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再厉害,也不过是只没满月的狐狸崽子,虚张声势罢了。几个人围追堵截,一人抓着一条狐狸腿,没两下功夫就制服住她,硬生生地将它扯成了个五马分尸的样子。
小狐狸反抗不得,看了看帝渊远去的背影,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还是逃脱不了被无情扔进柴房的命运。
一落锁,柴房里瞬间漆黑一片,一丝光亮也寻不到。
那些嬷嬷肯定是想到她被帝渊厌烦了、抛弃了,所以扔的时候也没个轻重,竟然直接往木棍上扔,偏生那木棍上面带着许多木刺,穿过浓密的毛发,划破了她的皮肤。伤势最重的是肚皮,本就没有毛发的遮挡,是最脆弱的皮肤,又因为惯性在木刺上滑了一段距离,殷红的血珠汩汩地往外溢。
可恶!她在现代都没被这样对待过,等她法术回来了,一定要那群人好看!
但是,更可恶的是帝渊,怎么阴晴不定的?!
明明在书房的时候还好好的,冲她笑得那么灿烂,为什么一出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说不让吃就不让吃,说关柴房就关柴房。
她之前还想着,要是回不去了,跟着他一起生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现在……
苏玖儿鼻头一酸,直接掉下来两颗泪珠,滴落在染着血的木棍上,说不出的凄凉悲惨。
她吃力地准备站起来,可是刚一动,左手猛地疼了一下,什么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原来是摔断了。
苏玖儿苦笑了一声,这只小狐狸的身体可真是脆弱呀!
最后,她一瘸一拐连滚带爬地走到了一堆杂草前,把自己往上面一扔,陷了进去。
真难受啊,好想她的那张小软榻呀!
等她从这里出去了,一定要把软塌下面的那张纸偷出来,然后去卖个一万两黄金,离这里远远的。再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潜心修炼她的法术,等她恢复人形了,就去找回她的白影剑,再去降妖除魔,做这个世界最强的驱魔师。
苏玖儿想着想着,渐渐昏睡了过去。
寝殿里,帝渊沐浴后,站在窗前,看着苏玖儿房间的方向,静默不语。
他把苏玖儿关起来,不是因为一时兴起,想教训它,而是因为那小东西野性难驯,要是不得到惩罚,以后若是不在他身边,很容易犯下大错。
虽然有他这个摄政王在,京中也没什么人敢动它,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京城中那么多豺狼虎豹,恨不得生吞活剥他的人不在少数,他是不怕,可是他得护着身边人。
再者,今天在书房里,透过小狐狸的眼睛,看到的那些画面都让他觉得异常熟悉,但他又确信没有见过这只狐狸崽子。
把小狐狸关起来,也正好让他细细思量这件事。
但是现在,他心里烦躁的紧。不过一天的时间,他竟然已经不习惯没有小狐狸的时光了,这可真是个危险的预警。
他不应该被任何人、任何东西左右。
第二日,太阳初升,阳光散在了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帝渊一晚上都心神不宁,迟迟没有入睡,终于熬到了天光大亮,他再也忍受不住,径直起身独自一人去了柴房。
柴房门口,两个看守的嬷嬷背靠着背睡得正香,帝渊双手背立,轻咳一声,两人才逐渐转醒。
一看是摄政王来了,两人慌张地跪在地上行礼,“老奴参见摄政王。”
“里面那只小畜生怎么样了?”
两个嬷嬷昨晚就参与了抓捕苏玖儿的行动,在她们眼中,苏玖儿这只小畜生已经是被摄政王厌烦的存在,但再怎么说也是只世间罕见的小白狐,所以她们倒是希望摄政王忘了这只小畜生,这样她们就可以自己抱回家关在笼子里喂着,等它长大了,直接剥了狐狸皮,去街上卖个好价钱,一辈子也就不用愁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两人在帝渊面前,添油加醋地说道:“王爷,您是不知道哟!昨晚上老奴把那小畜生关进去后,它竟然还不消停,爪子一直挠门,嘴里还叫个不停。老奴听说,狐狸都是开了智的,这小畜生昨晚上肯定是在骂您呐!”
另一个嬷嬷看她说得这么起劲,也加了进来,什么有的没的全都加在了苏玖儿的头上,“是啊!王爷。那小畜生半夜里又闹了一次,在里面也不知道干什么,只听见噼里啪啦的,肯定把里面的东西都糟蹋了。”
帝渊听得眉头越皱越紧,浑身不住地散发戾气。
倒不是因为苏玖儿在柴房里干了什么坏事,他一摄政王府,不至于这点儿东西还出不起。倒是这两个嬷嬷,一口一个小畜生叫的得勤快,听得他十分的不爽。
他自己都没有怎么叫过几次小畜生,有时候生气了才会偶尔叫一下震慑住它,但不代表这群下人可以随意羞辱。
“以后再让本王听到‘小畜生’三个字,自己领了罚滚出府去。”
两个嬷嬷一听这话,再看到摄政王阴沉的脸色,就知道他发怒了。
王爷不是已经厌烦了那小畜生吗?为什么还要说这番话?
具体缘由两人不得其解,但还是连忙磕头求饶。
帝渊此刻没心情看两个嬷嬷表演,不知为何,自从站在柴房前,他的心没来由的有些慌张,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快要从他手中溜走。
“开门!”
柴房的门被缓缓打开,发出破旧房门独有的“吱嘎”声,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帝渊抬脚踏进去,在看到木棍上已然干涸的血迹时瞳孔骤然一缩,随后眼神慌乱地去寻找那只白色的小身影,最终顺着血迹来到了一堆杂草前。
看着蜷缩在草堆里,睡得不安分的苏玖儿,帝渊的心顿时像被撕裂开来一样,疼得他喘不上气。
“玖儿?”他动作轻柔地将苏玖儿捧在掌心,期待能得到回应。可是看着小家伙紧闭着眼,一动不动,十分不安的样子,帝渊抽自己的心都有了。
是他错了,他做什么要与一只还没满月的小狐狸计较。知道它野性难驯,耐心地教导就是了,害怕其他人伤害它,好好护着就是了,为什么偏要用这样的方式,伤人又伤己。
“玖儿乖,本王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苏玖儿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帝渊护着苏玖儿小小的身体,迅速地离开柴房。在经过跪着的两个人时,脚步一顿,眼神阴戾地看着她们,“谁干的?”
两个嬷嬷到了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摄政王根本没有抛弃那只小畜生,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有跪在地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求饶,“王爷饶命啊!老奴真的不是故意的!”
帝渊才不管这些,他只想把心里的怒气全都释放出来。
“那就是两个人都干了。”帝渊一想到小狐狸浑身是血,蜷缩在柴草堆里无人问津的样子,就想杀人。
在两个嬷嬷还在求饶的时候,帝渊直接挥出去一掌,强大的掌风把两个人扇在了高墙上,又狠狠地摔下来,吐出一大口鲜血,当即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