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张大山的估计，她应该是跟“大大”走丢了，“大大”只能不停地在林子里找她。
结果找到了也没救下命来，自己还差点被打死。
它这才狼狈逃回张家屯去找张大山。
看来受刺激的不止张大山……
骄傲的天空王者，自尊心也遭受了暴击了。
沈清秋又问：“凶徒跑了吗？”
李田连忙道：“跑是跑了，可是我们也发现他们了。”
主要是他们也太猖狂了，杀了安枝，打跑了鸟以后，竟然还掉头回了小苗公社。
得亏张大山反应快，发现安枝的尸体以后立刻就掉了头回去。
结果差点把他们逮个正着。
但同时李田又非常生气：“真的是，差一点就抓住了……”
这个行为模式，真的是又残忍，又猖狂。
张大山说，凶徒很可能在附近看到他们进山了，觉得他们在山上要耽误一阵，才临时决定掉头的。
他们以为自己有时间杀掉安主任的家人，再逃跑。
沈清秋觉得身上都有了些凉意。
“知道……是谁吗？是之前纠缠安主主任的人吗？”
“不是，我们找过了，那些人都在，抓都没法抓。”
沈清秋道：“那是……”
李田犹豫了一下，才道：“大山哥说可能是绺子。”
沈清秋：“……”
绺子，就是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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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前曾经盛行在这一代，闹得鸡犬不宁。
可是近些年，此地被列为开发地以后，军方狠狠剿过几次，几乎就已经销声匿迹了。
尤其是最近两年，连听都没有听过了。
沈清秋让李田去审一下毛小福。
不过这事儿很可能是审不出来的。
现在又不允许用刑了，一般人也不会敢承认自己跟绺子有什么关联。
……
上午的时候，沈清秋去了办公室，给廖所长去了个电话。
因为事发突然，这事儿还没通知到县里。
廖所长非常生气，恨不得现在马上跑过来亲自抓人。
但，当沈清秋试探地提出有绺子的想法的时候，他沉默了一会儿。
“小沈同志，绺子已经被剿了，这话不好乱说。”
沈清秋急道：“可是，他们可是想把安主任家灭门啊！除了绺子，谁会这么残忍……”
“那等抓到人再说。”他道。
沈清秋：“为什么啊？！如果有大规模的绺子，不能让我孩子的爹自己去抓啊……”
廖所长道：“老百姓看到我们大规模地去抓绺子，他们会怎么想？还有人敢出门吗？”
沈清秋：“……”
“去年一年都是荒年，今年播种也不乐观，前天北岭那一带还下了冰雹，玉米秧子全坏了。如果大家都不敢出门了，大集就荒了，你懂吧？”
沈清秋有些艰难地道：“懂……”
廖所长也有些无奈：“绺子虽然可怕，可咱们这一代，古往今来，饿死的人才是最多啊。”
沈清秋就没声儿了。
廖所长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然后安慰她：“大山会没事的，他比谁都勇敢……”
沈清秋打断了他的安慰：“我知道了廖叔，大山和你们就是干这个的。”
肩上扛着警徽，自然要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有牺牲，也是难免的。
沈清秋自己也是公职人员，也是因为扛着这份工作，她一直没有下海。
这等于是看着真金白银从自己手里溜走，直到她卸下这份工作的那一天为止。
她知道她没办法再要求廖所长做什么了。
……
沈清秋把吴建军找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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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接问他：“熊杰和绺子有没有关系？”
吴建军愣了一下。
沈清秋有点严厉地道：“你来找我，跟我说，你以前被熊杰追踪过。那你是怎么逃脱的？”
她几乎已经肯定杀害安主任的凶手跟熊杰脱不了关系了。
但吴建军逃掉了，安主任没有。
吴建军皱了皱眉，道：“我自己弄断了腿，在家休养了两个月，那些人就不来找我了。”
沈清秋见他还是不提熊杰的事，有点烦躁。
她干脆道：“安主任死了。”
吴建军：“……”
她把细节和种种猜测和怀疑都跟吴建军说了。
然后她才道：“这事儿不能传出去，不能引起恐慌，只能先秘密调查。”
也就是说，调查力度会非常小。
更说明，他的安全没办法保障。
吴建军瞬间冷汗就下来了。
他茫然地张了张嘴，半晌才道：“我是私下调查过他。”
熊杰会这么受重视，跟他十几年前打击绺子的时候表现出众有关系。
据说只要他出手，好些绺子都直接逃了。
吴建军其实早就怀疑过他和绺子勾结，但他一直也不敢说。
也因为这个，他对熊杰的惧怕是烙印在骨子里的。
沈清秋盯着他：“现在我们的条件就这样，要保障大家的安全，你不能再这么谨慎小心了，一定要把你知道的全部和盘托出，好吧？”
吴建军最终还是点了头：“我知道了。”
足又过了一天一夜，“大大”先回来了。
它体力透支得非常厉害，回来之后就栽倒在它的窝旁边。
沈清秋叫了赵青青和兽医老胡一起来给它看了看。
然后她估摸着张大山也该回来了。
果然，晚上大半夜的，张大山回来了。
当时曾大宝和张含秀夫妻俩已经带着小鱼睡下了。
沈清秋一看张大山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是空手而归了。
她也有些无奈。
之前她除了祈祷张大山平安，就是祈祷他可以抓到个把人。
这样就可以有直接证据有绺子了。
但她只是道：“你先收拾，老姑给你温着粥，我去给你端过来。”
张大山点点头，脱下衣服和鞋子，自己先收拾着去洗澡了。
他俩手脚都很快，张大山洗好了，沈清秋就端着粥和馒头回来了。
“‘大大’咋样？”他边吃边问。
“还行，老胡说它就是太劳累了，得养一阵子。”
毕竟是刚受了伤又跑出去了。
能坚持到今天下午，还能飞回到老婆孩子身边，已经很不容易了。
张大山主动交代了一下：“都跑了，跑进了深山里，还有人接应他们。”
他带着猎犬，路上都追丢了好几次。
本来以为要得手了，人又跑掉了。
那地方山高林密，进去太危险了。
张大山没说的是，如果是以前，他可能真的就一头莽进去了。
可这一次他犹豫了，因为怕家里的老婆孩子担心。
虽然很不甘心，但他还是没有带着人和狗进山去冒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