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庵第一三四章 先礼后兵
回到主屋,实娘回头看着张谦。从西园出来,米嬷嬷就偷偷告诉她,那位苏妙音姑娘和张谦联系过了。所以米嬷嬷不做特工都可惜了。在门口估计听到实娘说了一句苏妙音,立即就派人去查了。
“看我做甚?”张谦还没多想,他是才子,其实所谓的才思敏捷,大多都是因为专注。什么一目十行,过目不忘,都是因为掌握了学习的方法罢了。他现在脑子里可没有老爹说的家规,而是把老爹关于远宁侯府旧事拿出来想了。正想和实娘说说,结果看媳妇儿正瞅自己,心莫名的就慌了。
“没有,婚前,倒是跟相公说过,你要去凤来阁时,就带上愚妻。长这么大,还真的没去过这种场合。”
“唉,你别听爹的,虽说张家没说过没许纳妾的规矩,但之前我也跟你说过,张家人懒得很,费不起那些心思。想是爹是觉得我如今领了官职,怕被人掌控,才先下手为强。再说了,朝廷也有明令,官员不得流连欢场,你我均在朝为官,此话还是不要再说了。”张谦忙摆手,求生欲极强的说道。
“人家手帕诗都送了,你不搭理?”实娘瞪着张谦,她可是听米嬷嬷说了,那信可是方丝巾,用胭脂写就,可是香艳得紧啊。
张谦无语了,左右看看,叫了一声,米嬷嬷进来,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弓身站着。
“那个,我之前的伺候的人呢?”张谦才想起,好像自己婚后,就没见过那些了。
“都在,请问姑爷想见哪一位?”米嬷嬷还是恭敬的问道。
“管收敛的。”张谦想想,那个竟然也想不起自己要找谁了。
“姑爷想找什么,看奴婢知不知道。”米嬷嬷还是一脸从容。
“就是那些帕子,有字的。”张谦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
“是!”米嬷嬷忙一点头,到东屋去,很快拿出一上匣子,一打开,全是各式的帕子。
“对对,就是这个。”张谦忙高兴的拿给实娘看。
实娘侧身看着丈夫,你脑子里是水吗?我问你,你竟然拿一匣子,几十条,给我看。你不是应该说,你扔了吗?说你毫不在意吗?
张谦看妻子瞪大了眼睛,以为她为数量而惊讶,忙点头,“看到没我一年不收个百条,都不算出过门,我都不知道,是谁送的。所以……”
实娘捂着头,主要是怕那真的跳出洪荒之气,把张谦给打出去。
“所以你都存着?”实娘还是决定对这位客气一点,真的错杀良民就不好了。
“不啊,回来换衣服,收敛的人,怕有字的有用,都会收一下,一年一烧。我也觉得这般很稳妥。万一有那找我要回的,省得伤了别人一番的心意。”
“你知道谁是谁的?这么多!”
“那怎么可能,若有人要,我就让人回来拿匣子,打开让他们自己找,下人又不识字,他们怎么知道谁是谁。让我自己帮着找,太浪费时间。”张谦忙摇头,表明自己真的很体恤众人的。
“那个是最近苏姑娘送来的?”实娘开始觉得,自己也许该同情一下那些姑娘们,人家有什么错,不过是想好好的找个良人上岸,只要人家没成亲,真的不算是个错啊。
“米嬷嬷。”张谦忙看向了米嬷嬷,他真的不知道,人家给了,他就随手放桌上了,真没见过。至于说为什么问米嬷嬷,那真的是因为既然米嬷嬷拿出的匣子,那么自是知道是哪个了。
实娘忙伸手拿过那方帕子,打开,工整的四句绝句。标准的思念句子,没有提名,那红字,颇有些杜娟泣血的意思。
这个四娘子也教过,而这胭脂也是特调的,用香脂与朱砂调制,会经年不散,最是适合留情了。回头过个十多年,不管能不能修成正果,只要对方留着,等着再拿出来看,红字如血,泣泣血泪,真就能让对方记一辈子。
当然,这个前提是对方收藏着,指着面前这位一年一烧的,颇有点浪费感情的意思了。
“那个,老爷子今日立了规矩,嬷嬷还是把帕子还回去,再给十两黄金,让苏姑娘自救吧!张家是没指望了。”实娘想想把帕子递给了米嬷嬷。
“这好吗?”米嬷嬷迟疑了一下,她现在觉得也许像张谦那样不理就完了,现在,简直就是给对方留情了。原本就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了。
“都是可怜人,难不成她是自己想去的凤来阁?送点钱去,让她自救吧!我们也算是先礼后兵了。”实娘摇摇头。
米嬷嬷点头,退了出去。
“看来爹是对的,你性子有点疲软了。”张谦摇摇头,轻轻上前抱住了实娘,“你这样,怎么敢说自己是大将军。”
“你着惹了别人,能怎么办,这就是因果。”实娘轻叹了一声,她刚刚也想看,不理,等着对方再出招?实在有点麻烦,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好了。
“你被教坏了,什么叫因果,那位是和我一个人结缘吗?真是的。”张谦无语了,他连对方的手都没碰过,他凭什么在招这个因果?不过是,她是真的音域宽广,音律上颇有自己的见解,他才与之相交的,现在说什么自己的错,他真的觉得有冤枉了。想想,“你说,我们要不要查查老太太进因缘庵的时机点?”
“什么叫时机。”实娘摇摇头,推开了他。
“老爷子刚刚可是提了几次先帝,你想,当初你娘无奈嫁给你爹,还有田大将军向长公主求亲,都是因为先帝暴戾,连先太子都被祭天了。你刚刚不也问,先帝期间有没有叛乱。你舅舅都不着人待见,而田大将军都能开始怀疑自己忠诚的对象值不值得。只怕,好些事,不是我们想当然了。”
“老爷子不许我们打听,没听出来,老爷子特意要说这些话?老爷子就是让我们知道,有些事,别多事。”实娘看着张谦,“他让我们只管律法,有些明显不是桉子的事了,让我们别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