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哥一个人吃着羊汤熬的粥,熬得软烂,里面还放了切成碎末的各样蔬菜,孩子吃的很好,一碗粥全吃完了。
萧泽先把儿子喂完了才交给丫头,“去抱起来院子里溜达一圈,给拍拍后背打个咯顺顺气就好了,别窝着肚子,容易胀气。”
“是。”
两个儿子大小他都有照顾,生活习惯喜好非常了解,奶嬷嬷和张嬷嬷已经坐船回去了,现在是林宁和丫头在带孩子。
有一点空闲,萧泽都会回来带孩子,只要他在跟前,从来都是他喂孩子吃饭,不让林宁操心一点。
肉烤好了连烤架一起送上来的,萧泽片了肉先放在林宁碗里,最后才轮到自己吃。
“嗯,这肉味道不错,快吃,你带孩子辛苦,瞧着都累瘦了。”
萧泽嘀咕了一句。
林宁笑了,“没有的事,一群丫头帮我带孩子呢,没有那么夸张,你也吃啊,这个酱料好吃么?”
“还不错,上了厨房。”
林宁自打来了江南后就改了口味,改成清淡饮食,之前是为了防范盐商的,任何毒物都是有味道的,饮食越清淡,就越盖不住味道,也能起到防范作用。
时间长了,萧泽也习惯了,以前他不吃辣,后来依着林宁的口味也能吃点辣,现在又改回来,他从来也不说啥。
媳妇孩子的剩饭他也就呼噜几口吃掉了,从来不嫌弃。
萧泽一个劲给她弄肉吃,林宁给他拌了面,他呼噜几口就吃了。
“这面做得劲道。”
“那鸭蛋和地面,确实该上了厨房,我想着天热吃不进去饭,给你做点凉面吃。”
“嗯,好吃。”
林宁吃了点肉吃了一口面就饱了,反倒是萧泽吃得欢实,吃了两小碗面,外加一多半的小羊腿,菜也吃得差不多了。
“过两日我要去看河堤,要开始修了,我准备去采买挖石头和淤泥回来弄,我要去盯着点,不能回家了,你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好,那你多注意身体,你们找人修河堤,给钱么?”
“给钱的,这回是给钱的,每日亲自发钱,挨个过来领钱签字摁手印,我不给衙门钱,百姓过来领钱。”
萧泽也怕底下人贪污,所以设了关卡,不是为了防百姓,而是为了防着底下的官员,要功劳还是要钱,你就只能选一样。
官员们都想升官,自然要跟着他干,这河堤修好了确实一件功劳,回去的政绩都能得个优良,对他们的仕途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那我让人做点饭送过去吧,这天这么热,好赖也要给点绿豆汤喝。”
“也行,你问问其他家族人愿不愿意干,不愿意咱自己掏钱。”
“行。”
林宁琢磨了一下,管一顿饭再来个解暑的汤还是可以的,花钱也不会太多。
猪肉就可以,猪肉很便宜没多少钱,一头猪杀了可以炒菜这样做,饭菜有油水,干活的人就有体力。
这和他们农家过年开席差不多的样。
林宁就联络了王夫人和其他几家官夫人,问愿不愿意去河堤给干活的工人送一顿饭,外带解暑的汤品。
大家都很乐意干,这是替男人扬名声的好事,巴不得乐意干呢,花不了几个钱,还没舍得花得多呢。
夏天菜色也多,林宁和王夫人规定了要求,必须有肉,可以是猪肉炒菜这样,一个菜或者两个菜就行,一个汤,肉汤或者凉茶绿豆汤,主食是馒头或者米饭。
这要求不难,也不过分,一天就一顿饭,不算啥事。
几家夫人联合起来,让厨娘做好了饭菜,拿大木桶装了,直接送去河堤。
萧泽日日呆在河堤上,就在河堤跟前搭建了木棚子,在里面办公,让捕快把处理的文书送回衙门下达命令。
他废寝忘食,别的官员哪里敢怠慢,有一个算一个,都必须在河堤上,这是自我要求。
夫人们不方便出面,就是管家带人过去送饭,萧泽他们就吃这个大锅饭。
这下好了,大锅菜必须做好点,要不然害怕萧泽给他们小鞋穿。
林宁听了回来的人学嘴,笑得不行。
不管怎么说,夫妻俩配合默契,来这里干活的都是农家汉子,能赚到钱还能吃一顿好的补充体力,能吃得上实惠才是真的。
萧泽就差住在河堤上了,两天才回一次家,洗澡换衣服,他盯得紧,别人压根不敢耍心眼,万一他一封信回去,告了御状,这些人乌纱帽就要掉了。
消息传回京城,皇帝看了他给列的河堤上目前一共花了多少钱,后续还需要多少,可能还能剩下多少钱,他还想干点什么事,都一一汇报了。
皇帝拿了信给阁老看,“这小子越来越成熟,办事越发老辣了,这回借着盐剩下的鸡蛋,他倒是用这笔钱发挥了大作用。”
“嗯,这小子想法挺多呀。”
“确实干得不错。”
皇帝对萧泽越发满意欣赏了,做事做人都没问题,一点小瑕疵不算什么,谁还没个脾气了。
刘家是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萧泽打算先修河堤,等河堤修完了,再看看剩下多少钱,再去帮扶困难百姓,考虑发展长远的营生。
今儿跑回来一趟,“你开个绣铺吧。”
“啊,怎么突然想起这个,这里是江南,不缺绣铺和好手艺人,我们不是过几年就走了么,到时候走了还得安顿铺子,挺麻烦的。”
“咱离走还早着呢,我想让你继续干小铺,收往来的布料,也可以自己弄织染坊,收周围百姓的蚕丝和布料,这样也能给家乡的织染坊更多借鉴的经验。
”
萧泽坐下来和她说话,神采奕奕,目光里泛着璀璨的星光。
“我告诉你,等我离开杭州,我会要求村里把海运的钱彻底退出来,以绝后患,人不能太贪心,定多搞个船运赚点小钱就算了。咱们和王爷公主抢食吃,那是自不量力。
后续村里发展还得靠你的绣坊和织染坊,靠手艺吃饭,这才是永久立足的根本。
船运确实赚钱,可我担心时日长了子弟们都奔着钱去了,见钱眼开对儿孙可不是好事,咱不能忘了本,咱是耕读之家,不是商人。”
萧泽越深入百姓之中,了解得就越深刻,对麟角藏族的发展也越发清醒明确。
林宁想了想,“好,我听你的,那就开小铺,可我开了铺子,儿子怎么办呀?”
“送回家乡吧,让爹娘看着,正好崇哥也大了,兄弟俩长在一起感情才深,你不是总说怕崇哥吃醋么,如今把淮哥送回去,我相信他能理解我们的辛苦。
”
萧泽很有决断,大力支持妻子发展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