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正是。”
童贯搓了搓手,“这件事并不容易呀。”
林冲站起来,拱手道:“那林冲就不让大人为难了,林冲告退。”
童贯抬手道:“林冲,你先别着急,你且先回府等着,我现在就进宫向皇上陈奏,如果皇上应了,你立即去办。”
林冲笑了笑,“那林冲就在家里静候消息了。”又拱了拱手,离开了童府。
童贯不敢怠慢,马上换上朝服坐着八抬大轿进宫。
林冲回到家里等了一天,童贯还没有派人送信来。
这天傍晚,林冲把茗烟叫来问话,“茗烟儿,我让你找的东西,你找到了吗?”
茗烟笑着答道:“爷吩咐的事我怎么能找不到,昨天我亲自带着几个人去山里找了三个大大的蜂巢,装在袋子里,我拿给爷瞧瞧?”
林冲摆摆手,“看倒不必了,我再问你,里面是不是都有活蜂?”
“当然,少说也有几百只呢,个个凶得狠呢,我们几个中的一个人只被蛰了一下就肿得像头猪似的,对了,爷,你要这东西干什么呀?”
林冲坏笑了一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人有人报说胡亮和鲁保两位大人来了,要见老爷。
林冲一笑,“请他们进来。”
不大一会儿,胡亮和鲁保两人走进来,先向林冲见了礼,然后拿出一个金黄色的匣子,恭恭敬敬地从里面拿出一个黄色的本子,双手递给林冲,“林大人,这是童大人让我们俩给您送来的皇上密诏。”
林冲接在手里,打开看了,里面是赵佶的一道朱笔御批,大意是:林冲为了办重要差事不得己犯了法纪,特命免罪。下面是一个盖着皇帝的御印。
林冲看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胡亮又拿出一个折在一起的纸,也恭恭敬敬地递到林冲的手上,“这是童大人给林大人写的手谕,也让我们俩亲手交给林大人。
林冲打开看,上面写着:皇城司办属员林冲特办皇差,尔等须遵命从事,违者立斩。
下面落款是童贯,还盖着童贯的枢密使鲜红的大印。
林冲送走了胡亮和鲁保,把贞娘、李师师、夏婉秋叫出来。
林冲把那个皇上密诏交到贞娘的手上,郑重其事地说道:“娘子,这个东西你一定要收好,如果我离开这段时间,有人敢到咱们府里闹事,你就拿这个来给他们看,另外,有其它任何事马上派人去童贯府里要童贯帮忙解决,听清楚了吗?”
三个女人见林冲面色凝重,都有些紧张。
贞娘垂泪道:“官人,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晚上就走。”
贞娘一下扑在林冲的怀里哭了起来,李师师和夏婉娘也在旁边抹眼泪。
林冲安抚了一下她们三个,然后让夏婉秋吩咐厨房摆酒,要和他们三个好好地喝一顿。
夏婉秋忙下去张罗。
李师师向站在旁边也流着眼泪的紫薇递了个眼色,紫薇会意,跟着李师师走出来。
两人走到院子里的一个僻静处。
紫薇问李师师:“姑娘有什么事呀?”
李师师:“你在西京和爷一起那么久,有没有……有没有让也沾了你的身子?”
紫薇一听李师师问这个,脸一下红了,“姑娘,你怎么好好的问这事儿呀,哪有的事,根本就没有。”
李师师知道紫薇误会了自己,轻轻地用指头戳了紫薇额头一下,“我看你平时机灵精明的很,怎么这事儿这么糊涂呀?”
紫薇一时愣了,不明白李师师的意思。
李师师四下看了看,小声地说:“你这辈子是想着等老了让人家撵出府嫁给个不相干的农夫,还是想一辈子留在这府里呀?”
“姑娘这话说的,我当然想着能一辈子留在府里侍候姑娘呀。”
“这就是了。你想一辈子留在府里,一条出路呢是将来嫁一个府里的小厮;第二条出路就是给咱们家爷当个小妾,你愿意走哪条路?”
紫薇的脸更红了,绞着手,低着头说:“姑娘,我不敢瞒你,在西京那阵儿,虽说没让爷占了身子,可是也帮……晚上爷闷了也帮爷做了些事,用手的。”
李师师掩唇轻笑,“你这个呆瓜儿呀,那么好的机会你竟然错过了,他要弄你,你不索性让她要了你,再让他允诺收了你,不就行了吗?”
紫薇低着头,脚尖划着圈儿,“这事儿他倒是说了,说要是我从了他,就收我当小妾,可是我一个黄花闺女,没名没份的,不想就让他白白地占了身子,就……就用手……有一回,还让他逼着用嘴弄了一回,真腥!”
李师师戳了她额角一下,“说你呆,你还真是呆,嘴都用上了,还在乎别的。”
紫薇一时羞得不行,轻推了李师师一下,“我刚才都说了,是他逼着我做的,他是爷,他要做,我能怎么样?姑娘说了这半天,你到底要说什么呀,不是要来笑话我的吧?”
李师师轻轻地摆摆手,“我们如亲姐妹一般,我怎么会笑话你,我是来点拨你的,这次爷去梁山不让人伴着,你就偷偷地跟着去,去梁山陪着他,这样你不就立了大功,等回来你就是妾了。”
“这么远的路,我怎么敢呀?”
“那黑狗不是听你的话吗,你带上它护着你,谁敢把你怎么样?这一回你去了,要是能怀上个一男半女的,你回来时在府里的地位就不同了。或许还在我之上呢。”
紫薇羞得满脸桃花开,忸怩着不知说什么好。
正这时,一个小丫头从里面出来,喊,“二姨娘,爷叫你进去喝酒呢。”
李师师应了声,“哦,知道了,马上就来。”
林冲喝了半醉,别了三个妻妾,骑着马挎一柄长剑,带着茗烟向刑部大牢走。
走着走着,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接着下起了鹅毛大雪,不一会儿地上的雪就有两寸多厚。
茗烟的马背后驮着两个袋子,见下起了大雪,他搓着手哈着气说:“爷,你看这天儿真是怪了,都入春这么久了,怎么还吓起大雪来呢?”
林冲仰天看着满天的大雪,朗声笑道:“这可能正是应了那句‘雪夜上梁山’的话了,真是老天注定呀!”
茗烟听了,也没怎么听明白,也没敢问,因为他看见林冲一出家门,脸上就罩着一副吓人的杀气,看样子是要杀人。
两人刚来到刑部大牢的大门口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大车,还有四匹马。
两人刚下了马,就见四个一身戎装的人押着胡禄信从里面出来了。
林冲一惊,挺身挡住他们的去路,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带胡禄信去哪里?”
四个人为首的一个人腰上挎着一柄长剑,身着从六品的武官服,他并不认识林冲,林冲也没穿官服,他冷冷地问林冲:“你是什么人,敢问这事儿,赶快让路,否则爷杀了你!”
林冲慢条斯理地掏出腰牌,淡淡地说:“本官乃皇城司左卫大将军林冲,你说爷有没有资格问这事儿呀!”
那四个人一见林冲亮也皇城司的腰牌,都面带惊惧之色,为首的那人马上换了副笑脸,连忙拱手行礼,“原来是林大人,下官眼拙,失礼了。是这么回事儿,我们蔡大人有话要问这胡禄信,所以派我们几个来提他回去问话。”
“哪个蔡大人呀?”
“就是蔡太师的大公子蔡攸蔡大人。”
这人本想提蔡京的名字吓唬林冲,没想到林冲听了蔡京的名字,微微一笑,“我当是谁,原来是蔡攸呀。”
接着,他又摇了摇头,“今天晚上本官特奉枢密使童大人手谕来夜审胡禄信,你们还是把他送回去,让本官审了,明天再来提吧。”
这几个人是蔡攸的亲信。
原来,胡禄信的弟弟听说哥哥被判充军沧州,害怕哥哥受不了那个苦,想着把胡禄信从刑部的大牢里弄出来。
于是就又给蔡攸送了一笔银子,让蔡攸上下疏通,以胡禄信身染重病为由,从刑部大牢里弄出来送到老家避风头。
蔡攸得了银子就上下疏通办成了此事,今天晚上派了这几个人来到大牢里把胡禄信提出来。
蔡攸之所以要把胡禄信提到他家,是想着逼着那贾氏再来救他,好再玩—弄她几天。
这四个人刚刚把胡禄信从大牢里提出来想送到蔡府,没想到被林冲拦住了,还不让他们提走。
那为首的人陪着笑脸说:“林大人,你是爷,我们是做小的,现在我们爷要夜审这胡禄信,您要是不让我们带回去,我们这些做小的也为难呀。”
又拱了拱手,“林大人,请行个方便,不要难为我们这些做小的。”
林冲冷哼了一声,“皇城司办差要审犯人,哪个敢不听?”
那为首的人听林冲这么说,脸冷下来,“林大人,你不过是个正四品的官儿,我们爷可是三品官,再说了我们家太爷可是当朝一品,林大人不会是有意与我们蔡府为难吧?”
林冲哈哈大笑,“你们蔡府算个什么,本官职属皇城司,是专门替皇上办差,难道蔡府还大过皇上吗?”
那为首的听林冲这么说,向身后的三人一挥手,“不管他,我们带人走!”
林冲抽出腰中长剑,高喊了一声:“大胆!本官现持枢密使童大人的亲笔手谕办皇差,如有敢违抗办差者,立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