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错了就行,都是那个老妖婆撺掇的,你娘在家肯定不是这么交代你的吧,难道你娘让你和我打仗啊。”
钱氏一句话就说到了关键处。
“我娘让我好好孝顺公婆和长辈,让我听嫂子的,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信错人了,呜呜呜!”
柳云儿再次想起了母亲的交代,顿时后悔地嚎嚎大哭,爹娘从来没有让她瞧不起公婆呀,我怎么如此糊涂。
钱氏把她拉了起来,“傻姑娘,我气你是非不分,纵容礼哥胡闹。
让那个小人在里面中间挑拨离间,你是妻子,心里要有正主意,是非要分清啊。”
“娘,我记住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没想到她们会背叛我。”
柳云儿到底还是个孩子,信错了人耳根子软犯了错,自己也有一点轻视婆母的心思被看出来加以利用,其实本质也不坏。
“好了,既然你婆婆都能原谅你,我也没必要揪着你不放,你呀真是个傻姑娘,哄婆婆有什么难的,你婆婆又不是坏人,也没那么多心眼。”
林宁摇摇头,哄好了婆婆,爷们干了坏事,婆婆还能替你主持个公道,无论是为了爷们前程还是其他理由,终归你能坐稳位置,这就达到目的了呗。
“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婆婆和长辈。”
柳云儿被林宁一通训,也明白过来了,要是自己能早点醒悟,根本不至于和爷们离心。
“明儿我给你一天时间,你回家把事情如实禀报你父母,说清楚这两个奴才的事。
这不光是你的事,而是你的奴才蓄意勾引礼哥,把我箫家爷们往怀里教,这点箫家不允许。”
“是。”
柳云儿分得清好坏,对林宁也十分敬重佩服,聪明敏锐,也公正。
自始至终都在维护她,不让礼哥纳妾,处事也公道没有偏向礼哥,尤其是刚才婆婆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自己拒绝和离,冲这一点她心里是感激婆婆的。
“礼哥,说完了你媳妇,来说说你吧。你媳妇固然有点小毛病,可瑕不掩瑜。
刚才我进门的时候婆子就在挑唆婆媳关系,你媳妇还认定了婆婆是好人,是她做错了事等想明白去陪个不是,婆婆肯定能原谅她,不信你可以问二婶。”
“确有此事,我听得一清二楚,那个婆子说我是个村妇不配儿媳妇孝敬,你媳妇确实没跟着裹乱,孩子小单纯没反应过来也是有的,但你媳妇没说过我一句不是。”
钱氏此时此刻脑子极为灵醒,坚定地听从林宁的意思。
礼哥脸色微微缓和,闭着嘴什么也没说。
“柳云儿有错,该罚也是我二婶的事。你的错跑不了。
礼哥啊,我还记得咱们分家那天,引子是你替我说了公道话,我至今记忆犹新。你让我认为,能教出这么好的儿孙,那箫家的教养肯定不差。”
林宁望着礼哥态度诚恳,言语平和,可眼神却极为坚定,不容礼哥逃避自己的错误。
“要说你不知道这个老妖婆的坏心思我信,柳云儿和嬷嬷十多年的感情被糊弄也是有的,但要说你不知道如何压制婆子,我不信。
当日你才是秀才就能勇敢地站出来对抗父母,替我主持公道,那么今日又为什么会让局面变成这样呢。
原本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要你开口说句话,无论是妻子还是老娘都能过得去,你已经成家立业了,是个爷们了,家中的顶梁柱啊。
为了让你有产业不至于低了妻子一头,你爹三天两头往外跑给绣坊找生意,回来还要干地里的活,人都黑成炭了;
你娘为了多挣钱,开始拿着沙盘学认字,学针法,没日没夜地干,还问我能不能把宫花的材料拿回家干,晚上她还能弄几个。
她的业绩是绣坊排名前三的,干得多钱也拿得多,人都瘦了一圈,衣服腰身都出来了,你看到了么?
”
林宁指着二叔二婶,一字一句地问礼哥。
礼哥低下头看不清表情,身体在微微颤抖。
“你们成亲的屋子是你爹娘亲自打扫,亲手布置的,连窗纱都是你娘跟我买来的,问我哪个颜色最好看,她尽其所能地想给你和儿媳妇最好的。”
礼哥低着头捏着拳头,身体在微微颤抖。
“礼哥,家和万事兴,既然你想做当家人,就要拿出当家人的责任和担当。
要公正明理公道处事,不能偏爱,更不能权衡利弊,有了偏颇家宅必定不会和睦。
有人被偏爱有人就会被冷落亏待,就会有怨言,公正公道才是家宅和睦的根本。
礼哥,我原本认为你们三兄弟里,你是最像我林天大哥的人,将来你应该是他那样,正直勇敢磊落的好男儿,可你让我失望了。
那个曾经站在我面前为我主持公道的少年,还是你么?”
林宁眼里也含了眼泪,家里有钱了,似乎有些东西在慢慢变化。
“哥,把人带走吧,族规处置。”
家族想要兴旺发达,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她也逃避不了这个责任。
“好。”
林天表情严肃地进来了,跟着的是箫泽。
箫泽摁着礼哥的脑袋往前走,“我看你是饭吃太饱了。三叔只敢偷着养女人,你是公开抱怀里,你胆肥了,我怎么跟你交代的?”
“哥,我错了,我什么都没干,我是清白的。”
礼哥被箫泽摁着脖子起不来,弯着腰低着头往前走,箫泽是农家子,一把子力气,手跟铁钳子似的,挣不开。
“礼哥,我得把你这点坏心思的根给打断了,我得让你知道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权衡利弊,色字头上一把刀。”
“嫂子,我错了……”
礼哥终于明白过来了。
“礼哥啊,我希望你能明白阳谋和阴谋的区别,用阳谋行事走天下,成就通天坦途,阴谋诡计你早晚会翻船的,嫂子今儿一定要做这个恶人,打掉你心里的侥幸。”
林宁厉声开口。
箫泽深深看了眼林宁,似乎眼里多了些别的东西,像是发现了瑰宝,更多了一分敬重。
二人把礼哥拉去了祠堂,柳云儿却急眼了,扑了上来。
“别打了,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哥你饶了他吧,要不然我替他,是我不敬婆母,是我的错,都怪我……呜呜呜!”
柳云儿见真要打人,也吓得拽着礼哥的腰嚎嚎大哭起来,她也没想到林家族规竟然这么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