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更咽:“那个声音告诉我们,逃脱的方法很简单,一死一生,一生一死,若是我死了,濯盥便可活下来,若是濯盥死了,我便可存活。我自知修为不及濯盥,想让濯盥活下去,好去救小姐......”
若然喘气连连,冷喝:“往后再遇此般情况,不可再生如此想法,谁都不可以死!我不会死,你不能死,濯盥也不能死!”
花辞捂住唇瓣,双颊股股泪水流动:“濯盥也是这样同我说的,说我若是敢自毁元神,小姐你定会杀进冥界,再杀我千万次......”
若然忍着一身伤痛,将花辞与濯盥一同抱住,轻轻道:“你们一个在我需要陪伴的时候,不眠不休日夜照顾我千年,一个整天逗乐,陪伴了我数千年。于我而言你们不是我的仙侍仙仆,是我若然此生最好的友人。若然与友,同生共死,此言不衰,生生世世......”
墨阙在远处看着,心尖不知为何,阵阵抽痛,他唇瓣勾起一抹自嘲:毒入心脉,怎会不痛?
濯盥闻言,眸光闪烁,心底震撼不止,将欲奋力抱住若然,抱住他此生最大的希冀,却顾忌她满身伤痛,僵硬着身子,不敢触碰。
花辞早已泣不成声,轻轻扯了扯披在若然身上濯盥的外袍,道:“小姐......”
若然轻轻松开二人,微微喘气,道:“上神历劫,或许这才是父神命我来魔界真正的目的吧......”
花辞擦了擦眼泪,定了定神色,道:“小姐因祸得福,此为小姐之喜事!”
花辞朝若然恭敬一拜:“花辞恭喜小姐历劫上神!”
若然轻笑,抬手将花辞扶起:“我还不到万岁,便已历劫成上神之位,确实我之荣幸。”
若然三人相视一笑,劫后余生般,笑容温馨和睦。
花辞指着若然脚边,突然出声:“小姐,这是什么?”
若然不明所以,顺着花辞的目光望去,惊然瞧见她脚边土壤之上,竟缓缓绽放一朵花来,此花纯白,散发出淡淡的光晕,轻轻一嗅,花香幽幽。
“快将它摘来我瞧瞧!”
若然浑身疼痛,轻易不能动弹,濯盥将其采摘下来递给若然。
还未仔细观赏,若然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绝美的女子,眉宇灵动绝尘,踏水而来,手捧渡幽花,缓缓送给面前气宇轩昂、惊鸿俊逸的男子。
女子娇羞一笑,天地失色。
仿佛还说了一句:“我将此花赠与你,自此,情定生生世世。”
若然惊呼:“这是渡幽花!”
众人闻言一惊,还未问清缘由,若然突然头痛难耐,手中的渡幽花翩然落地,濯盥眼疾手快,稳稳接住。
花辞和濯盥同时出声——
“若然!”
“小姐!”
若然眼前景象渐渐模糊,缓缓闭上清灵的双眸。
最后的意识就是栽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中。
濯盥望着面前邪魅猖狂的男子,脸上笼上一层寒冰,冷冷开口:“魔君墨阙?”
魔君?
花辞惊讶,颤抖着声音说:“请魔君将我家小姐还给我!”
墨阙冷笑,望着面前明显撞着胆子的花辞,道:“尔等擅闯我魔界,还偷了魔界的渡幽花,你们这笔账同本君,可怎么算啊?”
偷?
渡幽花,虽生在魔界,但也并非魔界所有,怎么能诬陷他们偷呢?
难道还不就是谁采摘来便是谁的?
花辞梗着脖子挡在濯盥的面前,遮住了渡幽花,壮着胆子反问:“什么是你们魔界的.....”
墨阙一记眼神过去,花辞渐渐小了声音。
墨阙看着濯盥:“原本你修为不低,可惜,方才与那疯女人交手,耗费了你大半修为,如今的你,在本君看来,如同蝼蚁。本君见你们方才所举,情真意切,若是不想让她伤心,乖乖离开,否则,休怪本君翻脸无情!”
她,自然是指墨阙怀中的若然。
濯盥冷冷望着面前邪魅张狂的墨阙,玉质面罩之下的冷眸迸发出骇人的寒意。
墨阙不遑多让,与濯盥四目相对,刹那间,火光四射,暗流汹涌。
濯盥温润的唇瓣突然扯出一抹轻笑:“如此,便多谢魔君好生照料我家小姐,否则,青丘狐君与天界梨雨轩轩主,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说话间,濯盥不动声色,将渡幽花收起。
墨阙余光一瞥,假装没看见,他不在乎什么渡幽花,他只要怀中的女子。
墨阙冷笑,肆意张狂:“凭他什么青丘狐君还是梨雨轩轩主,还不是要乖乖低声下气同本君谈条件,才能讨回女儿?”
花辞回头瞪着墨阙:“别的话先不说,你最好好生照料我家小姐!”
墨阙轻笑:“小丫头,你可真胆大,本君喜欢,哈哈哈!”
花辞气得满脸通红,墨阙丝毫不在意,一个闪身,便离开了原地。
“噗——”
墨阙刚离开,濯盥再也忍不住地喷出一口鲜血,洒在土壤中,刺目殷红。
花辞惊呼:“濯盥!”便要伸手去搀扶濯盥。
濯盥抬手制止,他不动声色敛去嘴角的血渍,才道:“先去青丘找南陌上神,只有他能救出若然。”
花辞问道:“小姐怎么办?这个魔君,看起来十分不正经,难道,我们真放心令小姐身陷囹圄?不如我留下来......”
濯盥出声打断:“你同我一起走,你若出事,若然不会高兴。若然如今历劫成功,已然位列上神,加之女娲石护体,不久便可苏醒,我们不能同墨阙硬碰硬,只能去找南陌上神。”
花辞想了一瞬,点头:“好!”
话落,二人施法,消失在原地。
魔界魔宫中。
墨阙沉下一张俊颜,拦腰横抱若然,大步流星,直接踏进一处寝宫。
清醒过来的金娆正巧穿过复道,远远地便瞧见了墨阙怀中裹着男子外袍的分明是位女子!
金娆心情复杂:刚与她交欢,转身便又重新找了一位,这魔君果真风流成性。
正巧有位婢女从那所宫殿中走出,金娆拦下盘问道:“方才魔君怀中抱的是谁?”
婢女垂着头,恭敬回话:“婢子不知,或许是魔君救下来的女子。”
金娆心惊:“救?你是说她受伤了?她怎么受的伤?可是被魔君所伤?”
婢女连连摇头:“婢子皆不知。”
金娆泄气,白了这婢女一眼,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问你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婢女恭敬一拜,便退了下去。
金娆望着面前的宫殿,眸光定定,瞧不出情绪,抬步便要走上前去。
怎奈从里面传来一声冷冷的吩咐:“都下去,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否则,你们知道我的手段!”
“是!”
殿门外快速退出一众婢女。
金娆脚步蹲在原地,目光惊愕地透过窗纱,望眼欲穿。
恰巧掀裙路过,见金娆此般模样,冷嘲热讽道:“我听说魔君在外头捡了个受伤的女子回来,亲自照料,悉心呵护,旁人不得染指半分?妹妹不懂,一直以为姐姐才是魔君的心头宝......”
见金娆脸色发白,掀裙更加得意:“谁承想,如今魔君还不是一样的不喜欢姐姐,转头喜欢上别人了?我知姐姐生得妖娆魅惑,魔君何等人也?不过是一时贪图姐姐的身子罢了......”
“啪——”
掀裙得意洋洋,却更使得金娆怒火中烧,她抬手,狠狠抽了掀裙一巴掌,冷冷道:“我过得如何,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掀裙恨恨捂住脸颊,却不敢再说一句话。
金娆透过纱窗,望见寝床上此起彼伏的身影,恨得牙痒痒!
魔君,只能是她的!
金娆冷冷瞥了一眼掀裙:“走着瞧!”
冷哼过后,金娆才愤愤离开此处。
不久,掀裙也不甘心地退下,心底对金娆的恨意更深了几分。
墨阙对外面的动静充耳不闻,自顾自用热水打湿锦帕,一遍一遍不厌其烦,为若然擦拭血渍,触手温凉之意,使他微微惊愕。
又从妆奁中拿出玉梳为其整理头发,动作细腻轻柔,丝毫不与平日张狂肆意相同。
待做好这一切,眼前俨然出现一张绝世动人的容颜来,只是她双眸紧闭,略减了那分灵气,却平添出几分恬静。
墨阙眸光一沉,将欲退却若然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衫,他捏住衣角的手指停顿好久,终于出声:“雾蝉!”
一个婢女应声出现在原地,恭敬叩拜:“魔君。”
墨阙沉声命令:“你来,给她擦好身子,再换套干净的衣裙!”
雾蝉闻言,眸光闪了闪,恭敬道:“遵命!”
墨阙深深看了眼寝床上昏睡的若然,下一瞬,便转身离去。
雾蝉起身,靠近寝床,见这女子生得妍姿艳质,肌肤雪白,眉眼精致,沉睡之时,安然娴静。
雾蝉心底不小地惊艳了一番:或许她是魔君新物色的“猎物”吧?
等雾蝉出来之时,见墨阙静静驻足在殿门口,恭敬道:“魔君,雾蝉已为那姑娘穿好衣装。”
墨阙回眸,见雾蝉神色微妙,淡淡道:“有什么话便直说。”
雾蝉垂首,恭敬道:“婢子给姑娘擦身子时,发现姑娘衣服上虽染有血污,可浑身并没无伤痕,雾蝉想问......魔君可有受伤?”
墨阙闻言,神色一怔:并无伤痕?
亲眼所见她遭受数道雷劫,分明遍体鳞伤,血肉模糊,怎会毫无伤痕?
墨阙不动神色敛下心神,反问:“你觉得本君可有半分受伤的模样?”
雾蝉摇头,恭敬道:“是雾蝉多嘴了,此事,雾蝉定会烂在肚子里。”
墨阙淡淡开口:“下去吧。”
雾蝉离开之后,墨阙推开殿门,直直迈步跨了进去。
寝床之上,若然盖着锦被,安然沉睡,苍白的双颊渐渐红润,确实不似受伤的模样。
墨阙轻呵一声,道:“本君观你这丫头,确实是有些能耐的,不到万岁便能位列上神,想必修为不浅,且气运尤佳。”
若然睫毛轻颤,似乎听见了墨阙所言。
墨阙心神一动,望着眼前沉睡的绝美之人,不由地抬手,摸了摸若然额间,那里曾绽放出一朵绚烂的花儿,而如今却已消失不见。
触手细腻柔软,温温凉凉。
若然紧闭双眸,轻轻颤抖,耳畔不知是谁,喊出一声撕心裂肺。
“芷蕊——”
若然在梦中睁眼,满目疮痍,血流成河,四周一片死寂。
她身侧站着一位身着白衣锦袍的俊美男子,此时浑身染尽鲜血,俊美无疆的眸子盈满恐惧,他死死地盯着不远处。
若然顺着目光瞧去,惊见苍穹之上,一抹身影如同青烟消散。
若然一惊:莫不是那个老妖婆遭受雷击,死无葬身之地了?
俊美的男子面如雕刻,巧夺天工,纵使他容姿卓绝,也掩饰不住满脸无尽的痛苦。
他扯开干裂的唇角,苦涩一笑,一滴清泪缓缓从左眼流落。
“芷蕊……”
男子看着随着清风而去的人儿,终于在空中消散得不剩一丝一毫,沙哑的声音中藏着无尽的痛苦。
芷蕊?舞神芷蕊?
若然惊诧,心脏处骤然抽痛,无尽的苦意自心底涌上喉间,晶莹的泪珠顷刻间夺眶而出。
墨阙见若然眼角处滑落颗颗泪珠,触摸在她额间的手指一顿,不知怎的,心底传来丝丝阵痛之感。
墨阙忙不迭捂住胸口,眸光一寒:或许是毒发了!
恰在此时,寝床上的若然死命抓住了被角,啜泣不止,身子蜷缩一团,轻轻颤抖。
墨阙放开捂住胸口的手,皱眉,俯身在若然耳畔问道:“你做噩梦了?”
轻轻一声,邪魅狂狷。
若然闻言,猛然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惊见面前一张放大的脸,吓得若然魂飞魄散,尖叫着给了他一巴掌!
“啪——”
若然不觉失声惊呼:“大头鬼呀!”
这数千年间,墨阙冷不丁挨了若然第二个巴掌,一张俊颜漆黑如墨,只觉一口气憋在心间。
墨阙一张俊颜上盛满怒火,抬手用力捏着若然的双颊,咬牙切齿:“睁大眼睛看清楚,本君是谁!”
若然定睛一瞧,惊愕:“魔君大人?”
她被墨阙捏住双颊,疼痛不已,眼角泪渍未干,睁着盈盈的双眸,楚楚可怜,撩人心弦。
墨阙瞧着若然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犹如瑶池昙花,一双剪瞳宛若一泓溪水般清澈,流露出丝丝惊愕,此番模样颇有勾魂摄魄之态,令他颈脖间突出的喉结艰难滚动一番,小腹间热火恰在此时被点燃。
墨阙松开若然双颊,欺身而上,半压在她身上。
若然重得喘不过气来,忍不住腹诽:这莫不是风流鬼练就的新招式,“泰山压顶”?
若然绷着个小脸,沉着声音,道:“魔君大人,你这是拿我练手吗?”
墨阙一怔:“练手?”
他望着身下温香软玉,遍体娇香,指尖所碰之处,皆是柔软细腻,轻轻一嗅,满腔幽香。
墨阙嗤笑:“你怎知本君不是老手?”
若然歪着脑袋,不解其中意,身上沉重的墨阙压得她有些喘不上气。
“速速从我身上起开!”
墨阙妖魅中带着冷意的双眸望向若然,挑眉一笑:“若是本君不愿呢?”
若然错愕:他堂堂魔君,这是发了什么疯毛病?
墨阙望着若然那口水润殷红,忍不住抬手揉搓了几下,没成想竟如此娇软,没几下便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墨阙心神一动:恐怕尝起来,也是销魂可口。
他双眸渐渐暗沉,缓缓俯身,将全身重量压在若然身上,欲要噙住那颗红润樱桃,一亲芳泽。
若然被压得喘不过气,气急:“我要剁了你的手!”
墨阙身形一顿,好整以暇地望着若然,模样娇俏玲珑,水眸盈盈,泛着微凝,含着微怒,却勾魂摄魄,万分诱惑。
墨阙唇瓣一勾,魅惑轻狂:“本君说了,要你做本君的帐中宠,若你乖乖的,别说剁了本君一双手,本君整个人都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