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那女人的魂儿还没走!”
我一脸着急叫了出来。
明叔听见这话后,看了一眼看上,隐约只能见到一团黑雾,但鉴于以往的经验,他最终选择了相信我。
他抬手扔出三枚黄符,嘴里振振有词念动咒语,眼神凛冽犀利。
黄符迅速燃起一簇火焰直奔女人的魂儿而去!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我隐约听见半空中飘来空灵沙哑的女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求求了,救救我孩子,她是无辜的,这样她无法转生。”
“你安心去吧,我会和明叔说的。”
“善有善报,多谢好心人。”
到最后,声音越来越淡,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我的视野模糊起来,下意识抬起手揉了揉,再次看向炕上的时候,女人的魂儿没了,只剩下到处都是的红色血迹,和一个小小的黑影匍匐在那里。
没错,这就是那孩子的魂儿。
由于出生时就是死胎,没有意识,所以这缕魂魄目前没有任何攻击人的能力。
明叔突然走向我,看着我眨眨眼。
“你刚才说什么?我光顾着送那女人的魂儿去往生,没听清。”
“那女人临走前对我说,她不想自己未能出世的孩子成为孤魂野鬼,希望你能帮忙助她投胎转世。”
我唉声叹气说道。
闻言,明叔先是一愣,很快便点头答应了。
毕竟这对于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更何况他心里也十分可怜这个小孩。
答应之后,明叔很快就开始行动了。
他从自己兜里拿出一枚空白的黄符,上面没有任何字迹,随即咬破指尖,用渗出的鲜血在上面勾勒几下。
完成之后,桃木剑刺穿黄符钉在血淋淋的炕头,瞬间燃烧起来。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股火光没有之前那么炽烈,反而透露着一股温暖的力量。
匍匐在婴儿尸体上的小小身影仿佛受到某种感召,扭头看向了火光,小嘴咧开笑得十分开心。
她一点点爬过来,逐渐被火光笼罩,最后二者一起消失。
只留下一缕淡淡青烟证明他们存在的痕迹。
……
巡捕房来得很快。
由于这次发生了命案,而且性质恶劣,所以来了不少人办案。
有负责现场取证的,有负责抓捕犯人的。
总而言之,小小的院子里挤满了人,忙来忙去。
有的捕快刚一进院子,看见石桌上的婴儿尸体后,当时一个没忍住就胃里翻江倒海,冲到旁边扶着墙一顿狂吐。
剩下的人也脸色铁青,攥紧拳头,青筋暴起。
还有几个捕快进屋勘察现场,等再次出来时脸色黑如铁锅底,浑身萦绕着一股低气压。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看向苏老头和老太太时,全都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直接用眼神将人杀死,撕成碎片锉骨扬灰。
至于苏老大就更甭提了。
他是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不用担心会摔坏了,捕快下手抓人的时候毫不留情,搞得满院子都是他哀嚎的猪叫声。
我站在一旁,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
“刚才谁报的案?”
有个捕头走过来,眼神在我们及人身上打量。
阿东举手,指了指身边的明叔,“捕头大人,是我打的电话,我师傅让我打的。”
“没错,当时情况比较紧急,我实在空不出手,就让我徒弟打电话去了。”明叔直接摊手说了实情。
捕头在手中的记录本上简单写了几笔,再次抬起头看向我们几个,扬了扬下巴。
“这次的案子性质恶劣,你们都得回宣布房一起做笔录,两个小朋友不用怕,只要好好说清事实就可以了。”
听见这话,我和阿东连忙点头答应,表现得十分乖顺。
毕竟现在不是淘气的时候。
就这样,我们师徒四个一起上了巡逻车,半小时后到了镇上的巡捕房,全都被送往单独的隔间,接受盘问。
审问我的是个女捕快,长得清纯漂亮,往那儿一坐就有股天然的亲和力。
“别害怕,和我说说你刚才在那个院子里都看到了什么?”
“当时是这样的……”
我简单说了遍事情经过,隐去了我们几人找到老苏家的过程,在巡捕房这种地方,有关于怪力乱神的说法还是少讲比较好。
否则,这帮人不仅不会信,还有可能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我在这边说的认真,女捕快在对面记得仔细。
等到结束后,她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微微一笑道:“你做的很棒,大致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你可以等你师傅出来,再一起回家。”
“多谢姐姐。”
我抬头咧嘴一笑。
听见我的称呼后,女捕快有些意外,惊讶后笑得眯起了眼,说我小嘴真甜。
但这样欢快的气氛并没持续太久,走廊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隔间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个捕快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外。
“组长,里面有个犯人突然咬舌自尽了!”
“什么?!”
女捕快顿时变了脸色,跟着来人匆匆离开。
这下我变成没人管的了。
由于实在无聊,再加上没人在乎,我便跟在女捕快的身后一起去了另外一个隔间,透过人群缝隙看见了里面的情况。
一个男人带着手铐坐在专用的椅子上,脑袋仰过去,后脖子贴着椅背。
嘴角一丝浓稠的血迹蜿蜒而下,滴落在地。
两只眼睛遍布红血丝,死死地盯着上方的天花板,仿佛死得很不甘。
就在这时,我的眼前一阵恍惚,看见隔间的墙角站了个模糊不定的人影,本以为是失去男人的鬼魂。
但定睛一看就能发现,这家伙的身影瘦得像个猴,与死去男人的肥瘦身躯形成鲜明对比。
完全不是一个人!
墙角的鬼魂似乎察觉了我的目光,冲我扬起一个笑容。
“他拒不认罪,他该死!就算害了活人性命要轮回入畜生道,我也必要了他的狗命!”
紧接着,鬼魂似乎没有害其他人的打算,迅速消失不见,去往生了。
我盯着那个墙角看了半天。
听这话的意思,死了这男人似乎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