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贺诗曼骤然窒息。
她终于察觉到，一个极为恐怖，她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只见凌云布置好丹阵后，那丹炉就仿佛成了一个独立世界，周围的虚空都被隔绝开来。
破虚！
一刹那，贺诗曼有种头皮炸裂之感。
这怎么可能。
凌云怎么能布置破虚级阵法。
难道，凌云这是要炼制破虚灵师？
如果这样的话，那凌云的丹道修为……
贺诗曼脸色苍白，冷汗连连。
先前因为得知唐蛟，要对付凌云的幸灾乐祸心理，在这一刻彻底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错了。
所有人都错了。
人人都以为，凌云再妖孽，再出色，也不可能与破虚灵师对抗。
然而，如果凌云也是破虚灵师呢？
先前听到凌云对夏微微说，让夏微微去小渔村送信，让唐蛟洗干净脖子等着。
贺诗曼心中还有些讥讽，觉得凌云也不过如此，恼羞成怒后，同样喜欢放这种无用的狠话。
可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
不仅如此。
贺诗曼第一次，真正开始为古月洞天，感到担忧。
若凌云真是破虚灵师。
那被一个破虚灵师盯着的古月洞天，无疑极为危险。
而此刻，
贺诗曼心中还有些侥幸。
她希望凌云炼丹失败。
这样的话，就说明凌云或许是窥探到破虚灵师门槛，但还不是真正的破虚灵师。
只是，她的这份侥幸，很快就破灭。
又过了半刻钟。
凌云熄灭丹火，结束炼丹。
滴溜溜！
一颗丹药，出现在他掌心，在那旋转漂浮着。
贺诗曼的双目，完全被这颗丹药吸引。
它只有尾指的指头大小，却仿佛是宇宙的中心，最初的恒星。
与寻常丹药不同。
它没有散发出丹香，反而释放着一股威压。
丹药，居然也有威压！
贺诗曼心神控制不住的颤栗起来。
她虽没见过破虚灵丹，但在一些古籍上，也见过与破虚灵丹有关的记载。
丹药之威，正是破虚灵丹才有的一个特征。
只是贺诗曼也不知道。
寻常的破虚灵师，虽然有丹药威压，但绝不会这么强烈。
凌云这丹药，不仅是破虚灵丹，还是破虚巅峰灵丹。
“这是什么丹药？”
贺诗曼忍不住问。
她也是炼丹师。
尽管凌云炼制出破虚灵丹，对她来说是个噩耗，但与此同时，她又有种朝闻道，夕可死的感觉。
看向这丹药的目光，也有些痴迷。
身为炼丹师，谁不渴望成为破虚
灵师。
“血元丹。”
凌云语气淡淡。
说话间，凌云直接将这丹药，给收入虚空戒。
若非他布置了小须弥阵，能遮蔽气息，破虚灵丹一出，肯定会引来雷劫，惊动整个古月洞天。
接下来，凌云没有再多做什么。
他盘膝闭目，开始调息养神，为明日之战做准备。
破虚灵师，前世他不知杀过多少。
但以半步天人修为，去对战破虚灵师，对两世为人的他来说，同样是头一遭。
他虽然平静自信，却绝不大意，必会全力以赴。
凌云在这安然修行。
外面，却是被一则消息，再度震撼。
继唐蛟对外宣称，让凌云去小渔村领死之后，这消息等于第二颗重磅炸弹，将人们的情绪炸的剧烈翻滚。
凌云竟让人，送了一封信给唐蛟。
这封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唐蛟，洗干净脖子等着，明日日落之前，吾必来取尔之项上人头——落款，凌云！”
对这封信的消息，唐蛟没有隐瞒，所以转眼间就世人皆知。
没人将这封信的话当真。
几乎所有人，都嗤之以鼻，觉得凌云是在哗众取宠。
古月山内。
众高层也在针对这封信进行讨论。
“你们说，凌云送这封信，有何目
的？”
五长老皱眉道。
“我觉得他是要逃，送这封信，让人以为他已被唐蛟激怒，要与唐蛟一战，实际上是要借机逃走。”
大长老彭越冷声道。
“不错，我也觉得是这样，这小子无比狡猾。”
范无咎附和道。
“五长老，加大情报排查力度，三长老务必严格封锁古月洞天，决不能让凌云逃走。”
贺天行果断下令。
“是。”
一众高层皆领命道。
与此同时，偏僻的小渔村中。
唐蛟在河边垂钓。
“凌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他目光淡淡。
对凌云送来的这封信，他没有愤怒，反而有所期待。
晋升破虚后，能成为他对手的人已不多，甚至没多少人，敢对他发出挑战。
所以，他希望凌云是真的被他激怒，要挑战他。
这样他才能找到乐趣。
若凌云是欺骗他，借此逃跑，那他会很愤怒。
那样的话，他真的会去云域大开杀戒。
时间飞逝。
转眼到了第二天。
自从送出那封信后，凌云这个人就仿佛泥沉大海，再无半点消息传出。
“凌云呢？”
“他不是说，今天要来小渔村，怎么一点消息没了。”
“可笑，你们真在期待，他会来挑战唐蛟吧？我看他，
只是哗众取宠，说不定人早已逃走。”
整个古月洞天的议论越来越多。
无数人汇聚小渔村，想欣赏一场大战。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就越来越失望。
很多人连夜赶来，已等了大半天，结果没有得到凌云半点消息。
不知不觉，就临近黄昏。
“凌云人呢？”
“不是口气很狂，怎么到现在不见人影。”
“看来我猜的没错，此人表面送信似乎被激怒，实则是借此误导大家，暗中已逃离。”
在小渔村等待许久的武者们，越来越躁动。
人群外。
“妹妹，你真是气死我了，不仅瞒着我，继续在暗中和凌云来往，还帮他送这种信。”
一络腮胡男子道：“幸亏你还没有彻底昏了头，知道安排其他人暗中送信，没有自己出面。”
在他身边，夏微微不以为然：“夏野虎，你在悦来酒楼时，后面不是还说自己误会了凌灵师，对他心怀歉意吗？”
“抱歉归抱歉，不代表我同意你和他来往。”
夏野虎道：“何况，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凌云可是众矢之的，甚至被唐蛟这种人盯上，你和他来往，这是何等的危险。
我夏野虎，决不允许我的妹妹去冒险，而且他今天，也明显是在利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