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符无论是从材质,上头的纹路和纸质,都和白羽当日买的纸钱符纸如出一辙!
虽然二者外表不甚相同,可明显的能看出来是出自同一家之手。
步骄母女俩这完犊子玩意,知道明里斗不过她了,现在改路子了,玩这些暗地里东西来恶心她。
步月越想越生气,巴掌大的小脸被气的通红通红的,还什么灵隐寺开过光,怕不是在那个坟堆前烧过纸吧!!
步月吃人一般的眼神瞪了步骄几眼,心里头桀桀的笑着。
想不到吧,她步月压根就不怕这东西,真当她的纸钱符纸是白烧的吗?
现在她有难,瑞王殿下护着她都还来不及呢,还能叫你们母女两给得手了?
白羽的脸色比步月还难看,那纸钱是她和白兰从一个很隐蔽的小纸扎店里买的,那店主为了多售一些,还特意说这符纸纹路是他们家祖传的,全京城就他们家独有。
照步骄这么说,还能是那店主将东西卖到灵隐寺去了,只怕还没进门就被僧人给赶走了吧。
和步月不同,白羽虽然对鬼神之事也不怎么相信,但是在长春观多年,自然是心中有所敬畏的。
这给阴灵所奉之地的东西,转头就送给步月,亏步骄她们干得出来这事!!
白羽现在才意识到步月就算再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但最起码干的事都符合常理……
给瑞王烧点纸钱怎么了,反正迟早都要烧的,早早烧也省的瑞王一个人在下面孤苦无依。
白羽彻底忘了当初她是怎么不愿意去买纸钱来着。
再说了,她家王妃这还好好的活着呢,步骄做这事也不觉得亏心!!
晏清:“……”
其实我也好好活着呢……
周震:当初我也觉得亏心来着!
不管步月主仆两是怎么想的,在步骄看来,这就是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收敛起眼神中的那一抹得意,步骄又换上了那一幅谦逊娴静的模样。
“看来姐姐对此物很有见解呢,那妹妹就不多嘴了。”
侧首看了采菊一眼。
采菊心领神会,仔细将上头的红布盖好,弯着身子便走到步月面前,将东西递上前去。
白羽心里头还憋着一口气呢,要是旁人做出这事她还不至于气成这样,可这人偏偏是她早就看不惯的步骄,火气自然就越窜越高。
那里愿意去接这个晦气东西。
步月现在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脸上的愤怒惊讶一扫而空,见着采菊过来,丝毫不见不满,反而一脸笑意,像是在迎着采菊一样。
白羽愣了愣神,突然想起了什么,心里暗叹不好。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王妃在长春观多年都不信神佛,可这段时间一直疑神疑鬼的,还给瑞王烧纸钱,有一日她还听到步月一个人在佛堂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当时没当做一回事,还以为步月在那拜财神来着。
现在想来,可不就是有些魔障了嘛!!
难不成是步骄母女俩早早的就给王妃下了蛊,现在到了收手的时候……
白羽自以为窥探到了真相,身上赫然生气了一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有她在这里,谁也别想算计她们王妃。
步月还被白羽着阵仗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瞟了白羽一眼,这是咋了?
“王妃?”
采菊见步月两人竟无一人搭理自己,不得已开口提醒道。
步月果断的扭过头,脸上充满了善意,笑得人畜无害,像是怕吓着采菊了。
“白羽,快,把东西收着,别让人家举久了。”
见白羽一直没动静,步月忍不住开口催促着。
白羽像是丢了魂似的,目光无神的接过了采菊手里的东西,随之又深深看了步月一眼。
只见步月面色轻快,眉目间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喜意。
白羽心如死灰……
观长啊,我对不起你,让王妃就这么在我眼皮子魔障了。
白羽恨不得以死谢罪,不过转念一想,她死了步月身边不就少了一个强将吗?
转头就将这不靠谱的念头深深压下。
不行,一会回去了还得找观长出手相助!!
白羽现在无比后悔没好好在长春观学上一招两招的,最起码现在还能顶上用处。
短短几息之间,白羽连回去后是准备桃木剑,还是黑狗血都已经思虑到了。
见白羽收着了东西,步月胸膛因为憋笑而颤抖了几下。
谁都不知道步月现在心里头有多美。
不亏是她的好妹妹,就是会来事!!
步月刚才是气愤来着,不过转头就把事情给想明白了。
以赵氏的心机,绝对不会做出符纸这种低级无用的手段,步骄这么自信,一定是另有图谋。
这托盘……
步月仔细回想了下步骄的动作,掀开红布…符纸……
不对,不是符纸!
……云帕!!
步骄面上是将符纸展露了出来,可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更加显眼的是下面平平无奇的云帕。
可是步骄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步月清楚的知道,她对这个云帕毫无印象,脑海中一点相关的记忆都没有。
虽然猜不透步骄的想法,但这丝毫不影响步月的小算盘。
云帕对她无用,但并不代表着符纸无用……
巫蛊之术谋害算计当朝王妃,这罪名可不怎么小啊。
不过步月并不打算将此事捅出去,或者说她不打算自己主动捅出去。
若她揭露此事,赵氏母女获罪的同时,她也难免遭人怀疑,即使这东西为不祥之地所产的,她又从何而知?
为什么一向不谙世事的她要去怀疑母家送来的东西?
道听途说?
这个理由可以有,但绝不是她所要的万无一失。
再说了,这事与她善良单纯的性格简直就是背道而驰!!
她步月,作为皇室中最高级别的米虫,必须弱小而无助,知事而不惹事,这样才能保住日后的太平日子。
晏治帝护着她,护着瑞王府,绝对不希望他护着的人是个兴风作浪的,最起码现在不是。
她敢打赌,晏治帝如今想要的想护的,是一个不会去害瑞王,不参与进一切斗争的人。
一个能让他在重重斗争阴谋下看到真心的人。
因为晏治帝在失子之痛下,会怀疑身边的一切人,帝王多疑,更何况看现在的情势,瑞王在晏治帝心中的地位貌似不低啊……
她以前的所有所作所为,都是建立在护着瑞王府,心慕瑞王的基础上,所以晏治帝护她。
若是有一天,他发现自己护的人并不像并不弱小,甚至参与进了脱离瑞王以外的争端。
那么这帝王的怀疑之心,迟早都会落到她的头上去,即使知道她不会有一丝威胁……
步月绝对不想看到这种结果,她不能去赌晏治帝对她的包容,她赌的,从来都是瑞王在晏治帝心中的分量。
她对瑞王的缅怀不舍,就是晏治帝对她的爱屋及乌……
所以,有些事,别人能开口,而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