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将军府,吴亮跟宝珠还没回房间呢,吴兴后就匆匆地过来迎接他们了。
奇怪的是,不仅吴兴后过来迎接,牛畺也跟着他走了出来。
吴亮想开个玩笑,于是对宝珠说:“哎呀宝珠,你看看你这排面儿有多大,他们都来迎接你了呢!”
“将军你看你这是说什么呢!”宝珠有些不好意西,“他们这是,这是……”
宝珠看到吴兴后和牛畺很是尴尬地看着她,觉得一定是有啥事儿发生了。
“我们是来迎接将军和宝珠你回府,我们是……”
“怎么了少强老弟?有话你就明说,别像先生这样遮遮掩掩的!”吴亮打断了吴兴后的话,越过他直接跟牛畺对起话来。
“将军…大力哥,我和吴先生,我们都有了官职。”牛畺仍然有些扭捏。
“这是真的,吏部行文今天送到了火器营,我拿了行文就赶回来告诉牛公子了!”吴兴后也不再遮掩。
吴亮和宝珠这才知道吴兴后和牛畺为什么这么热情的出来迎接他们,不过他们并没有因此感到受了冷落?
反观为吴、牛二人,喜悦自然是掩藏不住的了。
“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吴亮很为他们两人高兴,“要不我们一会儿出去吃吧,我请客给你们两个贺喜!”
“出去就不必了吧!”牛畺上来推辞,“胭脂、巧儿还有小翠他们正在厨房里忙活呢。”
“是啊将军,都是自己家里的人,何必出去吃呢!”吴兴后的一句自家人,说得大家心里暖暖的。
“将军,有人给你送了东西过来,说是一定要交到将军你的手里。”一个下人打破了祥和的气氛。
“给我的?谁给我送啥东西啊?”吴亮心生奇怪,“我在这京师内,也没有什么被的朋友了啊!”
吴亮想还是小心一些的好,伸手接过了下人递过来的包裹,本想打开来看一看,又一想还是算了吧。毕竟这里人多眼杂,也不知道包裹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还是回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再看吧!
“将军,我先把这包裹拿回去吧!”宝珠明白了吴亮的心思,提起包裹先回房去了。
宝珠本来就没什么将军夫人的架子,回到房里把包裹放下,洗了洗手就去帮着胭脂他们干活去了。
吴亮他们三个人到了吴兴后的房里,看到吏部行文就放在了那里。
吴亮展开行文,大致看了下说:“哈哈,少强老弟你现在可是七品招讨司了呢!”
“这还不都托了大力哥你的福么!”牛畺客套怕了一句,“师爷也不赖啊,除了恢复了他秀才的功名,还给了他一个七品的官位呢。”
“行了啊牛公子,你的官阶是实打实的,我的只是个虚阶而以。”吴兴后又是摆手又是摇头。
吴亮看着吴兴后的样子就想笑,明明是满心欢喜,干嘛要做出那种毫不在意的样子来啊!
“这样也好啊!”吴亮缓缓说到,“这样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着我去征讨建州了!”
“将军你说的是哪里话来,自从我吴兴后决定跟随将军你的那一天起,根本就没想着什么功名利禄的那些事儿!”吴兴后有些动容。
“哎呀师爷啊,我知道你老人家志存高远,可是这人间烟火的事儿,你也得坦然接受不是么!”吴亮说完这句之后,自己都觉的有些臊得慌。
“我可不管那些,将军你走到哪儿,我就跟着你到哪儿好了!”吴兴后顺势表起了衷心来。
“少强老弟,你的这个招讨司,这个招讨司具体是干什么工作的?”吴亮对大明的官阶不是很熟悉。
“就是个官阶罢了,归大力哥你管。”牛畺似乎有那么一丝不太满意。
吴亮觉得牛畺的这种反应也算是正常,因为他刚来大明的时候,牛畺的地位可是高高在上呢!
三人喝茶聊天儿,时间过得还真是挺快。天将要黑下来的时候,将军府的晚宴也就开始了。
为了这顿饭,胭脂自从吴兴后回来之后就开始忙碌了。
吴兴后回来之后,先去胭脂的房里找吴亮,他知道吴亮去接宝珠了,可是还是想找。
“吴先生,将军他不在我这里,他去京西清雅斋接宝珠夫人去了,你找她有事儿么?”见到吴兴后,胭脂心里不很舒服。
要知道胭脂原来可是吴兴后房里的人呢,虽然已经跟了吴亮,可是胭脂对以前的事情还是介意得很。
“胭脂姑娘,你知道将军他什么时候回来么?”吴兴后问。
胭脂心想吴兴后问这些干什么啊?是有什么非分之想么?于是胭脂说:“将军他,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样啊,这样我就先去找牛公子去了,让他也高兴高兴。”说完了话,吴兴后就想往往外走。
“师爷,今晚我给你们做几道拿手菜,我给你,给牛公子你们,给你们贺喜怎么样?”胭脂主要还是想为吴兴后做些事情。
“那就有劳胭脂姑娘了!”吴兴后回答了一句,转身离开。
“先生你等等我,我们一起去牛公子那里,我要跟你一起去找小翠儿!”胭脂急忙跟了出去
吴兴后的注意力全然没放在胭脂身上,或许来胭脂这里找吴亮,有想把喜讯分享给她的意思。要是说吴兴后对胭脂还念着旧情,那就完全错了。
胭脂毕竟是女人,她或许更加感性一些。知道了吴兴后和牛畺都被授予了官职之后,胭脂叫来了巧儿和小翠帮忙做菜,准备在将军府里给吴兴后和牛畺庆祝一下,就算是报答吴兴后当初对她的收留之恩。
找到了小翠和巧儿,两个人都十分愿意加入到准备晚宴的事情中来。
小翠听说牛畺有了官职,心里自然喜欢。
巧儿却有点儿不是滋味儿,这倒不是因为吴兴后和牛畺得了官阶,再怎么样,他们也没有自己的将军吴亮的官阶大啊!
巧儿想如果是自己的话,绝对不会再给吴兴后他们做饭了。她这么想的原因是,既然已经是将军的妾室了,那么就没必要再为别的什么人考虑太多。
春媚、夏清还有秋香三个人忙活着给胭脂她们三个打下手儿。
夏清明显看出来春媚有些趾高气昂的样子,本来她跟春媚是挺好的姐妹,一种生疏感油然而生。
秋香只管埋头干活,她可是置身事外的人呢。眼前的这一切的热闹,仿佛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只想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
牛畺对授予他官职的这件事情本来很是喜悦。看到吴兴后也得了七品官阶这事儿让他惊奇,也不那么喜悦了。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在边塞城镇上卖春工图的寒酸秀才,如今不仅讨回了功名,而且和自己一样也得了个七品的官阶呢。
好在没一会儿的功夫,吴亮就带着宝珠回来了,得到了下人报来的消息,吴兴后和牛畺两个人马上出来迎接。
“让我先来敬少强老弟和师爷一杯吧!”吴亮举起了酒杯,“祝你们官运亨通!咱们全在酒里,全在酒里了啊!”
吴亮也说不出什么词儿来了,就用“全在酒里”代替了一切要说得话。
牛畺和吴兴后自然也跟着吴亮一饮而尽,之后说了些很是亲近的话。
吴亮突然想起了小塘子来了,进京师之前,可是没少跟小塘子请教一些官场上的礼仪。要是小塘子也在的话,吴亮就会接着问他一些跟各级官员交往用语和注意事项了。
“老公,你想什么呢?”宝珠看到吴亮有些走神。
“我,我怎么突然之间想起了小塘子来了。”吴亮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宝珠的一句话,说的很是没来由。
“那你以为我想谁呢?”吴亮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我没觉得老公你想谁了。”宝珠连忙否认。
胭脂做的菜受到了大家一致的好评,特别是牛畺更是对宝珠的厨艺大嘉赞赏。
“胭脂姑娘,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啊?”牛畺问。
“这可是大家一起做的呢!”胭脂并不贪功。
“我可是头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吴先生你呢,你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而为,牛畺说了一半儿没再继续说下去。
“我也是第一次吃到胭脂做的这么好吃的菜呢!”吴兴后参透了牛畺意思。
“胭脂在先生那里也有一阵子了,不会还留了一手吧!”宝珠抓住了牛畺创造出来的这个时机,接着说了下去。”
“她在我那里可没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呢!”吴兴后回复很是自然,一点儿都不尴尬。
“先生你的意思是说胭脂没有好好服侍你了!”三个侍女中,唯一上桌吃饭的春媚,忍不住开了口。
“赶紧吃你的饭吧!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吴兴后一句呵斥,春媚再也不敢吱声了。
吴亮看在眼里,心里寻思这个老学究可真是官升脾气涨呢,而见到春媚忍气吞声的样子,别说心里很是痛快呢!
吃过了饭,各自回各自的房间里休息,留下胭脂和夏清在那里收拾残局。
秋香和巧儿一人端着一个洗脚盆过来。
宝珠欣然接受了秋香的服务,吴亮却不忍心巧儿给他洗脚。
“巧儿,你歇着吧,你这两天,这两天儿不能动凉水的!”吴亮显得很是慌乱,“要不我自己来,自己来吧!”
“将军,可不是我让巧儿过来的,是她自己说,自己要跟着过来的!”秋香赶紧撇清了自己。
“那个夏清呢?”宝珠问了一句。
“我让她去胭脂的房里去了!”吴亮的老脸一红。
“是啊,胭脂她也是将军你的妾啊,是该有个人侍候着了!”宝珠有些不甘心,“将军你以后可不能这么使唤巧儿了!”
“宝珠夫人,是我主动过来的,不是秋香姐让我来的!”巧儿忙着解释起来。
“将军府是该再买两个丫鬟进来了,你们都要有人侍候。”吴亮不想再因为这件事情纠结。
“一切都等到我们从建州回来再说吧!”宝珠很是不领情,转而对秋香说:“行了行了,你去吧!”
宝珠的情绪时好时坏,这可让吴亮很是烦心。
巧儿很是认真的给吴亮洗着脚,她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宝珠的影响。
“差不多了巧儿,剩下的我自己来吧!”吴亮有些不好意思再麻烦巧儿给他擦干了。
巧儿离开后,吴亮和宝珠躺在了床榻之上。吴亮觉得自己的这个床榻没有胭脂的柔软舒适,很是有些想念胭脂起来。
“老公,那个包裹我打开了,打开后又,又给包上了!”宝珠说得吞吞吐吐。
“打开就打开呗!啥宝贝东西又让你给包上了啊?”吴亮问了一句?
“具体我没看,只是看了看包裹里附的一个字条。”
“写了什么啊?”吴亮又问。
“字条上写着:将军勿念,妾以出京。宋丸狗头,就在包中。”
“啥?”吴亮激灵一下坐了起来,“你把它,把它放在哪儿了?”
“床下。”宝珠一点也不慌张。
“那样,那样也好,也好!”吴亮不知所措。
“老公,巧儿对你真好啊!我都羡慕了呢!”宝珠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都是自家人,有啥羡慕不羡慕的!”吴亮很是小心地说了一句。
都说小别胜新婚,吴亮和宝珠很快就都进入了状态。
第二天早上,宝珠非得要跟着吴亮去火器营。
吴亮拗不过宝珠,最后也就只好答应了下来。
跟着吴亮一起火器营的可不只是宝珠一个人,吴兴后跟牛畺也都一起来了。
牛畺早就在小翠的帮助下,穿戴好了昨天给他送过来的官服。
骑在马上,不只是牛畺就连栗色马都觉得很有面子。
吴兴后跟吴亮一样,只是穿着便装,没有穿官服。
一路上牛畺不停地向吴亮打听火器营儿的事情,这可把吴亮给烦够呛。
来到了火器营,老兵们见过牛畺之后,就不怎么再搭理他了。那帮老兵都不傻,就算别的不知道,难道连官阶都不懂啊!
“统领大人,你让我们做的子弹我们做了十几颗,老裴头还特意做了个打磨弹头的磨具呢。”张三卖力地给吴亮介绍着他们这两天儿做的一切。
“哎呀,真是没看出来啊!”吴亮很是高兴,“没看出来你们这么上道啊,我们找个地方试试枪!”
“我们都上了年纪,耍不来那些刀枪棍棒了!”张三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你看我这,我把这事儿给忘了。”吴亮拍了拍脑袋,“我的意思是说我是说想要出去试一下这个子弹的射程怎么样,就是它能打多远。”
“老裴啊,你不是想跟统领大人说你的想法么?”张三对老裴头喊了一声。
牛畺看了一眼忙碌的老兵,不知道他们都在干些什么,就问吴亮说:“他们都在忙什么呢?”
“他们,他们在打首饰呢!”吴亮说得底气很足。
“什么,大力哥你怎么能让他们在,在这里打首饰呢?”牛畺很是吃惊。
“怎么了,是我出的银子让他们干的,挣了钱,挣了钱我们分成!”吴亮把责任都揽了过来。
“我说大力哥啊,这事儿让兵部、吏部的那些人知道了,他们还不得向皇上奏你一本啊!”牛畺看吴亮不理不睬,接着又说:“大力哥,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你要是被弹劾了,这帮人也得跟着受处罚。”
“他们都多大岁数了,挣点儿小钱儿也不容易,你就别跟着瞎起哄就行!”吴亮觉得牛畺有些小题大做。
“大力哥我说的可是真的,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因小失大啊!”牛畺上来了那股毫不让步的劲儿。
“我说这位,这位征讨司大人。”张三走了过来,“现在大敌当前的,那里有那么多的闲人去管我们这些人的闲事儿啊!”
“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牛畺正色到:“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你们这么做就是有违军规!”
“我说招讨司大人啊,人家吴将军都不过问这事儿,你干嘛非要为难我们啊!”一个老兵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这怎么是为难你们呢,这事儿真要是让圣上知道了,非得治你们的罪不可!”牛畺苦口婆心。
“嗯嗯,我觉得少强老弟你说的不错,不用说是圣上了,就是被别人知道了我们的秘密,那也不行啊!”我倒是想出个好办法来,“我们在火器营外贴个告示,就写,就写火器研制中,任何人不得靠近。
不行再加一句后果自负,大家看我的这个办法怎么样啊?”
“统领大人英明,统领大人说得对!”老兵可不管那些,摆在眼前的发财之路,怎么能说舍弃就给舍弃了呢!
牛畺看到这个情景,估计也知道这里都是些什么样的兵,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招讨司是个什么级别的干部了。
“统领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去试一下这个子弹啊?”老裴头走了过来,“我觉得火药装得不能太多了,这个装药量,不试一试根本就定不下来啊!”
老裴头的这番话可是说到了吴亮的心坎里,他想具体听一下老裴头的想法,于是赞赏地说:“裴老伯,你说的这些也正是我想的,那我们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大人可别叫了老伯,大人你是我裴家的恩人……”
“老伯你可别这么说了!”吴亮阻止了老裴头的絮叨,“老伯你要真想报答我,就帮我把子弹的加药量给弄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