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带着孩子过来了,很是不好意思,一再道歉。
“也是实在没想到会突然出事,廖所长说大山哥处理村民纠纷比较有经验,希望他领个路。”
“是啊,以前遇到这种事情,我们都没什么办法的,这次打算尽全力追回。”
沈清秋表示理解:“那毕竟是三辆大车,背后是三个家庭,他是警察,应该的。”
派出所的大锅饭灶台已经熄了。
问清楚这两个小同志都还没吃呢,沈清秋自己过去烧热了,用剩不多的食材做了一顿饭。
期间小松一直帮她带着小实,带得好好的。
他正在给人家吹牛:“我妈做饭可好吃了,她现在在家都不怎么做饭了,你们可有服气了。”
沈清秋就骂他:“把牛吹过了,回头圆不回来。”
食材简单,又赶时间,她就做了酸菜汤、葱爆羊肉。
又把派出所剩下的大馒头都热了热。
两个小同志吃得很是欢喜,不停地夸她。
“确实比我们大厨做得好。”
另一个就纠正他:“是好得多!这羊肉片又嫩又滑,而且一点腥味都没有!”
张小松得意地鼻孔都要翻上天:“我跟你们说了吧!我妈不当副大队长,她可以当厨子。”
一边说一边吃了人家六个馒头。
小同志人很好,也没说他。
沈清秋得知他们得通宵在这儿守着,就又给他们炒了一盘葱爆羊肉,让他们半夜饿了就着馒头吃。
到了这会儿,老谢来接他们了。
老谢也没想到会耽误到这时候,更没想到是沈清秋母子三个单独上路。
他帮着把东西和孩子都抱上了车。
派出所的小同志一路嘱咐:“要小心些啊,黑灯瞎火的。”
老谢道:“放心吧,我是老司机了。”
车上有一条被子,沈清秋和张小松坐在后排,盖上了。
老谢上车之后就对沈清秋道:“那几辆车,是被人扎的。”
沈清秋惊了一下:“啊?”
“那两个村子都在大路旁边,见惯了大车带着物资来来去去,所以就起了歪心思。”
他们在路边弄一个那种大滚木,滚木上还钉了削尖的木棍。
一扎车胎,而导致车子打滑翻车。
等车翻倒了,他们在集体出来哄抢物资。
反正法不责众,家家户户都能分到一点。
至于司机的死活,他们就不管了。
沈清秋听完他的解释,有点心惊肉跳。
这事儿前世她没少见,跑运输的经常会遇到这种路霸。
但她没想到这个年代就有了。
老谢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情,因此非常愤怒。
那三个司机,撞得满头血,跪在地上哭着求他们不要拿不要拿,他们就是不听啊!
老谢还道:“雪下得厚,他们把那木桩扔沟里了,要不是咱张所长回过头去找,还没发现,只当是自己翻车的。”
毕竟是雪天,开的是大车,也不好看路。
张小松听了,气得要爆炸:“这些人太可恨了,要通通抓去枪毙才好!”
沈清秋有些忧心的是,这才是个头儿呢,以后不知道会不会越来越严重。
老谢还在那道:“好在是张所长发现了,这样,即使追不回物资,几个司机也不会受罚了。”
张小松又骄傲地道:“那当然,他可是我爹。”
沈清秋笑了一下,眉宇之间有些隐忧。
道路通畅是商业发展的最基础保障之一,但这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事情。
好在,张大山的职责范围可以……
她正在想着,突然,老谢的车速慢了下来。
他皱眉道:“这大冷的天,大晚上,怎么有人哭丧呢?”
只见眼前的大路上,从两边冲过来两群人,冒着大雪,吹吹打打的。
沈清秋的瞳孔一缩:“停车!快停车!”
老谢的车大灯打过去,已经能看到他们把棺材抬到路上来了。
他正在想着要下去交流交流,让他们把路先让一让。
可沈清秋突然喊起来了,吓得他马上踩了急刹。
大卡刹车距离长,好不容易才刹住。
张小松的身子往前一倾,赶紧伸手挡住了身边抱着小实的沈清秋。
“怎么了?!”
沈清秋已经看见那些村民手上一个个都拿着锄头、镰刀之类的东西了。
虽说都披麻戴孝的,但这哪里有奔丧的样子?
眼看他们的车停了下来,那些村民都朝着他们的方向涌了过来。
沈清秋顾不上张小松,连忙对老谢道:“倒车!”
老谢开车开了十几年了,走的又都是这样的路。
闻言他二话不说挂了档,把车往后倒。
他也看出那些人来意不善了,手底下也没有犹豫的,很快就把车子倒出了这条路,然后转了个方向进入岔路,直接开走了。
一直到这会儿,后视镜里还能看到那些人在不远处,举着火把,似乎在跳脚。
他惊魂未定,主要是车上还拉着沈清秋母子。
“这些人是干什么啊!”
沈清秋冷冷地道:“抬棺拦路。”
这也是前世她见过的把戏,也是专门针对大卡的。
村民会在大卡车的必经之路上,摆上一副棺材。
卡车不管撞没撞上,都会被村民拦住,不赔钱是走不了的。
而且有心息事宁人,想要赔钱了事,也要看运气。
车上如果有妇女,还有可能遭到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