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雨弋离开以后,中年人坐在轿中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叹道:“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横匪,险要我性命。”
雨弋进入巨鹿城后,乘着夜色未去,连忙摸黑前往钟远镖局,这一次要顺利得多,因为没有多余的官兵巡逻。
靠近钟远镖局后,雨弋发现信件中断果然是有原因的,镖局四周明显有官兵值守,也不知两人是不是因为传递情报被暴露,所以被张角盯上。
贸然进入定时不妥的,雨弋一时想不出其他办法,便退了出去,准备去看看城中其他的情况。
在经过裁缝店的时候,雨弋发现熟悉的物件,正是那个运输布料的车队,也是冤家路窄,雨弋再一次潜入了马车的车厢内,中年人才一扫先前的恐惧,刚刚缓过情绪,没有想到灾星又来了,一时悲愤,就要哭出声来,奈何对方仍然是一把小刀指着自己的喉咙,他知道反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兄弟,我们并无仇怨,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中年人说道。
“少废话,再出声就杀了你!”
雨弋恶狠狠放出一句话,对方马上停止了说话,只留下小小的抽噎声。
就这样,雨弋再一次利用马车进入到了裁缝店里面,和先前的相比,裁缝的门面没有怎么改变,但是内部空间扩大了许多,雨弋通过窗户的缝隙往外望去,发现里面的布料工人还不少,有的再裁剪布料的形状,有的在给布料染色,还有的则给布料绣字。
雨弋心想,巨鹿城没有加工这么多布料干什么,他接着往最后一道工序看去,终于知道了情况。
原来这些布料都是用来制造头巾的,布料上面的内容就说明了一切,写的就是黄金二字,这张角是在筹谋造反啊。
得出这个结论,雨弋显得十分高兴,按照他的规划,是要将张角这不可告人的内容公示天下的,现在正好收集到了证据。
“喂,你赶紧让人去捡一个头巾给我,要快!”
雨弋将小刀往中年人的脖子边又靠近了一下,提出了要求。
对于中年人来说,自然是命更重要,于是他轻声让外面的车夫去做了这件事,雨弋获得头巾后,心中感到十分欣喜,正待思考脱身之计,结果听到了外面张角的声音。
“大家都辛苦了,我给大家介绍我的一个弟子,唐周。”
张角带着唐周,进入到裁缝店内,对大家进行了慰问。
裁缝店的一干人等见到是张角,连忙行注目礼,毕竟是他们的最高领袖。
“这两个轿子是何人,为何放他们入内?”
张角似乎也注意到轿子的情况,移步过来。
雨弋暗叹糟糕,要是这个时候暴露了,不正是羊入虎口吗?
“这两个轿子中坐的都是老板,他们是给我们送布来了,因为他们提供的布料数量太多,我们是特事特办,就让他的车队一起进来了。”裁缝店的负责人如是回答。
张角别过头,往轿子的后方看了看,发现确实运输了不少布料,对于这样的商人,他还是很感激的。
客户到了,哪还有继续待在轿子中的道理,桂东闻声连忙从轿子中下来,给张角问好,随后他转头望向苏贵的轿门,道:“苏兄,张角大人亲自来视察了,怎么还在睡觉啊,快出来!”
苏贵听到当然也不敢怠慢,但是雨弋的小刀指着自己的脖子,他也不好造次,一时僵在那里。
“小兄弟,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三番五次的来要挟我,不过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坏人,不如这样,你先放我下去,我去应对张角大人,我不会暴露你,我们的事情容后处理如何?”
似乎是看出了雨弋的犹豫,但是时间不等人,苏贵便劝说道。
对于这个提议,雨弋更加犹豫了,因为这个时候,若是将苏贵放了下去,对方变卦,那么自己将避无可避,但若不这样,那么更是没有任何机会,最终他还是决定赌一把,让苏贵走。
“苏老板,你这是不给我张某人面子啊,是不是嫌我给你们的报酬太少拉?”
张角见苏贵下轿,连忙迎了上去。
“不敢当,实在是困意难挡啊。”
苏贵微笑道。
此时,雨弋已经将小刀放入到外衣内测,将行李中的手戟拿了出来,紧紧握在了手上,他想着一旦情况有变,便马上突围。
“我听桂东说过你,在平原县,你的布料生意做得大啊,不知还有其他货源没有?”
张角询问道。
“货自然是有得,只是需要我亲自去调离,还望张大人谅解!”
苏贵和张角对话的时候,早已经注意到裁缝店内其他的景象,那些写着“黄金”两字的头巾,纷纷散落在地上。
“这个恐怕是不行的。”
张角走到苏贵面前,忽然转身,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尽快苏贵已经大致猜出了对方的意图,但还是进行了询问。
“裁缝店的情况你都看到了,我这么做的意图,我想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够看出来,如果今日我放走苏老板,他日岂不是成为了祸患。”
张角笑着搓了搓手,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
“桂东,你我认识也有十年了,为何要出卖我!”
苏贵知道张角这是打算软禁自己,将怒气发到一边的桂东的身上。
“哈哈,苏兄,我这是为你好,跟着张角,跟着太平道多好,加入我们,一起推翻朝廷吧。”
桂东忽然换了一副面孔,冷得让苏贵不认识了。
雨弋这才明白,原来苏贵是被兄弟出卖了,那个桂东早就加入了太平道,这次运输布料只是幌子,协助张角软禁苏贵才是实际,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张角是最缺钱财的,将外地老板软禁,要挟家人要钱成为了巨鹿城的风气。
苏贵后悔极了,可是没有后悔药可吃,他只能呆在原地,心如死灰。
随后唐周带来了一队官兵,将苏贵带走了,张角和其他随行人员也都离开了裁缝铺,加工布料的工序得意恢复,秩序又回到了从前。
雨弋还在轿子里面,当他松开手戟,发现手心里面早已经被汗水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