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大婶嗔怪地白她一眼,“让你夸得我都找不着北了。”
转念又肃了脸色,“不过你说的是对的,不能谁来都挂泽哥名下,你爷爷为了分家连他叔叔的土地都不让挂了,更何况别人。
不可能的,但凡有这个想法你爷爷就能做主休了我,你尽管放心。”
“娘,谢谢您这样疼我们。我打算回村宴请几桌,银子我们掏,让村里人好好热闹一回。
另外啊我托人去买牛羊了,咱村的祠田变多了,我寻摸着牛肯定不够用,多买几头省人力,另外家穷的几户还没有牛呢,也顺道买上,是咱家怜老扶贫的意思。您看还缺点啥不?”
“嗯,你这事办得好,一头牛要不少钱呢,给钱不见得是好事,反倒不如这样给实惠了,啥时候看见都能想起是咱家帮扶了一把。
你二叔三叔那头你给买牛了没,不能拉下他们。
”
“买了,给我大伯也买了一头,算我爹的。给奶奶还买了礼物,给我三叔的儿子也买了书和笔墨纸砚。”
“什么你三叔的儿子,那是你堂哥,见了人要喊哥,我晓得你心里苦,可不能让人挑你的理。”
箫大婶拍了林宁一下,知道她给那头送礼心里不大乐意,但该送还得送,该做的还得做。
林老太太一天不死,林毅就要花钱买名声,老太太死了,他也要定期照顾一下老三的儿子,不然就让人戳脊梁骨,将来会害了鸿星和鸿飞的。
“哦。”
“乖,好孩子,娘疼你,你就当为了你两个弟弟的将来着想,爷们的名声比命都重要呢,轻忽不得。
”
箫大婶在是非关键问题上,特别拎得清,绝不犯糊涂。
“我记住了娘。”
“这才对么。对了,再买几匹尺头,挨家挨户送一送,这也是礼。不给挂名就要堵上他们的嘴。”
“成,听您的,我多买些,平布料子很便宜,细棉地给孩子女人准备些就好。”
“中,你办事周到又利索。”
箫大婶一听孩子准备得面面俱到,已经十分妥当了,心里也十分畅快。
箫泽这几日有点忙,参加的宴会有些多,他也要请客吃饭宴请同窗,还有县令大人也邀请他参加宴席。
举人头名的威力是很大的,箫泽如此年轻,未来前程已经很清晰了,由不得县令不重视。
下午箫泽喝得有点醉了,才回来。
箫大婶看见了赶紧和箫老大把人扶回屋,林宁打了水过来给他洗洗,让人去熬醒酒汤了。
“怎么又喝醉了,这都第几次了,这样喝好人也会喝坏的。娘明儿咱回村吧,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箫大婶望着儿子,表情都严肃了许多。
“这个月他请客喝酒花了多少银子?”
“那也没多少。”
“说。”
箫大婶头一回如此严厉的态度对待林宁。
林宁咽了下口水,搓搓衣角,“已经快二十两了。”
“啥?二十两?”
箫大婶眼睛都瞪圆了。
“这个混账东西……”
箫老大听见后当场就暴走了,恨不得现在把儿子揪起来打一顿。
“爹娘,您别怪相公,其实他也挺无奈的,都是同窗,不去也不行,他说等回村就一概拒绝了。”
“加上回礼都花了多少了,他挣了几个大子啊。
”
箫大婶气得都急眼了。
“那个……”
“出来,我有话说。”
箫爷爷在外面堂屋朝里屋喊了一声。
“来了。”
“爹,泽哥太不像话了,请客吃酒就花了二十两了,这样下去孩子就完蛋了。”
箫大婶见不得箫泽这样,农家人都是勤勤恳恳,踏实务实的。
“我知道了,等明儿他醒了再说。”
“是。”
“小宁,你每个月给泽哥多少零花钱?”
箫爷爷以前也没问过,产业是林宁的,人夫妻俩怎么花销是人家的事,他也不管那么多。
“小宁每个月都给我五两银子,说给我和他爹应急买东西用,我都没怎么用过。”
箫大婶赶紧就说了。
林宁很会做人,每个月都给爷爷和婆婆各五两银子,其实夫妻花不完,都存着了,但老人也需要留点钱,打赏仆从,偶尔回村也要买个点心看望婆婆和兄弟么。
而且箫老大帮她管理庄子铺子,四处跑动见人,肯定需要用钱啊,哪能回回都跟儿媳妇要钱办事,这也不合适呀。
“我每个月给相公也是五两银子,之前用不完,就是有时候买书笔墨纸砚会花一些,回村里族学也会买一些送过去。其实请客喝酒就是这些日子,之前压根没有几次。”
林宁到不觉得怎么样,箫泽确实很省钱,花的钱都是在读书相关上,自己很少买不相干的东西。
衣服鞋子都是林宁给啥就穿啥,从来不挑拣。
“我知道了。”
箫爷爷勉强应了一声,脸色却很黑。
第二天箫泽捂着脑袋坐起身,一扭脸就看到林宁早就醒了,坐在书桌前练字呢。
“我昨儿喝醉没干啥吧?”
“铁柱和茂实扶着你回来了,你惨了,爹娘和爷爷很生气。”
“完了。”
“爷爷要你醒了就过去找他。还有哦,娘昨儿问我了,问你喝酒都花了多少钱。”
“啊,我花了多少了?”
箫泽宿醉这会脑袋疼得厉害,脑子也不太灵光了,捂着脑袋回忆自己吃了几顿饭,也在算账。
“哎呦!我这里外里花了不少钱啊。”
箫泽大概一算账倒吸一口凉气,咋这么多了。
“二十两出头了,就这几日功夫。相公,他们是不是都在夸你呀,这样下去我觉得不太好。”
“你去收拾东西咱回村去我二叔那住些日子,不,住上一个多月。”
箫泽揉着眉心脸色不太好,有点懊恼。
飘起来倒不至于,他也是从小苦过来的孩子,也是很受过一番磨砺的,箫爷爷打孩子是真的狠。
“好。”
“泽哥,你醒了没,醒了起来,你爷爷有话跟你说。”
箫大婶扯着嗓门在门口喊了,语气特别冲。
“来了。”
林宁给箫泽打好了水,他洗了脸换了身家常短打扮来到院子里。
“去书房,别跟我这蹭。你自己想想你都干了什么?你可真是翅膀长硬了,能耐了是吧,毛还没长齐就开始胡天作地了,混账东西!”
箫大婶气坏了,吃酒花了二十两,这是她思维三观没有办法接受的事情,她爷们一年辛苦到头也就这么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