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半夜街头，林志生开着小汽车不熄火的停在主路边上，远远地可以看到老六厂农贸市场的招牌！
建军坐在副驾驶上，看了一眼时间。
有些不耐烦的向窗外探头打量。
“这个点，那人给我说好了该来了啊！”
“怎么还没见人影？”
林志生闻声也是疑惑的四下打量着，这地方还没那么多路灯，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远了。
正当俩人都有些着急的时候。
突然，从前面的小路上走出来一辆板车，一个看起来有点岁数的驼背老头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率先发现老头的林志生轻轻怼了怼建军，扬起下巴向前边示意。
“你看看，是不是那个？”
建军直接把脑袋探出车窗瞅了一眼，下一秒直接把脑袋缩了回来，脸色难看的捏住了鼻子用力点头。
“肯定是他！”
“隔着二里地我都闻到那股粪味了！”
说话间，老头已经拉着板车走到了车子跟前，那股若有若无的粪水味道也已经彻底弥漫了过来。
不等老头敲响车窗，建军直接从皮包里逃出准备好的钞票主动递了出去。
“军子介绍的，就前边那家农贸市场！”
“下手黑一点。”
黑夜里，两边彼此谁也看不清谁的长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老头弓着腰拉车，还带了一个草帽。
熟练的接过钱点了点头，晃晃悠悠的拉着板车继续往前走，拐进了老六厂农贸市场在的街道上。
随着拉粪车去了下风口，那股味道才逐渐消散。
林志生长出一口气，略带疑惑的看向那拉粪车的老头。
“我说，你找着人靠谱么？”
“看起来这老头没七十也有六十了，要是泼粪的时候被吴老大他们那些人撞见，他能跑了么？”
建军这时候直接自信的拍了拍胸脯。
“放心吧，我找的关系绝对靠谱！”
“军子说了，这人从来就没失手过，也没被人逮着过，什么行业干久了都熟能生巧，你就瞧好吧。”
说着，他也好奇的探着脑袋去看那慢悠悠往农贸市场门口走的老头。
一想到即将大仇得报，顿时乐出了声来。
“早我还担心子华那小子也在里面，我这么报复，他不得找他姐念叨啊？”
“现在好了，子茹提前把那小子拎出来了，压根也不用我担心。”
“这回就算是不能直接把吴老大他们赶走，也绝对让他们见是个好歹，不主动摆几桌赔罪，我跟他可就玩到底了！”
林志生闻言，不置可否。
俩人说话的功夫，老头已经慢悠悠的走到了距离农贸市场最近的一个粪池子边上，熟练地操作了起来。
安静的夜晚，即便是隔着一段距离，建军他俩也能听到那粪勺子搅动的声音。
咕叽咕叽！
一时间，就算没闻到味道，只是听着声音，俩人也感觉胃里一阵翻滚。
建军嘴里直返酸水，强忍不适。
“妈的，这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大爷真特么有定力！”
“让那群盲流子好好体验体验！”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大爷就已经将板车上的粪桶都装满了，起身确定了一下四周没人，又轻手轻脚的走到老六厂农贸市场的门口，透着两边门缝往里瞅了瞅。
单单是看着这一幕操作，建军他俩也都跟着屏住呼吸紧张了起来。
只看大爷勘查完情况，轻车熟路的回去拉上了板车，一点点向着农贸市场门口靠近，黑夜下，显得他的动作更加缓慢！
林志生他俩眯着眼睛使劲儿看，眼泪哗哗的。
勉强能看清月光下那黑黢黢的身影，
大爷拉着板车走到门口，缓缓放下，一弯腰从车底抽出来一根粪勺子，直接伸进了粪桶里。
哗！
没有丝毫犹豫，一勺子粪水直接向着农贸市场的大门泼了过去！
那股子果断劲儿，看的林志生他俩都虎躯一震！
志生暗自后怕，幸亏是他俩找的大爷，这要是被对手知道了这个损招，那恐怕真的遭殃了。
“大爷这手法挺熟练啊，以前不会是工地泼灰的吧？”
哗！哗！哗！
大爷手里的粪勺子勤快的很，一下接一下的舀起粪水泼在墙上，大门上，地面上，几乎到处都是！
即便是隔着距离，林志生和建军他俩也都隐约间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弥漫开来。
突然！
黑夜里一声怒骂打破宁静。
“草！什么玩意那么臭！”
哗啦啦！
突然间，寂静无比的黑夜里一阵翻车倾倒的声音骤然响起，浓烈的味道直接四散开来，大爷直接将整个粪车全都推到在了农贸市场大门外！
林志生他俩压根没想到还他妈有这么一出。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老六厂大院里的骂声瞬间更多了，呜呜泱泱的直接炸锅了。
“他妈的谁把屎拉房间里了！”
“不对，是他妈外边飘进来的！”
“草！呕～，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他妈臭了！”
建军这时候已经从刚开始的紧张刺激，彻底变成了满满的激动。
“快快快，哈哈哈，赶紧跑，一会那群王八犊子就出来了！”
“草！大爷真他妈生性！”
“直接连车都不要了，全都扬了！”
“哈哈哈！”
“这钱花的值！”
林志生也骤然感觉肾上腺素飙升，兴奋的急忙起步加油门。
“哈哈哈，大爷敢这么干，肯定是有办法脱身！”
“赶紧撤！”
嗡！
他车子发动机轰鸣，一点点驶离，还没等正儿八经的急速呢，突然一道黑影嗖的一下从车边大马路上蹿了过去。
车上俩人只见黑影一闪，大爷按着头顶的草帽子一个漂移直接转弯窜进了之前拖着板车出来的小巷子口！
那速度，简直看得俩人目瞪口呆！
建军一脸惊愕的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急忙回头确认。
“草！刚刚那黑影是那拉粪车的老头？”
“这他妈，这，这对劲儿么？”
林志生此刻已然加速起步，汽车直接蹿了出去，飞速划过老头消失的巷子口，脸上兴奋的泛起红晕。
“哈哈哈，大爷果然是有一手！”
嗡！
汽车一脚油门，直接沿着大路眨眼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
老六厂农贸市场大门口，瞬间传来一阵更加暴躁的怒骂声，伴着呕吐声和那股恶臭味，响彻整片街道。
“草！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往老子门前泼粪！”
“呕！”
“别让老子抓到你！”
“妈的，这房子不能要了！”
“呕！大门上也有！别伸手！”
“啊！老子要宰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