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气坏了,没见过这么蠢的人,这本来是林老大的责任和义务,他拿了老三的田理所应当要照顾奇哥成亲才算完事。
“分家的时候,老三出了事,老大拿了老三的土地,就要照顾林奇,这可是写在分家契书上的,是老大的责任。
你帮着林奇学手艺本来是叔叔帮衬,我也没说你啥。可现在林奇成亲需要宅院,你凭什么刮小宁的钱,你脑子有病吧。
哥哥成亲需要妹妹给买院子么,你别说你是林家种,我丢不起这个人,你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烂泥糊不上墙的东西。白瞎了这么好的儿女怎么给了你了。”
村长爷爷气得一连串地骂他都不解恨。
“林奇要成亲,小宁的院子也不住人么,给了哥哥又怎样,她赚钱那么容易,帮帮自家人怎么了?”
林毅认为林宁赚钱很容易,损失一个院子也不算什么,大不了日后她再买房么,她手里有钱呢。
箫泽已经气得捏紧拳头,强行在克制忍耐了,要不是林毅是他岳父,他真的就要挥拳头了。
箫老大突然上前一步狠狠给了林毅一拳。
“林毅,你给我听清楚了,小宁是我萧家儿媳妇,就是我们老两口的亲闺女,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她生死都是我箫家的人,轮不到你来做她的主。
林宁是我闺女,她现在叫箫林氏,你欺负她你问过我了么?”
萧老大对着林毅怒吼,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章氏抱着女儿呜咽地哭着,望着林毅是心寒齿冷。
“没错,她是我箫家媳妇,和你有什么关系,她的陪嫁是自己和儿孙的东西,你凭得什么觉得我箫家好欺负,啊。”
箫奶奶也听不下去了,上来又给了林毅一个嘴巴子。
别人不能打,辈分小,可箫奶奶他们可以动手,她是长辈了。
“我……”
林毅对着长辈不敢还手,只能被动站那挨打。
“你是个男人么?你说我孙子吃软饭,你呢,你不也靠着你媳妇和闺女么,这点家业哪一点是你自己赚的呀?”
萧奶奶指着章氏母女俩,眼泪都掉了下来。
“你知道小宁绣花有多辛苦么,没日没夜地熬着,自己刚赚了点钱也没忘了咱们村的族亲。
就连我这个打过她坏主意的糟老婆子,她都没怪过我,还一如既往地孝顺我,帮衬我两个儿子和孙子。”
萧奶奶气得手都在抖,指着林毅破口大骂:“我孙子再不好,他待小宁真心实意,小宁嫁过来快三年才圆房,大夫说孩子亏得太厉害,不能太早怀孕,不然就没命了。
我们箫家再没出息,也没打过孩子嫁妆的主意,我们待小宁的真心有目共睹,我们是一家人。
人受苦的时候没见你给出头,你没个当爹的样子,现在又想起自己还有个能赚钱的闺女了,你是人么?
当初你看中章氏的美貌,明知道她是逃荒来的,不是最好的选择可你还是要娶,你难道不知道就凭你护不住章氏的美貌么?
你娘有错,难道你没错么,娶个美貌如天仙的媳妇进门,万一招了谁的眼就会给家门带来不幸,你考虑过林家么?
你娘再不满意,还是摁着头把人娶进门了,是,她打了小心思,可她也是为了维护林家呀。”
这话箫奶奶并不算维护林奶奶,章氏的美貌真的是个负担,想想李琦那样的坏种子,谁能保证章氏一旦出门一辈子碰不到坏人呢。
林奶奶不喜欢章氏也是这张脸太扎眼了,害怕把灾祸带进门,毕竟只是农户而已,他们护不住这个人。
这就好比小孩抱了个金元宝满街跑,你说多扎眼多吓人啊。
“你娘对章氏不好你埋怨,可你有替你媳妇出头么,你娘胆子越来越大,下手越来越狠,连亲孙女都敢下死手折腾,你有替女儿媳妇出头么?
你别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林家最没出息软弱窝囊的人是你,是你害了你媳妇和女儿受了那么多年苦,你但凡能为媳妇闺女说一句话,你娘就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我箫家爷们再没出息,再不好,可对媳妇对孩子都是一心一意的好。
“我不算什么好人,贪财小心眼事多,可我再坏也没碰过大儿媳妇一指甲,顶多是让多干点活,我从来没虐待过谁。你娘呢,你呢,可有替你媳妇出头。
我家老大可从来是站在自己媳妇这头,维护媳妇的,好几次还顶撞我被他爹骂的狗血淋头,你敢么?
要是没有你闺女,你这两个儿子生得出来么,你闺女给你媳妇抓药看病前后花了多少银子,你心里没数么?”
萧奶奶确实比林奶奶好太多了,顶多就是心里不顺了让箫大婶多干点家务活,别的也就没啥手段了,嘴巴上骂几句。
但从来没碰过儿媳妇,萧老大也一个劲护着,虽说还是箫大婶吃亏委屈了,可箫爷爷对箫泽是全力的扶持付出。
他去的县城读书,每个月书脩费和笔墨还有住宿费,就是家里花销的大头了。
所以萧大婶多干活受了委屈,也不怨恨,一个是人品好心大,二就是心里明白这事公公的平衡术,好事不能都让你一家的了吧。
“林毅,我今儿告诉你,你骂谁都行,可这屋里的是我箫家孙子和箫家儿媳妇,你没资格在这叭,院子我不给,我还没死呢,轮得到你欺负我孙媳妇,你给我滚出去!”
萧奶奶气坏了,把林毅狠狠喷了一顿,揭穿了他虚伪软弱的一面,章氏要不是出身不好,真的轮不到他。
论识文断字,论女红手艺,论脾气秉性,章氏也是拔尖的,换了别家都能过上和睦的好日子,不至于被虐待。
林毅抬头下意识的看了眼章氏,章氏却扭过头去,眼里的光这一次是彻底消失了,这个男人太让她失望了,连装傻都让她装不下去了。
箫老二和箫老三上去拉扯林毅。
“我不走,小宁你就帮帮你哥吧,你也不缺这点……”
“爹,你心里从来都不在乎我的死活吧,你同意我带走嫁妆,是因为看好箫泽的潜力,能给你带来好处和庇佑,也显得你大方对吧。”
林宁没有哭,这一次很平静,心中叹息,该放下了,这点对父爱的执念,真的该放下了。
我可能没有父亲的缘分吧,两辈子都得不到父亲的关爱,哪怕用钱都买不到片刻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