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夕颜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先前说的是若寻原谅你,后面的事便好办,几时说过就此结束了,若人人都一句道歉就无事,要官府做什么。”
她忍下心中不快,“你想怎样?”
元清落先是假装思考一番,其实心里已早有打算,“念在你怀孕的份上,就回府后日日抄经念佛,为期三月,别想着假手于人,到时我会派人收回你的成果,也算是为你未出生的孩子积德行善。”
按辈分她是风夕颜嫂子,但按地位,她王妃的身份确实是在元清落之上,除了皇上皇后发话,她是断断不能动手收拾她。
只是在气头上的风夕颜,压根就没想到以身份压她一头,夜殇离的气势已经先把她压得死死的。如今提出的要求更没有一丝害她的意思,若在不答应就是她没理还不服。
夜殇驰急忙一口答应,“五嫂放心,颜儿就算是看在孩儿的份上也一定会做到。”
这已经是给她台阶下,没有过分为难算是给了夜殇驰一个面子。
元清落知道他是夜殇离弟弟,就算在不喜欢风夕颜也要看在夜殇离与夜殇璟的面上,否则日后见面,难免想到今日的不愉快。
这件事总算是结束了,风夕颜从一开始的嚣张,到后来夹着尾巴灰溜溜跑了。
元清落也给了若寻选择,可以离开也可以留下来。
文婉心以为经此一事,若寻心怀感激一定会待在元清落身边,可是没想到,她只是谢过后便决定离开都城。
元清落不强求,如何选择是她的自由,只留给她些盘缠,替她寻了匹快马,若寻就出了城门,至于去了哪里,她就不得而知。
回府的路上,夜殇离有些好奇她为什么不追究到底,“为何你要轻易放过,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元清落嘴角抽了抽,难不成自己会赶尽杀绝一个孕妇吗。
她不紧不慢解释道,“第一,她身为人母,孩子无辜,在孩子未出生前,她的命不能动。第二,若她出了什么事,定会连累琉璃还有你,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刑。第三,为人母大多心怀善意,若孩子出生后她迷途知返,也算是一桩美事。”
夜殇离怎么没发现她那么好心,以前欺负人来毫不手软,这次怕不是还是什么小心思没告诉他罢了。
瞧见他满脸不相信,元清落有些生气,抬手就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我哪有那么不讲道理,人家也是善良的姑娘。”
夜殇离轻笑一声,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是是是,我的落落是最好的姑娘。”
她不满的撇撇嘴,“才不是你的。”
夜殇离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她,眼下这一切的平静日子是最好时光,只希望能长久些。
这段时间忙着药铺的事,早出晚归,也不知夜殇离去做何事,已经好些日子没看见他住在翰林院。
刚从药铺回来就看见绝尘来找阿鸢,元清落下意识就把他拦住,“王爷呢?为何几日不见他归家。”
绝尘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可奈何面对怒气冲冲的元清落,他不得不说出事情的真相,“王爷这些日子都在军营操练,侧妃您也知道王爷贵为将军,已经许久不曾去过军营,若在不露面,底下肯定有人不满。”
年后已经三四月,一向常待军营的夜殇离因为元清落的缘故,在都城已经许久。虽然中间有过几次入营,却也是匆匆忙忙就走了。
男子当以国家为主,万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耽误自己的前程。更何况他是深得民心的翊王殿下,首当其冲的就是军营的将士与百姓们。
元清落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不想那些闲言碎语传到自己耳朵里这才隐瞒下来。
当初因为她夜殇离才收兵,虽然以她的能力确实让那些见过的将士眼前一亮,但还不至于到那种敬佩地步。如今又因为她夜殇离不去军营,势必会被众人不满。
这些事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元清落,而她自己居然也没想到这一点,这让她十分懊恼。
“是我考虑不周,你等等。”说完就去屋子里捣鼓半天,从空间里拿出不少跌打损伤,应对突发情况的药品。
元清落将手里的药箱交给绝尘,“可能会用上,当然用不上最好。”
绝尘没打开就已经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感激的道谢,“多谢侧妃。”
因为是夜殇离吩咐他回来取东西,这才顺带看看阿鸢,已经耽误了时间,现在是不能在继续留下来,转头看了阿鸢一眼,绝尘这才马不停蹄赶回军营。
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找到归宿,元清落打心眼里高兴,扶着阿鸢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坐下来。
“阿鸢,你与绝尘到了什么地步了?”
阿鸢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心悦与我,我也亦如此。”
阿鸢比她年长几岁,可为人处世方面是比不过现代活了二十几年的自己。在感情方面阿鸢更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有很多利弊还不清楚。
“阿鸢,若你们真心喜欢,我一定会让绝尘娶你为妻。但你要明白以他的身份,危险无处不在,也不能常年待在你身边,你可还愿意嫁与他?”
阿鸢摇摇头,坚定不移的答道,“公主,奴婢不介意这些,就像公主一样,王爷也不常在府里,公主也一样过着自己的生活。喜欢一个人就要让他宽心,在家处理好家事,他在外就不会有后顾之忧。”
元清落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小姑娘懂得挺多的。”
“如今公主的身边没了魏炘和古寒,阿鸢只能尽量保护公主不受伤害,如果有那么一天奴婢被坏人拿来威胁公主,希望……”
元清落知道她要说什么,急忙打断,“不会有那么一天,就是有,也一定让你安然无恙。”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这些话,元清落这两天眼皮一直跳,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从芳草居出来,街道上人已经稀少,不知不觉都到了深夜。这两天翰林院里枯燥得很,她与阿鸢干脆就整日待在药铺研究新品。
也不知怎的,本应该照常在门外等候的马车今日居然不见踪影。
阿鸢身为王府得力侍女,自然不满意下面的人偷懒,“公主,王爷这才几日不回府他们居然都不把您放在眼里,等奴婢明日定好好盘问清楚,克扣车夫月钱。”
元清落无奈摇摇头,阿鸢也不知何时变得这样嚣张,当初可是极其害怕冥霄。看来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养成什么样的婢女。
她的优良传统可都继承了元清落。
“兴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无碍,走回去就好。”
好在王府与芳草居只隔了两条街,半刻钟左右就能回去。
今晚回去的路程格外安静,连漆黑一片的夜空中都没有月亮与星星。
阿鸢已经没了刚才的气势,有些害怕的跟在元清落旁边,“公主,要不然我们回去让林大夫送我们吧。”
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睡下,去打扰也不礼貌,更何况林远安不会武功,就算是真遇到什么危险,顶多就是多了一个拖油瓶。
思绪之间,前方一支利箭直直朝两人射来。
元清落眼疾手快一把将阿鸢推开,箭就这样从两人中间穿过。
阿鸢倒在地上,心有余悸的看着插进泥块的箭,刚起身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黑衣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