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经过缜密的权衡利弊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退不得了。
t生活在人族这个大染缸里,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
t古言穷文富武,能学武学便已经不是寻常人家了,在这种家境里长大,他从没被什么事情搞得如此焦头烂额过,便一时间有些慌张。
t他学的武术更多的是花拳绣腿,真正打仗的活计,轮不到他去,家里人也舍不得,现在真有了危险与挑战,这直接让他慌了神。
t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了好几口,他才静下心来,既然已经退无可退,那还有什么办法,只能应战。
t但事情也并非只能按照最坏的去打算,比起真正的江湖客,他差得太远了,完全就是去找虐,但是他完全可以找个理由不与槐安对打。
t比比舞剑也是很好的嘛,为什么非要刀兵相见呢?
t真正的文人又岂能用武夫的招数?
t有了这个想法,他才心中大定,看着周围不断的叫喊着自己名字的人,他拱手转了一圈。
t“诸位的意思梁平懂得,梁某也是一个文人,自当为我文人而战!”
t他这一番好听话,说得众多书生激动不已。
t“梁公子大义!”
t“梁公子,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t“给我们报仇啊!”
t面对这些叫喊声,他微微一笑,踏着人们主动让出来的路,他感觉这一刻的自己就是征战边疆的将军,民心所向。
t这一幕槐安都看在眼里,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觉得好笑。
t就像是一群孩子,用尽了各种的手段,就是为了维护那些本就不存在的尊严,以及无尽的贪婪和欲望。
t或许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件大事,甚至关乎到许多人的名声,但这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在槐安看来这一切都是本不该发生的,很好笑。
t槐安就这么平静的注视着他,并没有任何的敌意,却依然是那么的让他胆战心惊。
t站在人群中还没感觉到,可等一个人面对槐安时,才会发现,这不怒自威的气场,压迫力太大了。
t梁平顶着压力来到槐安身前,拱手道“杜大侠,江湖梁某早就神往已久,只可惜被俗世所困,洒脱不得。
t但这并不影响梁某对于公子的敬仰,这两天梁某身体不适,与其自相残杀,倒不如让我们舞剑分胜负,点到即止便可,杜公子意下如何?”
t他那点小心思,槐安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但也没有点破他。
t他要的是立威,可不是把人家给狠狠的打一顿。
t轻轻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的。”
t“公子是今天的无双状元,那便由公子先来吧。”
t刚刚在人群中还豪迈冲天,可等真的站在了槐安的对面,却又如此的怂,当真是令人所不齿。
t但是他们这么多人里面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他梁平了,其余人虽说是看着他恨铁不成钢,但也不好说什么。
t毕竟人家是真的上去与槐安对峙,他们还在这说风凉话,那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t两侧的人群安静了下来,就连那些个乱起哄的女子也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槐安舞剑。
t一旁的梁平更是十分惜命,早早的就躲得远远的了,虽说他们已经说好了舞剑定胜负,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t若是槐安觉得自己刚刚有些憋屈,给他来上一剑,他能躲得过吗?
t而且是他自己上来挑战人家的,就算是真被刺了一剑,他也不能说什么不是。
t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槐安真正是怎么样的人,他也不会知道。
t眼见周围没了人,槐安将自己后背上的布袋解下来,露出来里面的残剑,当然,这也只是槐安幻化的,真正的残剑此时在杜岳风手里。
t“文人,有许多人认为,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再手捧圣贤书,骂骂当朝者,其实不然。
t在杜某的老家,文人更像是一种神圣的称呼,不是谁都可以被称为文人的。
t文人要有傲骨,要有眼界,绝非是浓妆艳抹,每日只知混吃等死,贪图蝇头小利者!”
t方才槐安的话并没有被众人放在了心上,但后面的这几句,可就字字诛心了!
t书生那边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似是在惊讶他槐安竟然敢说出这种话。
t其实他们中大多数人,都觉得这样不对,但更多的时候,人会随波逐流。
t当身边的人都是这样时,那么哪怕这件事并不对,但依然会被众人接受,并且当成对的,这就是从众心理。
t而槐安今天要做的,就是打破这个错误的认知,让这些书生们有个正确的三观。
t所以槐安这个并不喜欢舞台的人,才会站在这里。
t有许多话,如果只是单纯的说出来,那么能够起到的作用将会十分有限。
t想要让这群人记住,那么就需要让他们疼上一回,不管是肉体上的疼痛,还是精神上的灼烧,必须要有一个。
t这也就是为什么总有长辈说不打不成才,因为痛过才会记住。
t凉亭里传来一声摔杯子的声音,显然是里面的人愤怒了。
t槐安的话主要就是针对他们,等今天过后,他们四大才子必然会沦落成众人调侃的对象,甚至让今天成为他们永远的耻辱。
t都已经这样了,他们又怎么可能还可以做到心平气和呢。
t若是放在以前,在场的女子恐怕有一多半,都会心疼她们的才子,从而对槐安口诛笔伐。
t但是现在,却没有人为他们出声,想来是槐安的行为起到了作用。
t其实她们中有许多人都是盲目的跟从,大多数姑娘都很容易被人影响。
t现在槐安指出了本质上的错误,她们也都能明白,自然是不会再去盲目的支持这些所谓的才子了。
t至于那些本来对于槐安敌意很强的书生,此时已经没了恨意,更多的是尊敬。
t他说了许多人想过却不敢说的话,不论文采,单此一点就已经足够他们尊重了。
t就在众人感慨良多时,槐安动了,残剑的卖相或许不怎么好,但是被槐安握在手里,就好像是浑然天成,好似他本就应该是这样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