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观长的话说就是，要是没有那两笔香火钱，她那拂尘高低都得再打秃上几个……
这还是步月几年前就干出的事，如今时过境迁，她家王妃这脑子只能越来越精明，绝对不可能说逊色了。
这样也好，总好比被赵氏母女俩下蛊了强。
一直留意着上头动静的黄氏眯了眯眼，心里头对步骄的表现还是挺满意。
是个聪明的，只有聪明，才能做成主子想要的事……
在众人没注意的角落，一个满脸惊恐的宫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直直的走到凌伶身后，急急忙忙的悄声说着。
“什么！！”
凌伶几乎是拍案而起，平静的面庞不知是被气的急的，涨的有些通红，脱口而出的话也惊得有些刺耳。
大殿上的人几乎都被这动静给吸引了，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是什么能让平日里最为端庄稳重的大皇子妃如此激动？
旁人不知道，步月也不知道，不过她有种预感，这可不是件什么好事……
凌伶刚才未加掩饰的眼中，分明带上了几分惊悸不安。
“是我不好，母后身子欠安，怕是今日是来不了了，我一时情急，失礼了。”
凌伶回过神来，不留痕迹的收起了面上的波动，脸上挂起客套礼貌的笑容，语气匆匆的解释着。
“大皇子妃孝心感人，我们岂有说二话的道理。”
开口的是凌伶母家的人。
“是啊是啊，皇后娘娘身子要紧。”
转瞬间就有不少人附和起来。
但也有人心里头存了疑心，武皇后向来身子康健，从未听过有什么大病小灾的，这怎么就说欠安就欠安了呢？
还是在今日腊至这种日子里，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是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放眼望过去，个个都是一脸担心的忠仁之样。
“我一定转告母后各位的关切之意。”
凌伶像是不愿多谈，笑着点了点头，敷衍了几句便看向了步月和纪晴。
“二弟妹，五弟妹，咱们先去凤仪殿吧，有事来日再说。”
步月两人也知道其中的紧要关键，看凌伶这表现，事情恐怕不会那么简单了。
几人还没走几步，纪晴好似想到了什么，落后几步低声吩咐着。
“步二小姐，恐怕还得劳烦你多等一会了，母后无事后，我会差人来通传你的。”
步骄自然是不会反对的，恭顺地行礼应允。
她本来就在担心，皇后出了意外，对付步月自然不可步步紧逼，这样一来，步月岂不是要从中脱身而出了！
纪晴还记得此事，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步月，这样的好事，她求之不得，又怎么会反对呢……
……
“五弟妹，这几日你可有进过宫吗？”
雕花红瓦地长廊上，几步就有一盏明亮华彩地宫灯，像是在衬托着年关将至的氛围。
凌伶面上倒是恢复了平静，心里头说不着急是假的，只是为了顾及步月的身子，虽着急，脚下动作却也不算太快。
貌似不经意地问了步月一句。
步月瞳孔微缩，舌尖顶了顶上颚，看来武皇后这身子欠安，倒是和她有着千丝万缕地关系了。
烛光映到步月脸庞，只见步月面露不解，眼神疑惑却又夹杂着些许暗淡的叹道：
“大皇嫂这话算是问道我心坎里去了，我也是…唉……”
步月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身子不好，前阵子天冷，太医连门都不让出，我这心里可是日日夜夜都挂念着父皇母后的安康，总怕他们同我一般，过度思念王爷而伤身子了。”
武皇后：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一直没开口的纪晴嘴角抽搐了几下，皇上她不多说，瑞王死了，武皇后估计高兴的能多吃几碗饭了，还思念瑞王，人前做做样子就算不错了。
“别说进宫了，连瑞王府的大门我也是今日才得以出来，咳咳…咳……”
“母后今日凤体欠安，我听着了实在是心痛难忍，要不是白羽及时发现，我这一口气就差点上不来了！”
步月一脸悲痛，一幅满腔孝心无处排解的叹了口气，看起来真真是孝心感天。
这下连凌伶也都有些绷不住了，步月能对武皇后有孝心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羽在后头拼命的按耐住脸上的抽搐，好我的王妃呀，这说起话来真是一套接一套啊。
什么一口气提不上来，确实是有这么个事，不过这不是因为步月吃蜜枣时，刚好大皇子妃惊叫了一声。
步月被吓了一跳，枣核卡了喉咙才喘不上来气的……
白羽又不傻，配合起步月那也是快模快样，眨眼间就摆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主仆两这么一表现，让纪晴都以为步月不是气没提上来，而是活生生的从鬼门关闯了一遭。
就这孝心，得了，凌伶这皇后的亲儿媳也就别当了，直接让给步月就行……
凌伶感觉自个问的那句话就是脑子抽了，纯属白费功夫，她这五弟妹可不是个简单人，看来走步月这一条路是不通的。
先让你得意这一会，等到了凤仪殿，有步月你哭的时候。
凌伶心里发狠，想到凤仪殿中的情形，又有些可怜起步月来，这次就算步月勉强保住一条性命，日后也就只能跟条哈巴狗一样，生不如死的活着……
照步月的话来说，凌伶所谓的可怜，不过就是鳄鱼的眼泪罢了。
要是当真了，换来的只会是无情的毁灭而已。
步月小脸埋在毛茸茸的斗篷里，只留下一双流转灵动的眼睛在外，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步月的眼睛中散发出一股瘆人的寒光。
是她疏忽了……
原以为是武皇后想趁机找她的茬，要是如此，她自然是见招拆招，要知道，别说是武皇后了，就晏治帝，也不一定有本事查出她的把柄。
毕竟人心里的东西，那里会是说查就能查的呢。
可是，宫中有的可不仅仅只有她一人！
静妃……
瑞王的亲母妃，她的婆母。
因着静妃发疯，被晏治帝关在神秀宫中，她也一直没往那边去想，可现在细细想来。
在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宫中，除了静妃，还能有谁能威胁拖累到她这个备受皇恩的瑞王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