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戈,十七岁时还只是?穹宗一个寂寂无名的外门弟子。
?穹宗的规矩是:内门弟子修炼,外门弟子扫地。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腰间挂着旧剑,手心带着薄茧,总是默不作声只管扫地,看见内门弟子、师父、长老也不会讨好的俊朗少年在晋选新任道主的擂台上大放异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成了下一任道主候选人,于是姚启以现任道主、?穹宗宗主的身份收他为徒,从此名噪京师。
有人说,姚启道识渊博,又得了那么一个天赋异禀的亲徒,自然是恨不得把毕生所学传授。
尉迟戈听着这种说法,不说什么,只是苦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才不是这样呢。姚启作为道主,事务繁忙,平素只是二长老忙着管教,他在二长老门下三年,只抄了三年的《多心经》。
他只好去书阁自己找些剑法来练,师父总是不在,大师兄又不当有他那么一个人,只有二师姐高兴了会点拨他那么一两句。问二长老,二长老就说,你心太浮躁,难成大事,多抄两年《多心经》再说。
他看着二长老那张道道皱纹如斧凿刀刻、不动声色的脸,感觉牙有点疼。
二长老会给他打来好消息?那还真是石头上开花了。
“尉迟戈,你知道,你是下一任道主。”二长老擦拭着汝窑的骨瓷茶壶,语气温和:“你知道道主的职责是什么吗?”
尉迟戈跪伏在地,仰视着太师椅上的二长老。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回答什么:“以天下为己任,除恶扬善,除尽天下不平事。”
“是。”二长老慢悠悠地抬手泡茶,茶香四溢:“你师父身体不好,估摸着也是卸任的时候了,只是你年纪轻,年轻气盛,怕你沉不住气,误了大事。”
尉迟戈抬起头,发现茶壶冒出的腾腾热气模糊了二长老的表情,白茫茫一片,就像在云里,他什么也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