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房子还在盖,但肉眼可见的,随着房屋逐渐完成,王沧身上的气息也变得越发清明与通透。
t外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看着好似越发的与自然接近,以前是人在世界中,此时好似正在逐渐融入世界。
t房子建完,开始添砖加瓦,一片瓦铺好,天空出现了裂纹,再一片瓦,远方的景象消失,又是一片瓦,天空忽然碎掉,背后是无尽的虚空。
t又伸手放下一片瓦,就连房子也被黑暗吞噬,王沧手中的瓦片也全部化为虚无。
t长叹了一口气,王沧嘴角露出一个微笑,随后身体向后倒去,坠入了无底深渊。
t此番经历共耗时间三十余载,在外界却只有短短的一炷香,槐安还在树桩处坐着,田尺在旁倒酒。
t王沧缓缓的睁开眼睛,眼中有一道光影流逝,好似沧海桑田,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埋在了他的灵魂深处,化为如梦一般的记忆,只是这记忆,有些真实了。
t“来喝一碗酒吧。”
t说这话,槐安取下腰间的碧玉葫芦,为王沧倒了满满一碗,这酒是稀释过的,王沧这个年纪修行本就不易,此酒可祝他一臂之力。
t王沧起身应了一声,来到木桩旁端起酒后小声的向槐安问道“槐先生,那个世界里的东西都是真的吗?”
t槐安还本以为,经历了这三十余载王沧会变得成熟稳重,但他这一开口可就破了功了,依旧是那副疯癫模样。
t“哎!你瞧瞧自己胳膊不就知道了吗。”
t得到槐安的提醒,王沧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旋即发现自己胳膊又有了,激动之下手一抖,竟直接将碗里的酒撒了小半。
t酒液从碗中落下,王沧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知道这是仙酿,是宝贝,而且是槐安亲自倒的酒,他竟然给撒了!一时间他又气又急。
t却根本反应不过来,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团青色酒液落下。
t奇怪的一幕出现,那团酒液忽然在空中停住,如同一团碧玉,随后缓缓上升,竟然又回到了酒碗里。
t这一幕险些将王沧下巴惊掉,但转念一想,也就不觉得奇怪了,毕竟有槐安这位高人在侧,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t同样,一旁的田尺也吃了一惊,控水术并不难理解,但毫无仙法灵气波动,就不正常了,这需要极为强大的控制力,以及极为高深的境界。
t但田尺也就惊了一下,然后也就释然了,上古时期就已经存在的大能,又怎么能以寻常的眼光去看待呢?
t“槐先生,我……”
t王沧面色涨红,因为自责又因为激动。
t槐安笑着摆摆手“喝吧。”
t“嗯!”
t重重的点头,随后抬头饮下,待到将酒饮尽,他又向里面看了看,好似没有喝得尽兴。
t但很快就有一股暖流在他体内流淌,令他忘记了再喝一杯的想法,暖流流淌过后,能感受到一个熟悉的力量,正在逐渐壮大,而这股力量他十分熟悉,正是灵气!
t一时间王沧手都有些哆嗦,原本已经成为修士了,结果却发现只是一场梦,那种落差感有多大,可想而知。
t如今又有了重回修行界的机会,他如何能不激动!
t“先生!”
t王沧的话还没说完,槐安便打断了他“如你想的一样,修行便是。”
t王沧恭敬的应道“是!”
t“你可知道今后的路该如何走?”
t挠了挠头,王沧没明白槐安在说什么,但转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王沧明白!”
t“你可知为何要你在幻境里独自度过三十余载?”
t王沧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是为什么,而且他也是才知道那是幻境,之前一直认为是梦。
t槐安喝了碗酒,之后不紧不慢的说道“以你的性格,很难与人相处,若是今后到了修行界,也少去与他们掺和,让你独自苦修三十年,就是要你习惯孤独,待到仙法大成,来寻我。”
t这句话直接明了,王沧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并不适合与人相处,槐安说的没错,若是他进修行界后胡乱与那些人掺和,少不得要吃大亏。
t“谨遵先生教诲!”
t槐安点点头“收拾东西走吧。”
t王沧点了点头。
t此间事了也该走了,与王沧拱手告别后,槐安便一路向北俱城的方向走去,田尺如同一个小跟班似的,跟在槐安身后。
t王沧站在院子门口目送二人,直至背影消失,他还是久久未动,十分突兀,竟是流下了两行热泪。
t…………
t槐安在前面走,田尺在后面跟,槐安故意走得慢些,他也跟得慢些,槐安走快点,他就跟快点,这个田尺挺会做人的,但就是没脑子,槐安是真的有些怀疑他是怎么当上这个城隍的。
t在王沧家说话时,他听不懂,现在自己不习惯有人跟着,他也看不明白,槐安实在是有些无奈。
t对此槐安打算点点他“田城隍,阴司不忙吗?”
t“不忙,不忙,那些小事,他们处理就可以了。”
t“阴司重地,他们如果没处理好呢?还是田城隍亲自去吧,槐某自己逛逛就是了。”
t田尺在槐安身后满脸堆笑“不打紧,不打紧的,最近也没什么大事,他们能处理好,而且有我在身边,也能带先生好好领略一番北俱城的好光景。”
t说到这里槐安就不再接话了,只得无奈的点点头,城隍能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够可以了。
t待到二人来到城门口时,田尺赶忙上前,拿出一个令牌晃了晃。
t守卫们一看是这个令牌,也不敢阻拦,恭敬的将槐安与他请了进去,直到二人走远了,他们这才回去接着做事。
t“城隍庙的令牌!这是哪位大人物啊?”
t一旁年长一些的守卫,比画了个噤声的手势“嘘!是不是傻,你看拿着令牌的那位像谁?”
t一旁的守卫沉思了一会后,双目圆瞪“他是城……”
t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巴就被捂住了“你小子是不是真傻!这能乱说吗?你今天什么也没看到,记住了没!”
t年长一些的守卫险些将他捂得窒息,直到他重重的点头后,才将他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