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骑马向前,由于方才吴亮被追赶的时候慌不择路,回去也就只能凭着感觉了。
走了一段路,看见几个骑着马的人迎面而来,吴亮一看这些人的穿着,不像是瓦剌那边儿的人。
吴亮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挥了挥手里的灵蛇枪,就对那几个人说:“我是游击将军吴亮,枪上挑着的是瓦剌千户。这是你们是哪里人?这是去哪儿啊?”
对面的一个人说:“五公主、驸马爷,是我们啊!驸马爷你不是让我们换身衣服过来找你么?”
“哎呀我去,你们,你们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吴亮有些惊诧,“我怎么有些认不出你门来了。”
不只是吴亮警觉了起来,宝珠也看出了这些人跟不久前的那些人有些不一样。
“五公主、驸马爷,我们是分头行动的,我们按照你的意思,去汇合我们建州过来的兄弟,我们……”
“你们这么做倒是没错,可是你们,你们这也太不专业了啊!你看看你的发型,看看你的裤子都没换,看看你的衣服这也太小了吧!你们这都是,都是从哪儿弄的啊?”吴亮指出了他们中间几个人的纰漏之处,“我一眼都能看出来,别人也能看得出来的。”
“驸马说的不错,你们可千万注意别暴露了身份,也尽量别去抢老百姓的衣服,更别伤到他们。”宝珠不想多说,“我们现在赶着去拴驴谷,再晚就会引起别人怀疑了。”
“那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公主殿和驸马你们呢?”
“这一战之后大明一定会招募新兵的,百姓主动愿意当兵的应该不会太多,到时候你们留在关内的弟兄可以先去大明的军队。”宝珠想把这些人往外推。
“那样,那样不就等于我们投降大明了么?”建州士兵还有疑问。
“这叫保存实力!保存实力你们懂不懂?你们没看见这是谁的首级么,这是瓦剌千户的首级,你们难道也想像他这样么?”吴亮摆事实讲道理,而且所用的教具也颇具威慑力。
“那我们,我们就不能在公主殿下身边保护公主和驸马了!”建州士兵很是失落。
“驸马现在是游击将军,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还会见面。只是现在你们就跟过来的话,我不说你们也会知道风险会有多大。”宝珠没直接拒绝那些人。
那些人走了之后,吴亮更加后悔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了。当时也没过下脑子,就这么答应那些建州的人,这下人家当真了,乱子还得自己来收拾。
吴亮和宝珠最终来到了拴驴谷,被瓦剌人掳走的百姓和辎重都已经从拴驴谷里被弄了出来。
看到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吴亮的心里很是难受。特别是几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更让吴亮羞于面对。
吴亮心想,要是昨夜就对拴驴谷发起进攻,那些女子会不会免遭劫难呢?
“将军,你们怎么回来的?看没看见秦体强他们啊?”吴兴后骑着马出现在了吴亮和宝珠的面前。
吴兴后的样子有些慌乱,吴亮看得出来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没有啊,我们没看见秦将军他们。”吴亮回答。
“将军,你这枪上,枪上挂的是什么?”
“这个,这个是瓦剌千户的首级。”吴亮说着提了提枪。
“乱石堡和阳和镇的援军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吴兴后一下子来了精神,“游击将军吴亮,斩杀了瓦剌千户,首级就在他的枪上!”
吴兴后这样像是打了鸡血的一声喊,先把吴亮给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吴亮尬在那里没说话,可是眼前的那些官军却士气低沉了许多!
“先生,他们,他们怎么了?”吴亮小声问。
“他们不用抢东西和人了,因为将军你立了头功,那些东西他们抢不走了!”吴兴后如释重负。
“什么,他们,他们怎么……”宝珠一时无语。
吴亮被气得不行,对着那些不知所措的官军怒喝:“本将军在前方厮杀,你们这些人却在这里抢东西,你们,你们这是,这是要造反吗?”
不管是吴亮的怒喝的作用大,还是瓦剌千户的面子大。官军很是不舍地放弃了到手的东西,没一会儿就都乖乖地在吴亮的马前集结了起来。
“大家听好了,我们吴将军并不是贪财之人,该给各位的好处,各位一定能够拿到!”吴兴后做起思想工作来。
“吴师爷说的没错,大明给我的嘉奖,奖励,给我的钱我都会分给大家的。”吴亮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词儿,“但是百姓的这些东西你们不能动,他们也都要生存,拿了这些百姓的东西,你让他们怎么活下去呢?”
“将军,将军这些事儿还是,还是让我来安排吧!”吴兴后拉了吴亮一把,害怕他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那,那先生我们现在要干什么呢?”
找到了吴兴后,吴亮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儿。
“我们现在去阳和镇还是阳和口啊?”宝珠更有自己的想法。
吴兴后回答吴亮和宝珠两个人说:“我想还是去阳和口吧,不管是从这里逃出去的,还是去围攻阳和镇的那群人,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都想出阳和口。”
“可是先生,我觉得,我觉得那些瓦剌人知道了自己的千户被斩,他们,他们或许会逃走,或许会投降也说不定。”宝珠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宝珠姑娘你说得对,将军要么就按宝珠姑娘说的行动吧!”吴兴后没有坚持。
吴亮觉得吴兴后说的方案要比宝珠说的更有道理,心想宝珠这是想去救更多的建州人啊!
“如果都一样的话,那就按宝珠说的做吧!”吴亮装起傻来,“如果我们打败了围攻阳和的那帮瓦剌人,我们是不是又立了大功一件呢!”
“将军说的对,将军说的对。”吴兴后连连点头。
之后一切顺利,在遇见小股瓦剌骑兵的时候,吴兴后就会让那些官军大喊:“你们被包围了!瓦剌千户已被斩首!你们赶快投降吧!”
听起来有些滑稽,不过效果出奇的好。那些瓦剌骑兵不但听到了瓦剌千户被斩杀的消息,而且还看到了血淋淋现实。
在这样的视听效果之下,瓦剌人哪里还有负隅顽抗之心呢。一些跑得快的逃脱升天,剩下的人有的被俘,也有人被杀。
吴亮发现不管是跑了的,还是被俘的,他们一些人看的不只是灵蛇枪上的千户。对此,吴亮也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队伍继续往阳和镇的方向行进,阵阵喊杀声传来,前方烟尘滚滚。吴亮知道,这是遇见大场面了。
一匹受伤的马带着受伤的人向着他们这边儿跑过来,吴兴后吩咐弓箭手做好准备。
追兵看见来了这么多人,吓得赶紧回撤。
“秦将军,你这,你这伤在,伤在胳膊了么?”吴亮看见秦体强右肩中箭。
“吴将军,我没事儿,你们快去救援,宋守备被围困了。”
秦体强虽说跟宋守备不和,关键时刻还是想着去救援自己的上司。
吴亮先让秦体强留下来休息,然后对吴兴后说:“先生,你和宝珠在这里陪着秦将军,我带着这些人过去。”
“不行,我必须要跟着你去!”宝珠厉声拒绝。
吴亮可是知道宝珠过去不只是为了保护他,宝珠更要解救自己的族人。
可是这乱军之中,难免会有闪失,也难免会被看出破绽,吴亮很是担心起来。
“你,你跟着我来干什么?”吴亮对宝珠吼了一句。
“我,我就要去!”宝珠只是说了自己想去,没说明原因。
两个人僵持在了那里,他们的这种互不相让去鼓舞了官军的士气。
“将军,我们跟你一起去!”
“我们保护你!”
“杀光瓦剌人!”
……
吴亮听了这些官军的话,竟然被这帮人弄得哭笑不得。
不只是官军情绪激昂,就连吴兴后也深受鼓舞,他带着哭腔对吴亮和宝珠说:“将军,宝珠姑娘,要去我们一起去!”
“好好,一起去,一起去!”吴亮最后妥协了。
吴亮他们还是老样子,一阵忽悠之后,瓦剌的军心动摇了起来。接着发生了和之前同样的事情。
“先生,他们,他们怎么还在打啊?”吴亮有些不解地指着不远处的那些人。
“你们把路给我让开,不然我就杀了他!”不知是谁的一声大喊,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吴亮他们也跟着过去一看究竟。
“你们,你们别过来,我是宋丸,你们听这位瓦剌千户的命令,你们,你们让他们走!”宋守备也跟着卖力地喊。
“哎呀我去,又一个千户啊,怪不得呢!”吴亮小声嘀咕。
说话之间,瓦剌人已经带着宋丸向包围圈儿之外撤退,大明的军队很无奈地让开了一条路。
“宋丸,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竟然通敌卖国!”吴兴后正义感爆棚。
“你血口喷人,本官这是为人所迫,本官这是迫不得已,是权宜之计!”
没想到宋丸这家伙对付瓦剌人不行,对大明这边儿的人却挺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