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在即,自去领十五军棍。”冯珩君冷冷说道,又向一旁的余震生拱手低头,“提督,属下治军不严,求责罚。”
余震生哪里会罚她,但面上还是十分严厉,“同僚切磋,怎么能下这样的重手!你回去思过,罚俸一月。”
陈文斌在一旁看着,罚俸一月,这算什么惩罚,当真是做做样子罢了。
这下陈文斌明白了,原来这叶世子给冯氏已经找好了两个随身护卫啊,难怪!
人也伤了,余震生便下令让这些士兵散了,各自操练去。
几个士兵便将受伤的三人抬走了,抬到军医那里,军医脸色可是难看——好嘛,还没上战场就废了三个好兵!
玉沉挨了军棍,玉蒙如何好独善其身,也自去领了十个军棍。
这十个军棍不多,但打得结结实实的,两人再如何强悍,走路也还是有些跛了。
他二人到冯珩君的营帐中认错。
“你们那伤明日便能好的差不多,但是那三个兵可是被你打残了。”冯珩君坐在上位,严厉的目光扫过二人。
“将军,他们看不起人,玉沉也是气不过。”玉蒙犹豫了片刻,开口辩解道。
“我以女子之身在这军营里,非议之人更多,难道我也要一个个的打回来?”冯珩君斥责道,“把这本事用到战场,你看谁还敢瞧不起你?”
二人跪下认错,“属下再不会莽撞了。”
“我三人同寻常人是不同的,不能仗着异能欺人。”冯珩君严肃说道。
二人其实也后悔了,他俩还是缺了些沉稳,连这么点激将法都接不住。
冯珩君挥退了玉沉和玉蒙,重新专注回自己桌上的舆图,将这枝江两岸的地形深深地记在了脑子里。
但这舆图只有地形,实际的情况如何还需要勘察。
冯珩君去往了余震生的营帐,外面的卫兵通禀一声后,她走了进去。
“提督大人,我想去这段位置实地勘察一番。”冯珩君将舆图拿出来,把自己做了标记的地方指给余震生看。
“这处山峦叠嶂,地势极为险要,但不知何种程度,可否设伏?”冯珩君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指着舆图,“若是可以设伏,我们便可在这处派小股士兵,在这另一处合围。”
“可要派人跟着你?”余震生沉吟片刻后问道。
“若是这处能设伏,恐怕水匪也会派人去查看,人多了容易暴露,只要玉沉和玉蒙两人跟着我便可。”冯珩君说道。
余震生便允了,这两个少年身手不凡,他自然是知道的。冯珩君带着他们定会无碍。
第二天,天色微亮,冯珩君便带着玉沉和玉蒙出发了。
先骑马接近了,然后将马藏住,徒步向前。
这山林在江边,仿佛是拔地而起,十分陡峭。
冯珩君带着玉沉二人攀着树在其中穿行,她速度极快,玉沉二人从未见过她施展轻功,勉力跟在她身后,暗暗心惊于她快如鬼魅的身形。
“将军,此处恐怕只有身手极好的能攀爬上来且埋伏好。”玉沉呼吸不畅地说道。
玉蒙也气喘吁吁地点头。
而冯珩君呼吸却还算平稳,她点头,“回去选拔看是否能凑出个小队来。”
三人又在林中探查了一番,正要原路回去,忽然三人都顿住了,相互使了个眼色。
他们三个耳力惊人,自然都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动静——那是一个武功极高的人在林间飞腾。
三人屏气凝神快速地落地,撤到了树底下的矮树丛中躲藏。
那人没过多久便过来了,落在了一颗树的树干间,冯珩君远远瞧着,这人竟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妪,她的模样生的有些温厚,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之感。
这老妪身手竟然如此了得,但此时会跑到这处来,恐怕是那水匪中的一员。
却不知她是何身份。冯珩君心想。
看她神情凝重,且只身前来,可见像她这般身手的在水匪中应该寥寥无几。
冯珩君心想,回去后选拔人手,可以先在树林里埋伏,若是这老妪带了人来,便将人除去,也是一石二鸟。
这老妪没有多做停留,很快便离开了,她身形敦实,但却极为轻巧地踏着枝丫运气飞身前行。
待这老妪离开后,冯珩君三人也随后回了大营。
回到后,冯珩君直接去往了余震生的营帐,请他将陈文斌也唤来,共同商讨。
余震生便叫身边的小兵去将陈文斌请来了。
陈文斌进来后见冯珩君和余震生正十分严肃地对着舆图指指点点,低声说话,心道,这两人,大将的架势倒是做的足得很呢。
见余震生看过来了,他连忙挤出个笑,行了礼走过去。
冯珩君将这一趟探查的结果同他二人娓娓道来,又说了自己的推论,要将这处做两层监视和埋伏这事儿。
“这地方真有这样陡峭?”陈文斌语带质疑地说道。
“陈将军为何不信?”冯珩君反问,“这是我实地勘察得来的,并非只是看了舆图,凭空猜测的。”
陈文斌赔个笑,“是是是,那这选拔一事,还是得要交给冯将军,毕竟你熟悉些。”
冯珩君并不推辞,应了,对余震生说道:“提督大人,属下愿领此责。”
余震生允了,三人又说了接下来的布置,便很快散了。
到了第二天,冯珩君便先将这消息传了,让身形灵巧的人自愿来报名。
哪知一上午过去了,竟无一人应。
玉沉和玉蒙来到冯珩君的营帐,向她禀报,原来是陈文斌搞得鬼,在军营里散布消息说那山林陡峭,若是不小心摔了,掉进江中,连尸骨都捞不到。
就从昨日这人的态度,冯珩君就知道他恐怕要从中作梗。
仗没打,武没比,反正他就是觉得女子不应该出现在这军营中,因此冯珩君所做的一切,在他这样的偏见下,都像是过家家,闹着玩儿一样。
“将我的桌子搬出去,告诉这些士兵,报名选上了的,赏银五十两,限一百人。”冯珩君对玉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