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又道：“等我回去，我就让运输队来一趟，趁着冬藏，先去试试货，哈……”
这大哈欠真的是，憋不住。
沈清秋困得眼眶通红，丢了大人。
向雪花就道：“哎，你这是累坏了啊。”
沈清秋尴尬地道：“嗯……你们放心，这个事情，我一回公社，就会给你们办妥。”
沈清秋被杨仓夫妻簇拥着。
然后头重脚轻地回来了。
她一钻进蹦蹦，就歪在车上打哈欠。
张大山把小实抱了过来，给她：“喂奶。”
沈清秋把小孩搂进怀里。
张大山道：“弄湿了都，赶紧喂。”
沈清秋吓得低头一看，见果然弄湿了一点点。
幸好今天这件衣服是米黄色的，一点点也不明显。
要不是她太困了绝对不会这样……
气得沈清秋一手抱儿子，一手就对着张大山的大脑袋疯狂输出。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张大山挨了几下，也不生气，还笑了。
这就很奇怪，他今天真的一点都不气了。
外头只听见他们嘻嘻哈哈。
花大娘失笑：“果然是年轻夫妻，看来咱白担心了。”
张大山很快钻了出来，把门给她关上了。
这一路上，骡子都挨着蹦蹦。
贼腻乎。
……
沈清秋睡了一路。
回到家。
张小鱼抱着她的腿，开心地道：“妈！妈妈回来了！弟弟也回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旁边的亲爹。
“我爹也回来了！”
张大山也习惯了这小东西没良心。
沈清秋跟他道：“你去跟杜叔交代吧，我实在是累了。”
张大山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可是意味深长。
沈清秋：“……”
娘的，她要好好研究一下怎么在体力悬殊的情况下，能够成功家暴老公。
结果沈清秋一扭头，突然看到张含秀愁眉苦脸地看着她。
沈清秋奇怪地道：“老姑，您咋了？”
张含秀走过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沈清秋：“……”
张含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你才出去这几天，咋就瘦了啊？”
沈清秋顿时又惊又喜：“真的吗？！”
好像是真的，她的裙子都有点松了。
张含秀自顾自地走进了厨房，一边道：“我去给你拿糖糕，你先吃点垫吧垫吧，我再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
沈清秋急起来了，也不知道怎么跟老姑说，时代不同了，不是越胖越有福气的！
她扭头想跟张大山求救。
结果张大山扭头就走了。
气得她恨不得原地暴走：奶奶的，这男人有什么用！
但是谁也拦不住张含秀真的进厨房去绞尽脑汁给她弄吃的了。
沈清秋苦不堪言，一手抱着小实，一手牵着小鱼。
她想着，要怎么跟老姑摊牌了。
……
小鱼确实是个贴心小棉袄。
见妈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本来兴奋得一直叽叽喳喳的，也瞬间消停了。
她还给妈端了水：“妈，喝水。”
沈清秋太累了，就直接喝了。
“嗯，小鱼端的水真甜！”
张小鱼：“嘿嘿。”
沈清秋把碗还给她，愁眉苦脸地就想：等会儿老姑又弄了一大堆吃的，咋办啊。
之前是为了照顾老姑的心情。
她其实是个心肠很柔软的人，对老人也好，孩子也好，都是以鼓励和安抚为主要。
像是张含秀，一辈子也没干过什么活。
现在她辛辛苦苦，笨手笨脚地在操劳。
无论她做出来什么难吃的东西，沈清秋都会笑眯眯地全部吃光。
然后夸老姑：做得越来越好吃了。
老姑高兴坏了，曾大宝都说她这辈子没那么高兴过。
现在沈清秋捏着自己一身肥肉，想着那调味奇奇怪怪的各种食物。
她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不行了，要摊牌，一定要摊牌！
不然，她这肥是减不下去了！
她正苦哈哈地想辙呢。
小鱼又给她端了一碗水。
沈清秋喝了，随口道：“嗯，甜。”
然后就觉得全身的困乏一扫而空，精神抖擞。
沈清秋大惊：“小鱼！你给我喝的什么！”
张小鱼：“宝贝水啊，妈，喝这个好！”
沈清秋：“……”
她努力克制了一下，不能打孩子。
因为她怕喝灵泉影响哺乳的事儿，也没跟孩子说过。
孩子不懂事，只是单纯为她好而已。
顿时沈清秋看着小实，就又泪两行。
咋办啊，不敢喂奶了，崽的口粮咋办呢？
她在那满头包，满心满眼都是烦恼。
张小鱼不知道自己闯祸了，还眉开眼笑，撅在那看小实。
“弟弟也喝……”
沈清秋吓了一跳，连忙道：“别！”
张小鱼被她吓了一跳，手里拿着个小碗好险没撒了。
“妈，干啥啊？”
沈清秋耐心地道：“弟弟还小，不能喝。”
张小鱼顿时就吓坏了：“妈，那咋办啊？我一直给他喝啊！”
沈清秋：“！！！”
张小鱼：“！！！”
母女俩你瞪我，我瞪你。
沈清秋道：“你啥时候给喝的?”
“小实从医院回来我就给了啊。”
沈清秋：“！！！”
张小鱼：“……”
小实：“哎咿！”
沈清秋冷静了一下。
她思考着，小实一直都很壮实，视觉听觉和触觉什么的，发展得也挺好。
有时候她觉得小实能听懂她说啥，以前觉得是错觉。
现在看来……可能，未必是错觉？
说句恶心的。
好多妇女都说他拉的屎很漂亮……
小鱼狗胆包天帮她做了试验，她喝灵泉是不影响哺乳的？！
沈清秋顿时就很激动。
但她还是教育小鱼：“小鱼，以后你那个宝贝水，每次用，都要跟妈说。”
听着好像是要说教她。
但是她妈那个嘴巴就笑咧到了耳后根。
张小鱼：“……”
号称全公社最机灵的宝宝张小鱼，被她妈整懵逼了。
沈清秋忍住抱着这大宝宝亲一大口的冲动，继续教育她：“记住了不？”
张小鱼缩了缩脖子：“昂……嗯。”
她撅在小实旁边，有点怕怕地看着她在那一边神游一边傻笑的妈。
她心想那“宝贝水”是不是真的不好啊，看把她妈妈都喝傻了。
……
一桩心事解决，沈清秋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张含秀那一桌“好饭好菜”了。
张大山这狗东西据说是留在老杜家吃蹄髈了。
张含秀弄了一桌子菜。
压轴大菜是一盘红烧肉，肥多瘦少，油汪汪。
张含秀把她和曾大宝的肉票全部花了个精光，一张没留。
她还特别得意：“这是花钱跟县里国营饭店的大厨学的。只要能把你再养胖点，这钱花得值。”
沈清秋默默地想：那位大厨还得跪着来跟我学厨……
而且我也不想再长胖。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好面对老姑的眼泪，准备摊牌了。
这时候外头突然闹了起来：“小鱼娘！小松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