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对不住杨经理,真没发现您过来了!”
“这这这,没摔疼吧?”
詹爱民也是一个没留神,等他定睛一看这才知道撞到的竟然是总经理杨任!
顿时吓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杨任身板虽然没的说。
可一来走得匆忙,脚下不稳,二来对面这小子可是一米九多大个,自己当然吃亏了。
此刻也是疼的尾巴骨劈叉,呲牙咧嘴的在助理的搀扶下才站了起来。
本想破口大骂的。
一眼看到是个保卫科的小伙子,年纪也不大,当即趔趄着往前走了两步,皱着眉头拍了拍他的胳膊。
“这么大小伙子,别冒冒失失的。”
“走路慢着点!”
“行了,没啥事,忙去吧。”
说完,当即头也不回的直奔厂子外面走去,就是一瘸一拐的,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詹爱民本以为起码也是一顿训斥。
可见到总经理这么大的领导竟然一点架子脾气都没有,顿时也有些愣住了,怔怔的看着总经理那背影,有些说不出话来。
另一边。
志生他们也都急忙收拾好东西,从早餐店走了出来。
毕竟这可是山钢的大领导,总经理,可不能拿着架子等人家送到门口来。
事实上,人家这能亲自出来迎接,都是意外中的意外了!
杨任也是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
“来晚了来晚了,这差点闹出误会来。”
“刚刚助理跟我说,你们在这儿遇到点麻烦,怎么回事,人没伤着吧?”
见到杨任这么亲切,一点架子都没有。
建军和老木他们也都是惊讶的很,连连摇头。
“没事没事,杨经理你看这才多大点小事儿,怎么就把您都给惊动了?”
“就是啊,钱老都已经处理好了,我们正准备进去呢!”
“没想到咱们在这大门口就胜利会师了,实在是惊喜啊!”
听着建军那贫嘴,杨任和钱老他们也是被逗得笑个不停,连连点头。
“你们来之前啊,老陈就在电话里说过了,这个说话最滑头的,就是郭建军。”
“看来,这位就是贸易公司的郭经理了?”
“那你一定是小林!”
“这位是……”
木齐中见状,主动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木齐中!生力军贸易公司市场部经理!”
此言一出,杨任也是恍然大悟。
“哦!幸会幸会!”
“走吧各位,上次来我没见着,这次总该给我点面子,咱们去办公室仔细谈谈?”
志生他们也是笑着连连点头。
“请请请,杨经理您先请!”
一群人这一大早上的,在所有来上班的厂子职工注视下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厂子里,顿时议论纷纷,都在好奇这来的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还要总经理亲自迎接。
纸自然是包不住火的。
志生他们前脚刚进厂子,后脚就有人给来上班的吴仁礼通风报信。
乍一听说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吴仁礼也是吓得直哆嗦,一刻不敢多停,直接就奔去了厂长办公室。
一开门,牛建国正在那看报纸呢。
桌子上摆着茶水,还腾腾的冒着热气,显然是刚来不久。
吴仁礼急得火烧眉毛一样,直接走到了办公桌前。
“厂长啊,您还在这儿看报纸呢?”
“那个杨经理可是把进口钢料的两个小子都接进厂子里来了!”
“说不定这会都把合同谈好了!”
“您就不着急么!”
牛厂长淡定的翻着报纸,没有丝毫着急的打算。
听了吴仁礼这话,反倒是连眼皮子都没抬。
“人家谈合同,你慌什么?”
“车间的检测报告不是出来了么,那钢料没问题,是老毛子的特种钢。”
“这是好事儿。”
吴仁礼见到自己的靠山都没了斗志,顿时更是急的跳脚。
“我的牛厂长哎!”
“他们说啥就是啥啊?”
“那一块钢料的检测报告是真的有什么用,等签了合同,人家给你的钢料里掺点假,那不是轻而易举的啊?”
“杨总经理来的时间短,经验不足,听说和那个开介绍信的陈部长还是老战友呢!”
“这不就是妥妥的被人骗了么!”
“我可听说了,钱老在大门口嚷嚷了,整整十三万吨的钢料啊,少说也三四千万!”
“这么多钱啊,不能让总经理犯错误!”
哗啦啦!
牛建国听到这儿,皱着眉头将报纸按下,看向一脸着急的吴仁礼。
“我说,你有事没事?”
“人家总经理要给这个指标,签这个合同,你急得像是猴腚一样干什么?”
“怎么,花你钱了?”
吴仁礼被这话噎了一下,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他,哎不是,这,我……”
“牛厂长,我这可是替你打抱不平啊!”
“你想想,这钢厂您干了多少年了,少说也十七八年了!”
“要是真让这新来每两年的总经理把事情办成了,真鼓捣出特种钢,不就彻底抹了您的面子么!”
“这让咱们厂那些老职工怎么看您啊!”
牛建国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
“吴仁礼,你小子进厂也有十年了吧?”
“这思想觉悟怎么一直上不去啊。”
“前一阵儿你说这特种钢是骗人的,大半夜跑到我家哭鸡鸟嚎的,好,我信你,让车间主任和管生产的都听你的,给总经理把把关,不能轻信了。”
“结果人家车间都检测出来了,这钢料就是真的,你还闹腾什么?”
“厂长只管抓生产,我管人家总经理和什么陈部长还是李部长是战友的,操那个吊心,有什么用?”
“我再有两年就退休了,他真能搞出咱们自己的特种钢,厂子效益也好,奖金也多,我退休金也多啊。”
“对我有什么不好?”
“告诉你多少回了,有些地方我是不同意总经理的革新理念,但这并不代表我要什么事儿都跟人家对着干!”
“我都快退休了,也没机会往上升了,消消停停,安安稳稳的别出错,就是我的意见,你别整天拿根鸡毛当令箭,在这里面挑拨教唆的。”
“以前我不爱说你,但现在我告诉你,这事儿你别掺和,掺和也别打着我的旗号掺和,特种钢的事做好了那是整个山钢厂子的荣誉,做不好也是总经理的决策失误。”
“要死要活都跟我这厂里的生产没关系,跟我没关系。”
“你听明白了?要是惹到我身上,让我退休不顺利,晚节不保,你小子掂量掂量,还能不能在这儿干到老!”
吴仁礼听了这话,更是面无血色。
还想再说点什么,牛建国已经重新举起了报纸,不耐烦的冲他摆摆手指。
“去去去,出去把门带上。”
“这死冷寒天的,你给我这屋热气都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