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伶手心握紧,尽量不让自己漏出破绽,现下一切未定,她马虎不得。
又或许是她想错了也未曾可知……
跟她只有几步距离的纪晴眼尖的看出了凌伶的异常,定睛一看,自是发现了席面的规格问题。
与凌伶不同的是,纪晴虽然心里头也有些不解,但却也没想到立储上面去。
反而有些幸灾乐祸,本朝极讲究尊卑规矩,皇室更是如此,大皇子是嫡长子不假,可皇上尚未立储。
凌伶也不过和她一样,两人同为皇子妃,那里分得谁上谁下呢?
不管这席面是谁安排的,凌伶既然坐到那里,那就是逾了规矩,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错过呢……
“今儿倒是稀奇,咱们妯娌几个难得聚在一起,照我说,理应敬上一杯。”
纪晴说完便拿起桌上的白玉酒杯,落落大方的举向凌伶和步月两人。
凌伶自是不会拒绝,爽快的回敬了过去。
步月倒是有些为难的看了眼纪晴,不便的回绝道:
“怕是要扫了二皇嫂的兴致了,我身子不好,太医说了不能饮酒。”
说罢便招了招手,在一旁伺候的白羽立马取出从府中带来的褐色药汁。
“不如这样吧,我以药代酒,多谢二皇嫂好意了。”
步月孱弱的接过药碗,小口小口的喝了下去。
开玩笑,她久病之人,哪里是能饮酒的!!
她要是喝了纪晴这酒,不就是自个掉马甲了吗?
她这么谨慎的人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嘛!!
纪晴也不在意这些,善解人意的朝步月笑了笑,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奇的小声道:
“五弟妹,要么说咱们两个一天天不爱出门,你瞧瞧,皇嫂那席面规格都像是变了,咱们两个倒是无人问津了。”
纪晴笑意盈盈的看着步月,像是在等步月接话。
步月:“……”
步月心里头大惊,这难不成就是我把你当姐妹,你把我当出头鸟!!
她是病了,不是傻了……
“哦,是吗?二皇嫂眼力真好,我这也不知道是胡太医的药喝多了,总觉得看什么都不太清楚。”
步月使劲的眨巴眨巴眼睛,一幅我没看见的样子。
“白羽,快将药给我再倒一杯,许是药效不够吧。”
纪晴:“……”
纪晴那里看不出来步月是在搪塞她,可是她却偏偏拿步月没办法,皇上如今护着瑞王府,她不能触这个霉头。
见指望不上步月,纪晴果断的转身,不再言语。
“二弟妹方才和五弟妹说什么呢?”
凌伶倒也不怕纪晴说些什么有的没的,一个势单力薄的又无子嗣的瑞王妃,永远对她造成不了威胁。
纪晴眼神一转,既然凌伶问了,那就别怪她多嘴了。
“我和五弟妹瞧着,皇嫂这桌上倒是有些东西我们俩这没有,有些馋的慌。”
步月:这话我没说过!!
随之又捂嘴笑了笑:
“想来是母后疼爱皇嫂,特意添了些也是有的。”
纪晴句句不提失了礼数,却句句都在暗讽凌伶失了礼数。
凌伶像是没听出来一样,淡淡的一笑。
不是她不怕失了礼数,只是她相信武皇后,母后既然能这样安排,必定是有她的道理。
她又何苦在这跟纪晴争这口舌之快。
步骄远远的坐在下面,扬起脖子才能看到步月几人。
内心深处被狠狠的击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和步月之间差距。
步月如今贵为瑞王妃,身份贵重,而她,不过只是一介尚书之女,两者天差地别。
赵氏察觉到步骄的异常,轻轻的握住步骄的手,别有深意的说道:
“与其这样看着别人,不如自己就是那样的人。”
“骄儿,你要明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步月这一辈子也就只能是瑞王妃了,而你不同,你还有着大好的前程。”
赵氏眼神似是无意的扫过了凌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