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夏天林宁哪都没去,就在府里绣花照顾孕妇带孩子了,屏风在她的努力下终于绣好了,精美绝伦。
这算是林宁最后一次绣大件作品了,无论是体力还是眼神都不太好了,确实干不成了,家里人都不太乐意她继续辛苦,也不让她绣了。
绣好了作品林宁很开心地跟女儿和儿媳妇们一起欣赏屏风。
双面的山水图,拿出了自己的绝学和本事,无论是绣技还是作品的意境都很到位,毕竟年龄岁数和绣工年限也到了巅峰的时候。
“娘,太好看了,这画画得真好。”
“这算是我最好的水平了,我本来想绣仕女图,考虑到女婿是行伍之人,怕他不喜欢就选择了,清雅的山水图,看着大气风雅些。”
“娘太好看了,您辛苦了,别绣了。”
“是啊,娘,都跟你说了让针线房去绣,你就别干了,眼睛都看花了。”
瑜哥也在旁边念叨老娘。
“知道了,啰嗦劲的,我还没到瞎眼的时候,这不是给你妹妹做件东西带过去么。”
“东西做完了可不许绣了。”
瑜哥眼睛一瞪。
“啊,那我还想给你妹妹做件衣裳呢。”
“娘,别做了,让针线房做吧,我舍不得您这样辛苦。”
瑾姐再三好言相劝,一件衣服而已,针线房做也是一样的,她也舍不得母亲这样劳累。
“呐,妹妹都说不做了,你可不许做了,你看着眼睛熬得红彤彤的,跟兔子眼睛似的。”
瑜哥也不让做了。
林宁扁扁嘴,“真不做了,我想给你做一件好看的衣裳。”
“娘,您给我画个图,我让针线房做好不好。”
瑾姐换了个花样哄她。
“好吧,老了,干不动了。”
林宁挫败地叹口气。
“谁说的,我娘是最好看的大美人,谁都比不上。我爹都念叨好几次了,你再做他该说我了。”
瑾姐嘻嘻笑着抱着母亲晃悠。
“那好吧,我画好了图,你把东西给针线房,让她们做去,给点打赏。”
“好。”
“本来还想给孩子做几件小衣裳呢,算了吧。”
林宁见家里人都担心她身体,也不好太要强,算了吧。
“瑜哥,你明年要进考场了,可有把握,考不上你爹要打你哦。”
林宁偶尔会问一句。
“肯定给你拿个名次回来,放心吧,比不上我大哥他们,前五名还是没问题的。”
瑜哥其实特别聪明,萧家孩子天分智商都特别高,科举对他们真不是什么负担,也没觉得多辛苦。
也因为如此,林天和萧泽对他们几个天分很高的子弟管得特别严,生怕学歪了,聪明孩子爱走捷径,需要时常敲打着点。
“明儿你舅母办宴会,你也去玩一圈吧,正好我也去看看你表弟他们,给带点东西过去,新到的茶叶送来了,还有南边的水果和礼品,一起送过去。”
“好呀。”
瑾姐在家憋得也挺久了,舅母的宴会可以去玩一圈,透透气。
瑾姐瑜哥兄妹俩最得亲戚们宠爱呵护,他俩嘴甜会来事,说话办事有眼色也机灵可爱,亲戚们都很疼他们,有点啥好的都不会忘了孩子。
“瑜哥你也去吧,看你最近读书还算用功,奖励你的,顺便帮我照顾你妹妹。”
“好啊,我也透口气。”
瑜哥一听说可以出去玩,高兴坏了,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明儿你去庄子上和铺子里溜达一圈,给你妹妹的陪嫁人手再看看填两个,这事要早点弄,观察一下人品和办事能力,不能带过去都是笨蛋和榆木脑袋,那可丢你妹妹的脸面了。”
“行,交给我吧。”
瑜哥也大了,渐渐开始被使唤着去处理外面的庶务了,学着独当一面。
第二天林宁带着一对儿女去了弟媳妇孙茜那参加宴会。
也是为了联络各位夫人,正好天气也热得很,赏赏花,看看各家姑娘小子,有没有合适的,瞧一瞧。
林宁一进屋就被各家夫人围着打招呼,压根顾不上女儿。
瑜哥领着瑾姐给嘉和郡主和孙茜两位舅母请安,撒了一回娇,瑜哥才去前院打招呼。
瑾姐给各位夫人行礼问安,叫了其他认识的姑娘去花园玩去了。
“你姑娘越来越漂亮了,还是你有福气啊。”
“姑娘操心的事多。”
“刚才的是你家小儿子吧,说亲了么?”
有夫人已经开始打听了。
“是我小儿子瑜哥,还没说亲呢,可能要略晚些,他还没什么正经功名,且得有个亮眼的功名才好去说亲呀,如今这岁数也小了点,他爹说他不如哥哥稳重,要一两年懂事了才成。”
林宁笑着说了。
“我瞧着各样都好得很,是你们要求太高了吧。
”
“也不是,男孩和姑娘不一样,将来要成家立业,不能什么都靠我们夫妻,终究还要自己有点能拿出手的本事才行,不然我和他爹一蹬腿,没本事的孩子岂不是吃不上饭了,我也管不了他们一辈子呀。”
“也对,这倒是实话。”
“你闺女可有日子没出过门了吧。”
“是,是我不让她出门的,都定亲了就在家绣嫁妆吧,还是磨磨孩子的性子,嫁了人就该懂事稳重了。”
“你姑娘是嫁入王府有什么好担心的。”
有夫人望着林宁,心里多少有点嫉妒心里,村姑泥腿子竟然这么好命,才几年的功夫,爷们窜到一品官去了,这一家子水涨船高,地位也不一样了。
当年还得求我们给个好脸色才能进门参加宴会,这也没几年功夫,变成我们求她给个机会和脸面了,真是世事无常。
偏偏儿女亲事都这么好,这一家子人心眼子太多了。
林宁笑着和其他人打招呼说笑,没回答她的话,假装没听见。
她知道好些个夫人对自家是很不服气的,相对而论,萧家林家确实窜得快了些,整个论起来根基不如京城三代为官的,但做官也讲究个官运,萧泽林天无疑就是有官运的人,且抓住了机会。
林宁被夫人们围着,也走不开,就安心坐下来和她们说话,顺便了解一下最近朝堂上有哪些动静和消息需要注意一下。
正和大家说笑着,就听见有人慌乱地禀报。
“表小姐落水了。”
“什么,谁落水了?”
林宁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会是瑾姐吧。
坏了,这要是一身湿哒哒地从水里站起来,曲线毕露,难免让人说瑾姐不庄重,那可就麻烦了。
脸色也一瞬间有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