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屯的责任田离得远,但是屯子附近山脚下也有一块草场,这会儿张大山和李田俩人正在那牧马。
沈清秋也正忽悠着张小松在那附近砍树。
杜红秀和陈大娘领着孩子还有一只鸡
一起过去,没一会儿杜红秀儿子就开始要吃奶了,她就抱着孩子在一边奶。
张小鱼和闹钟在草地里乱蹿。
她依稀看见她爹了,因为在远处,屯子里的马骡在飞奔。
“爹——爹——”张小鱼在那蹦蹦跳跳。
陈大娘一人挥汗如雨地挖着野菜,还不时给张小鱼篓子里装一些。
“小鱼啊,别喊,你爹听不见的,待会儿嗓子哑了。”陈大娘劝道。
盼了许久的日头,这会儿却有点晃人。
杜红秀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刚给儿子喂了奶,就冲她笑道:“小鱼,来跟弟弟玩。”
张小鱼立刻跑了过去。
结果她身后有两串东西跑得更快,一恍儿就冲过去了。
张小鱼:“呀!”
然后就是“咚咚”两声,两个东西直接撞到了杜红秀坐着的石头上。
把杜红秀吓得赶紧抱着儿子站了起来。
“怎么了?!”
陈大娘连忙举着镰刀奔了过来。
张小鱼在草地里扒拉了一会儿,开心地道:“兔子!有兔子!”
杜红秀和陈大娘连忙跑过去看,然后齐齐傻了眼。
竟然有两只肥兔子直接冲过来,在杜红秀刚在坐着的石头上撞晕了。
陈大娘吃惊地道:“哎哟,这东西可狡猾呢,今天是犯懵了啊?”
那两只都是大灰兔,好像撞晕了,但其中一只还在蹬腿。
闹钟“咕咕”地叫着,好奇地伸长鸡脖子看。
陈大娘伸手摸了一下那只还在蹬腿的,笑道:“这只带崽子啦,我看看撞坏没有?”
她把那只兔子的耳朵提起来晃了晃,那只兔子好像还有点晕乎乎的,但是睁着眼睛,胡须颤颤的。
过会儿陈大娘把它放在了地上,笑道:“去吧去吧,机灵点。”
那只兔子估计也是没想到自己还有活路,蹬蹬腿,有点子的蹒跚地走了。
但另一只就没有这么好命了,直接撞得梆硬,而且是公的。
陈大娘笑道:“这个晚上提回去宰了给小鱼吃。”
没想到出来挖野菜还能捡到一只兔子。
张小鱼连忙道:“我要菜,我不要肉。”
陈大娘
奇怪地道:“啊?”
张小鱼也是天天听她妈念叨,说没有蔬菜咋办啊,所以就记住了。
她赶紧迈着小短腿,提着篓子跑过去,仰着脸道:“大娘,帮我把这个篓子装满呗,小兔几归陈奶奶和婶婶!”
陈大娘笑得不行:“哎呀,那小鱼你不就亏了啊?”
“不亏不亏,我妈高兴呢!她就喜欢绿油油的!”
陈大娘接过那个篓子,笑道:“行,给你装满。”
但也不可能真的就拿野菜换兔子,这只兔子是她们三个人一起发现的,肯定要一起吃的。
陈大娘对杜红秀道:“我拿回去烧,烧好了晚上送过去给你们。”
杜红秀连忙道:“我家出料。”
然后陈大娘真把篓子给小鱼儿装满了,还教小鱼认几种常见的野菜,玩得其乐融融。
……
而这会儿,张小松还在那“嘿咻嘿咻”地砍树。
小小的身板,也知道腰部发力,抡着把大斧头,砍了一棵笔直的酸枣树。
然后在山脚下就开始扒树皮和砍段。
他那个缺德后妈一边捡刚熟的酸角,一边道:“太没有效率了,早知道不如花点钱算了。”
张小松顿时要炸毛:“不是你说要给我爹省钱的吗!?”
沈清秋连忙道:“诶,对,省钱!虽然慢点,但是我们还捡了那么多酸角,回去我熬给你吃哈。”
张小松愤愤地又开始锯木头,嘴里嘟囔着:“我是为了给我爹省钱,不然我才不理你。”
“对,对,你都是为了你爹。”沈清秋一边捡一边附和。
奈何用童工终究不是正道,张小松砍树都磨蹭了半天,锯木头的效率更是低下得令人发指。
沈清秋也不敢说他,谁让自己比他还废呢……
不多会儿,在远处牧马的张大山突然骑着马过来了。
这个草场很大,人家能看到马骡群,他看不到这边的小人,这会儿过来山下取水,他才看见他家婆娘和大儿子。
恰好这会儿沈清秋背对着他在那捡酸角,大花裤的裤腿挽到膝盖,小屁股撅得老高……
听到动静,沈清秋纳闷地回头看了一眼。
沈清秋为了方便干活,就把长头发梳了两条辫子。
又因为现在草长莺飞的,脑袋顶上也有点冒新头发炸毛,所以上面又梳了两个小圈圈。
这会儿看到张大山,吓得两条小辫子差点炸飞。
被他看到她用童工,这个童工还是他儿子……
张大山翻身下马,视线在她白白嫩嫩还被蚊子咬了两个包的小腿上逗留了一会儿,很快移开。
“干什么呢?”语气听着有点子纳闷。
张小松嘴一张就告状:“这女的要我来砍树。”
沈清秋连忙道:“我不是说打几个架子嘛?红秀嫂子说简单的架子不用找木匠,家里就能做。”
张大山:“所以你让我儿子做?”
沈清秋厚着脸皮道:“我也想给你省钱嘛。”
其实她现在后悔死了,她不喜欢这么没效率的!
但是树都砍下来了……
张大山心想,这么贤惠的,还知道给老子省钱?
这回看来是真的下了血本,真的很用心在讨好老子。
于是他看沈清秋的眼神也变得温和了几分。
做了半天苦力的张小松:“……”
张大山走过去,解下腰上水囊扔给沈清秋:“去那边山脚下给我打点水,别走远,要让我看得见。”
说完就走过去接过了张小松手里的锯子。
“诶,好!”
沈清秋一看他开始动手了就高兴,这效率不就要上去了嘛!
她欢快地拿着水囊跑了。
因为放晴了几天,山脚下那些本来很浑的小水流的都已经停清了。
沈清秋选了一处山里留下来的小流,用他那个皮水囊抻着胳膊装。
她潜意识觉得还没落进水潭里的就干净一些。
这水流小小的,她还接了好一会儿。
张小松地纳闷地道:“爹,这女的是不是有点傻?”
明明底下那么多水啊,她非要拐着腰在那接。
张大山扭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漂亮女人扭着腰虚倚在青山下接水……
父子俩也没意识到两个人眼中看到的画面会如此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