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顾和庭不在国内,却没少给他制造麻烦,一开始确实是他主动为之,而后嘛……
顾阎熹嘴角掀起一个嘲弄的笑。
总有些人,闲安稳日子太舒服了,非要找点事儿。
顾和庭气息不顺,他看着顾阎熹,眼底是难以置信,“你……咳咳……”
“你什么……意思?”
顾阎熹淡漠地说,“字面意思!”
他手里拿着JbeloMonopol古董打火机把玩,开开合合,冰蓝色的火苗,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有种诡异的阴冷。
顾和庭十分清楚,顾阎熹这人不屑于说假话,心思百转千回,很快就锁定了叛徒身份,眼底划过一抹杀意……
顾阎熹见状,懒得再跟他废话,啪一声,将打火机合上。
直接站了起来,“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没工夫陪你耗着。”
说完转身就走。
顾和庭可没忘记此行叫顾阎熹回来的目的,他还没跟萧玙微去领证,怎么能放他走。
连忙叫道,“站住……”
顾阎熹像没听到一样,脚步没有任何停留。
顾和庭气急,“给我拦着他!”
话落,20个黑衣保镖迅速将顾阎熹包围在中间,顾阎熹脚步停下,回过身来看向顾和庭,脸上尽是肃杀的戾气。
“你觉得这些人能拦得住我?”
萧玙微听到顾阎熹那冷的如淬冰渣的声音,不由得眉头一跳。
他面对20个凶神恶煞的保镖,还能如此狂妄嚣张,简直就是杀神本尊。
难怪外界人盛传,“宁可见阎罗,不见顾阎罗”。
她突然有些犹豫,嫁入顾家这步棋是不是走错了?
没等萧玙微细想,顾和庭就按捺不住了,他没直接回答顾阎熹问题,而是冷声说,“我知道你不在乎这15%的股份,但是顾家有的是人在乎。”
“今天你要是敢直接走出这个门,不跟萧小姐去领证,那我这15%的股份就只好留给想要的人了。”
“我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
顾阎熹闻言,眼神变得凛冽,透着寒意,“爱给谁给谁,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想百年以后有人送终,有些事情不要轻易做,否则我不在乎费点心思,如三年前般,对顾家重新进行洗牌。”
“届时,你那一对私生子女……”后半身,估计得在牢里过了。
是警告,也是震慑。
顾和庭愣愣地看着顾阎熹的眼睛,一时间被他身上那股凛冽的杀意震慑住了。
反应过来时,又羞又恼,他是半生执掌风云的人,现在却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吓到,心里完全不能接受,情绪一下子变得失控。
他有些挣扎着站起来,“阿福……去帮我拿鞭子来。”
“今天我要是不教训教训这个眼里无尊长、无手足的混小子,他……他还反了天了。”
“……咳咳……”
话没说完,整个人又是一阵大力的咳喘,要不是福伯撑着,早就倒下了。
顾阎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一个无手足、无尊长……
那双好看的瑞凤眼里,像是破碎了漫天星辰,有些落寞。
他难得没直接开口呛回去。
“额……”福伯一脸为难,看了看,病若游丝的顾和庭,又看了看,身强力壮的顾阎熹,最终还是没有挪动脚步。
这鞭子就是拿来了,老爷也挥不动啊。
唉……
福伯为了缓和气氛,低声在顾和庭耳边说,“老爷,小姐的病要紧……”
果然,顾和庭一想到顾杉月这个眼珠子,脸上的表情柔和多了。
人也冷静下来。
他睨了眼顾阎熹,心里十分明白,对付他,来硬的行不通。
顾和庭暗自深吸一口气,努力扯出一副慈父嘴脸,声音刻意放软:“阿熹,萧小姐就是出身差一些,但你也看到了,容貌才情都是配得上你的。”
阿熹……
顾阎熹闻言,灵魂都跟着颤了颤,舌尖苦涩蔓延。
他都多久没听过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了,十年?还是二十年?
想不到再次叫出来,竟是为了他那个宝贝私生女。
呵……
还容貌才情?
他连正脸都没见过。
顾阎熹余光往萧玙微方向瞥了一眼,见她脊背挺直,还是他刚进门时的样子,好像就没动过。
这女人坐的倒是安稳。
随即将目光转向顾和庭,身上的气息变得更加阴诡,走近他,一字一句的说,“或许她确实配得上,但是……”
“你选的!”
“我!不!要!”
他冷硬的俊脸是浓重的嘲讽,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深寒。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撂,顾和庭实在装不下去,大声说,“那是你亲妹妹,没有肾源她会死的……”
“啧,这就演不下去了?”
顾阎熹冷漠的说,“那是你女儿,不是我妹妹,死活与我何干。”
其实他已经找到肾源,没有今天逼婚这出,就打算过两天给顾杉月安排手术。
可惜……
顾和庭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早知道你现在长成这么个冷血玩意儿,刚出生时我就该掐死你。”
砰……
顾阎熹心底最后那根弦断了,脸上脖子上,青筋暴起,眼底一片猩红,就像是嗜血的暴徒,双手撑在桌上,死死盯着顾和庭,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去掐死他。
“晚了!七岁那年你弄不死我,这辈子你都别想有机会。”
他的声音凉的像地狱里归来的厉鬼。
“七岁那年你弄不死我……”
萧玙微舌尖呢喃,重复着顾阎熹这句话,心尖发寒。
他们不是父子吗?
为什么顾和庭要对年仅7岁的顾阎熹下手?
7岁……
一个天真活泼,本应该承欢父母膝下的年纪,顾阎熹却要承受被亲手父亲杀的痛苦,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到这些,萧玙微不由得余光瞥了一眼他。
男人身形挺括,侧脸起落有致,额角青筋乍现,一颗黝黑的耳钉散着寒光……
当事人顾和庭,提及往事,眼底讳莫如深,身体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
一言不发。
一旁的福伯,看到现如今这架势,头皮发麻,一边撑着顾和庭,半个身子挡在他千面,生怕顾阎熹一个控制不住,直接出手把顾和庭废了。
隐在身后得手,快速发了条信息。
大厅里静谧得让人心颤。
时间就像停滞了一般。
许久,一阵铃声大作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给打破。
顾阎熹本来不想接听,但手机那端的人格外的有耐心,断了,又重新再打了一遍。
他舌尖顶了顶上颚,不紧不慢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边的来电显示,抬眸冷冷地瞥了一眼福伯。
福伯一脸心虚,低着头,没敢看他。
“爷爷!”
……
“好的,我知道了,爷爷,先挂了。”
挂完电话的顾阎熹没再看顾和庭一眼,迈步走到福伯身侧,声音极轻,“如果再有下一次,自己先提前找好墓地,否则我怕你连个埋骨的地方都没有。”
语气淡的没有任何情绪,落入人耳,就像寒冬拂过的山风,透骨的凉。
福伯吓得直接僵在原地,半天不敢动弹。
说完,他抬脚走向萧玙微。
语气中带着浓浓地讽刺,“走吧,便宜老婆!戏也该看够了,如你所愿,民政局领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