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根吓了一跳,这可是帐篷,有点风吹草动,隔壁的两个帐篷都能听到。
这要是让李叔和一刀听见多尴尬。
伸手握住了张玉玲的手腕:“嫂子,我家也没有黄瓜了。”
他说得很含蓄,但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他可不想搞出什么动静,惊动了二人,那就太尴尬了。
张玉玲侧耳倾听,似乎能听到熟睡打鼾的声音,冲着李大根莞尔一笑。
压低了声音道:“放心吧,他们还睡着呢。”
说话间另一只手又搭在了李大根的腰间。
熟睡?
李大根根本不相信,张玉玲过来,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不可能没醒。
特别是一刀。
那可是经过培训的杀手,警惕性特别高。
估计打鼾的动静是故意作出的:“嫂子,别这样,真的不行。
再说了,这帐篷里还有一只狗呢。”
张玉玲巧笑嫣然,妩媚的眼神瞥了一眼大黄,然后嘴巴凑近李大根的耳朵。
娇声呢喃:“大黄和小黑在我门口办事的时候。
我看过,让它也看看咱们,互不相欠。
都不吃亏,这不是更好吗?”
都不吃亏?
李大根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说出如此的风言风语。
跟一条狗说什么互不相欠。
赶紧换了一个借口:“嫂子,动静太大,算了吧。
要不然事情传出去,太丢人了。”
张玉玲笑着道:“这次只要你不出声,就没有动静。
我就是没有吃早餐,也没有喝豆浆。
就当是吃早餐了。”
说话间俯下了身子。
嘶~
李大根倒吸一口凉气……
二十分钟后。
张玉玲抬手擦了一把嘴角:“大根,现在知道嫂子的好了吧。”
外面突然传来什么响动的声音。
汪汪汪~
大黄冲着外面叫唤了两声。
李大根没有说话,张玉玲见大黄叫唤,伸手拍了一下狗头:“叫唤什么叫唤,闭嘴。”
张玉玲知道外面来人了,慌忙爬出帐篷。
就看到刘香荷端着饭菜站在门口,看着年轻的小姑娘来献殷勤,她有些吃味:“香荷,你一个小姑娘家。
还没有对象,这么积极地给大根送餐。
若是被人传出去,特别是那些嚼舌根子的长舌妇。
指不定把你说成什么样的女人呢。”
刘香荷修眉微挑,隐去心中的不悦,笑着道:“只要玉玲嫂子不传出去。
就不会有人胡说八道。”
你~
张玉玲气恼,这分明就是说她是长舌妇。
想要发火,随后想到这是李大根的家里,她忍了下来:“香荷,嫂子也是为了你着想。
怎么会说出去呢?
但路上遇见的那些村里人,他们可不会像嫂子一样,想这么多。”
刘香荷冷声道:“路上没有遇见一个邻居。”
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只要这事传出去,我不管是谁说的。
我就找你算账。
张玉玲气得白了刘香荷一眼:“妹妹,嫂子惹不起你行了吧。
小辣椒!”
刘香荷仰着下巴哼了一声:“大根哥呢?
起来了吗?”
李大根正整理衣服,听到刘香荷说话,他在帐篷了里应了一声:“起来了。”
刘香荷看了看帐篷,又看了看张玉玲。
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张玉玲问:“你刚才从这里爬出来的。
你……你昨晚和大根哥一起睡?”
张玉玲得意地一扬下巴:“是啊,一起睡,你有意见?”
唰~
刘香荷的小脸顿时苍白如纸。
怔怔地看着张玉玲,看着帐篷,如坠冰窟。
此时虽然是夏天,她的心依然冰冷。
李大根从帐篷里钻出来,笑着道:“别听她胡说,她也是送饭来了,比你早来十几分钟而已。”
刘香荷眼睛里泪水晶莹,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随后破涕为笑。
气得瞪了张玉玲一眼:“自己败坏自己的名声。
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张玉玲笑着道:“我是寡妇,若是计较名声,早就跳河了。”
一刀也从帐篷里爬出来。
他的眼睛是肿的,昨天晚上李大根杀人的场景,一直在他脑海里重现。
一遍一遍……
李大根那杀人的动作宛如行云流水。
毫无破绽。
宛如一场舞蹈表演,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排练好的一样。
堪称完美。
特别是最后江桥掏出枪的时候。
他那一刀……惊艳绝伦。
他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地模拟学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直到听到外面女人的声音,他才起床
闻到饭菜的香味,他也顾不得洗脸:“真有点饿了,吃饭。”
李有财也出了帐篷,家被烧了,钱也没了,他用被子蒙住头,哭了半夜。
以前他可是连半斤猪头肉都舍不得买的人。
喜欢喝酒,若不是逢年过节,他滴酒不沾。
省吃俭用,没想到到后来,一把火没了。
心疼完了自己的钱和房子,他又担心再次有人上门寻仇。
一直到四五点钟才睡着,他是被狗叫声吵醒的。
三个人洗漱,然后摆上饭菜吃饭。
张玉玲说了一声回家陪母亲吃饭,她走了。
刘香荷坐在旁边,看着李大根吃饭:“大根哥,我那个可是给你加了荷包蛋的,吃我给你做的。”
李大根被特殊照顾,有些难为情,看了一眼李叔和一刀,见两个人闷头吃饭。
他才端起碗吃饭,吃完了饭他对李叔道:“叔,你想住一个什么样的房子。
我要建一栋最理想的房子。”
李叔摇摇头:“钱都烧了,别浪费钱了。
我的要求不高,能遮风挡雨,有地方住就行了。”
李大根想了一下道:“你跟九龙文化公司合作的那个九龙焚香祈福项目。
人家说项目非常好,听说咱们房子被烧了。
他们愿意资助咱们建房子。
一百万以内,他们愿意出钱。
你若是要求不高,那就亏大了。”
李叔眼睛一下子亮了,放下碗筷,看着李大根:“还有这事?
你不是蒙我吧!
我怎么感觉像是骗局呢?”
李大根有些无语,李叔的感觉还是很准的,这就是骗局。
他只是想让李叔住上自己的房子,随便找一个由头。
“叔,我骗你干嘛?
建房子是要出钱的,那可是真金白银。
你只管说自己想住什么样的房子就行了。”
李叔见李大根信誓旦旦的模样,他相信了:“这要好好计划一下。
一百万,好多钱啊,这钱怎么也花不完啊。
……”
李大根无语,他不是想着建什么样的房子,是想着怎么把一百万花完。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按照李叔的想法建房。
是对是错。
松江市郊区。
一栋别墅成为废墟。
几辆车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一行人。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情绪极为激动,口中不停地咒骂:“姓李的,我艹他祖宗。
一个农民,竟然敢杀我江不绝的儿子。
我要一刀一刀地亲手刮了他。
桥儿,我会给你报仇的,你怎么会死呢?”
江雨身上包扎着绷带,看到十几具被烧成黑炭的尸体,无边的恐慌笼罩住他的身体。
像是看到死神拿着镰刀,向他走来。
那是死亡的气息:“爸,李大根……是个狠人,而且身份绝对不一般。
杀这么多人,他一个人绝对做不到。
一定有什么组织帮他。”
江桥似乎失去了理智:“我管他什么组织,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
李大根也要陪葬。
我不能让你哥白白死去。”
旁边徐闻面色异常难看:“江大哥,这个李大根身手确实不凡。
我希望以后的计划,没有杀掉李大根之前。
不要动他的家人。
否则他的报复……我说句难听的话,他的报复谁都接受不了。
他跟以往的那些人不一样,这是个狠人。”
江不绝渐渐地控制住了情绪,身为江家之主,大风大浪见过的多了。
只是他培养的接班人,也是让他引以为傲的儿子死了。
他接受不了。
刚才他甚至幻想,就算是江雨死了,也比江桥死了好一些。
可惜江桥已经死了。
这种假设不现实,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你说怎么办?”
徐闻说出的话,宛如是从地狱里飘出来的。
森冷,怨毒,带着死亡的气息。
“对付没本事的人,越是肆无忌惮,他们越害怕。
对付这种有手段有背景的人。
杀他的时候,要神不知鬼不觉。
现在不是杀他的最好时机,组织上来了两个东瀛的医术高手。
派去西郊医院,跟李大根斗一斗。
让他放松警惕,他以为咱们是怕了,不敢动手,咱们再杀他。
杀他的刀有千百种,我希望用让他最意外的一种。
比如他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