受不起。”欧博仁戴上眼镜,架起了枪。
“开始吧。”海曼换成了右手握剑,左手拿着枪。
“开始了。”巴李曼没有对两个人还是一个人发出疑问,或许在他眼中,两个人和一个人是一样的,都是不堪一击的。
这场决斗以欧博仁开的第一枪作为真正的开始,他的枪也就像裁判的枪一样,只能听个响,没有其它的用处,巴李曼的防护罩硬的惊人。
巴李曼不是专攻战斗的魔法师,但他也掌握着攻击的魔法,威力还很强大。
“圣光攻击!”海曼听到他这么念着,然后快如闪电的魔法光晕发出,刺眼的像是万颗火星子凝结而成的一枚子弹。
受此光明的袭击,海曼眼睛不受控制地闭上,往后倒退着,匆忙地挥了一剑,结果是没有躲过这一击,烧焦味从他的左腿处传来。
欧博仁奔跑着继续开了一枪,这次连响都没有,擦过巴李曼的魔法罩落在了雪地中。
人群往后退了一步,紧张地握紧了双手,对于他们来说,这是难得的魔法对决,神奇的像是在观看一场别人的梦。
“圣光攻击!”巴李曼狞笑着又来了一次,不过,这次海曼有了经验,举起左手之剑将这道魔法能量快速斩杀了。
他们这边打斗着,激烈非常,而在蒙特森堡,科莫弗的生日早晨时分,热闹非常。
由瑞森亲手布置的长形桌占据着满满一大间房,桌子上铺着色彩艳丽、图案繁复的精致花布,桌布的正中间摆放着一枚如同绘画出来的大蛋糕,蛋糕边缘用轻巧的粉色奶油做花边装饰,来来回回缀满了晶莹如玻璃的蝴蝶结,蛋糕正中间还插着科莫弗的小人雕像。
蛋糕上方,是无数颗完整头骨制作而成的枝形吊灯,骨头中塞满了幽暗的光亮,光点时而分散,时而聚拢,微微晃动着,像是晃动的脑浆或者被定住的幽灵,困兽般排列在蛋糕上空。这是骸骨大帝的作品,去年送给科莫弗的生日礼物。
身为主角的科莫弗站在主座上,穿着一身华丽的白底金丝的礼服,宽大的袖子用精巧丝线勾勒出骸骨的纹样,脖子上戴着一圈圆溜溜的五彩糖果,每一颗都有他的眼珠子一样大,锥形的红帽子顶在他的头上,颤颤巍巍的像是一顶窄山,好像一不下心便会甩下去。耳朵上的黑色骸骨一直咔咔笑着,像科莫弗一样开心。
“欢迎!快点坐下吧!”他挥了挥手手,全部的来宾安稳就坐。
圣灵教会的年轻人面色发黑,见到科莫弗这般的奇异装束也闭嘴半点不吭气,不像是身体被小骨头吃了,而像嘴巴被小骨头吃了。
“生日快乐!”贵客们举起酒杯。
“快乐,快乐,快分蛋糕!”科莫弗一喊,躲藏在阴影处的谢白克再次登场,分发着蛋糕,但蛋糕上的“科莫弗”归了科莫弗。
科莫弗第一口将他的缩小版吃进了肚子里,美滋滋地咽进了肚子里,宣布他今天是两个科莫弗的组合体。
进餐到一半的时候,骸骨大帝约克曼韦·萨尔梅莱到了,他来到还是科莫弗的要求,因为这淘气包要许愿了。
“小科莫弗,你不能太任性。”约克曼韦·萨尔梅莱先说了一句,来了个预防针。
科莫弗亲了亲他的手背,扬起笑脸说:“我要睡大觉了!”
“嗯……”约克曼韦·萨尔梅莱摸了下科莫弗的耳垂,托着下颌像是在思考。
科莫弗等的心急,撒娇般又吻了吻他的手背,扭了扭头,将耳坠甩了几下,贴近约克曼韦·萨尔梅莱的侧脸,吻了吻他的嘴角,说:“睡大觉啦。”
“好,我同意了。”
约克曼韦·萨尔梅莱摸了摸科莫弗的头,手撑着桌子起身,他一起身,所有人都看向他,一眼后又低下头,像是被他身上的肆意光辉所慑。
“小科莫弗的生日愿望,望各位配合。”
他将一根手指竖在嘴边,眼睛像是笼罩着一圈奇诡的浓雾,垂下眼和晃着脑袋的科莫弗对视了一眼,像是苍穹之上的幽暗神祇垂怜身旁的淘气浮云,笑的不轻不重,轻声说了句嘘。
砰!
缥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浇进了人脑中。
只有骸骨大帝还站立着,所有来客和科莫弗倒在桌子上,睡着大觉。
红色的尖帽子倒在桌角。
约克曼韦·萨尔梅莱将科莫弗抱在怀中,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吻完额头视线又向下移,托了托他的躯体,又吻了两下嘴唇。
手一松,科莫弗落下,他的身形变幻,空间扭曲了一瞬,科莫弗穿过黑暗,落在了卧室的床铺上。
而约克曼韦·萨尔梅莱戴上了黑骸骨的徽章,扬起手臂,骸骨老鹰落在他的手上,食指动了动,老鹰破窗而飞。
白雪之上,他撑开了一把黑伞,走出了沉睡的蒙特森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