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小声道：“这小子，成天老子孙子的，是该让他吃个教训了。”
说完，她就先回办公室去处理一下工作，等着晚上回家吃饭了。
曾大宝也挺开心的，在家里弄了个酸菜火锅，切了好多肉。
张大山是去出勤了，听说大儿子回来了，赶紧就先回家去了。
前阵子蒋绰兰闹事说了很多小松的事。
难得他这虎爹对儿子起了些柔肠。
结果一进门就听见张小松大声问他。
“爹，到底是哪个孙子把我妹妹打成这样的，还想当我爹！”
念着张小松是刚回来，张大山没有把这儿子往死里捶。
他只是冷下脸说了一句：“明天你就是去参加入学考试。”
考不好等他回来再打断他的腿。
让他知道知道谁是孙子！
这时候沈清秋回来了，张嘴就问：“小松，找到你孙子了吗？”
张小鱼：“哈哈哈。”
张大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曾大宝端了火锅出来：“都别闹了，吃饭了。”
张小松开开心心地挤在沈清秋和张小鱼中间坐了。
最近是只要张大山在家，都是他喂张小鱼吃饭。
没办法，小孩的手是他打的嘛。
张小松还在纠结那个“我妹妹是哪个孙子打的”事儿。
沈清秋也不知道他为啥就是不信就是他爹打的……
她索性转移了话题：“你这趟出去，到底赚了多少钱？”
张小松一边涮肉，一边道：“忙着呢，等老子吃饱了再说。”
张大山忍无可忍，顾不得“饭桌上不教子”的规矩，一巴掌把他的小脑袋打得一偏。
张小松这才下了桌，在他那个大包里掏啊掏。
终于，掏出来一本存折。
他有点腼腆地塞给沈清秋。
沈清秋有点狐疑：“怎么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了……”
她打开存折一看，顿时傻了眼：“啊？！”
二十万？！
这小孩儿不是就把东西卖了五万吗？！
张大山看了一眼，也愣了一下。
不过他对钱财方面的事情也是向来是比较淡定的，很快又涮起肉来。
张含秀紧张地道：“怎么的？”
沈清秋惊疑不定地把存折递给她。
因曾大宝识字不多，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看到一串零。
张含秀则是震惊地数了半天，人都哆嗦了：“二，二十万啊？”
张小松腼腆地道：“嗯。老洪那个分成我还没收到呢。”
沈清秋：“啊？”
张大山看媳妇都傻了，也就停下了筷子，问张小松：“钱哪里来的？”
“嗨，那不是为了等老洪家的尾款，我就在园子外头蹲了几天。”
他刚开始的打算就是从那五万块钱里，腾出一万块来，专门做倒卖倒手的生意。
关智领着他，他俩一起蹲在园子不远处的出口，专门等着进园子逛过的老农民。
这样的人一般是去园子里议过一轮价的，可能也还拿不定主意。
张小松是还掌不了眼，但关智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加上小孩对园子里那些人怎么压价，都有所了解，也学了几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他对沈清秋道：“我收了几个压钱的蟾蜍，然后找了几个园子里的老大哥担保，专门卖给福海那边的生意人。分完账，就有这么多了。”
沈清秋：“……你还挺会选。”
福海人做了时代的先驱，先开始做生意了，又有钱，又特别讲究风水。
蟾蜍、貔貅一类的东西，卖给他们是最合适的了。
而且他还会找老手给他做担保，然后分账，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有了借名声团体合作的意识……
张小松站得直直的。
张小鱼就道：“妈，可以开始了。”
沈清秋：“啊？”
“开始夸我哥呀，他已经准备好啦。”
沈清秋立刻道：“你看你还叫什么张小松啊，你简直就是妈妈的摇钱树！”
张小松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现在古玩行那群人都叫他“摇钱树”啊！
突然沈清秋凑过去，把他拉过来，朝着他的脸“吧唧吧唧”就亲了两口。
虽然是亲空的不过也把他吓死了！
张小松：“！！！”
张大山也吃了一惊。
这时候张小鱼又爬过来抱着张小松的脸就开始“嗯嘛嗯嘛”地亲。
一下一下亲得可实了，正好又吃饭吃了满嘴的油。
沈清秋道：“你们先吃，我出去一下！”
张小松奇怪地道：“嗯？怎么了？”
张大山道：“吃你的吧。”
他媳妇肯定是激动得摁计算器去了。
看张小松好像还扭着头往回看，显然他有一肚子话想跟他妈说。
小孩嘛，本来又跟沈清秋比较有话说，现在就充满了倾诉欲。
但是也没办法，他妈前几天算盘都打烂了一个，这会儿兴致又上来了，整个就是按捺不住。
相比起张含秀激动得病都差不多快好透了，张大山还是比较淡定的。
纯粹就是为了陪儿子说话，他还亲自给他涮了肉。
“有啥的明天再找她吧，不然先跟我说说？”
张小松张嘴就道：“爹，我想要不以后我就干这行了，你觉得咋的？”
“行啊。”张大山道。
他悄悄观察过他媳妇怎么跟张小松说话。
就是平时不管张小松咋不着调，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他。
张小松一喜，道：“那成啊，今年考试我也不考了，读书也没什么意思。”
张大山：“……”
“爹，读书有啥用？现在读书出来的，一个月工资几十块，一年撑死都上不了上千块。”
张大山沉默了。
“您说要挣多久才能挣到二十万？得两百年！”
张大山给他夹了一块肉：“吃肉。”
张小松道：“我们这一行，开张吃三年。这三年，老悠闲了，吃吃喝喝干啥都行。”
曾大宝犹豫了一下，道：“小松啊，真干这个，不稳定啊。”
张小松道：“诶，话不是这么说。稳定有啥用啊？稳定一辈子，也稳定不了两百年啊。”
曾大宝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反驳……
他抬头看向张大山。
张大山沉默了一会儿，就道：“你还是去跟你妈说吧。”
“诶，好啊，爹您先帮我跟她说说。她这个人，钱挣不了几个，但是对我读书这个事特别执着。”
张大山想了想，还是把忍住了没揍他。
张小松那张嘴就“叭叭叭”说个没完。
张大山忍了又忍，真的是忍了又忍！
他回头看了好几次，沈清秋都沉迷于摁计算器，完全没有回来的意思。
最终他给了张小松一碗饭菜，跟他道：“……给你妈送去。”
张小松道：“哦。”
说完就拿着大碗屁颠屁颠地给沈清秋送去了。
张大山松了口气。
再晚走一秒他又要开始吼儿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