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脾气是有演变过程的,霍景祀的脾气用了一辈子养成现在这样,他对简宁有愧疚,可依旧没办法从根子上进行改变,控制的再好那也是控制,而不是本质就是如此。
多有包容,到今天她触犯了自己的底线,他又开始不爽了。
“先生……”佣人看着霍景祀也已经不吃了,想问这是收桌子还是不收?
“收了吧。”
霍景祀看看楼上,上了台阶,他刚刚少说两句也就好了,何必和她对上,现在自己又要去哄,你说她哪里招人喜欢了?就是个破脾气,说来脾气就来脾气,一点都不招人。
简宁回了房间,越是想他的话,越是来气,觉得这人就是自恃清高,他很变态的,好像特别怕她接触别人一样,是不是自己永远被困在一个小房子里,谁都不见,他就满意了。
推开门,就见那人自己坐在床边呢,应该正在生气。
“我的意思是说,你身边有挺多不怀好意的人,你现在没办法去分辨这些。”
简宁不说话,霍景祀坐了过来,拉起来她的手,她还有点不满意,又将手拿了回来。
不肯理他。
“你脑子受过伤,以前的事情就都忘记了,你被人绑架过。”
这点简宁确实
不记得了。
“我的身份特殊,就算是走出来了,她是个中国人而你也是,看在大家都是国人的情况下,你就会对她放松警惕,可你不知道她心中打的都是什么主意,坏人不会将坏字写在脸上。”
“人家和我讲了话,上次送了我东西,我出于客气,才请她进来喝杯茶,只是喝杯茶而已,你就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就算是陌生的人,能住到这里来,条件也应该不至于差到哪里去。”怎么就变成你口中那种心怀叵测的人了呢。
简宁觉得霍景祀奇葩之处就在于,他永远都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别人都是不好,别人都是需要担心,多加留心的。
“好,这次我脾气急了,我道歉。”
能让他口里说出来道歉,这太阳也算是打西边出来了,真的道歉?
不,霍景祀怎么会认为自己讲过的话有错呢,是出于对她的包容,让他现在愿意把这个事情吞下来,你不高兴,我认个错也没什么,也不影响什么,就这样的,并不是发自内心。
这不是道歉的问题,她认为。
而是霍景祀打从心眼里根本就瞧不起人,简宁怎么说?你何止是瞧不起外人,某些时候你就连我都是瞧不起的。
“你对我,
没什么需要道歉的,该道歉的那个人是我。”
霍景祀拧眉:“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语调提高了不少,如果简宁不依不饶,可能接跟着下去,又是一场脾气,他控制不住的,或者说他控制得住,现在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对我发脾气。”简宁委屈。
霍景祀心口有两把火再烧,他觉得为女人子和小人难养也,话都被你说了,我还说什么呢。
“我不是再发脾气,我只是希望你做什么之前,能和我商量商量,问问我的意见。”
“交朋友也要经过你的审核,你的同意?”
“对。”
简宁抽回自己的手:“交朋友这是我自己的意愿,霍景祀。”
霍景祀听见她喊自己的名字,心里又软了下来,曾经以为再也没有机会的,现在呢,一切都向着更好的方向去发展了,她和乐乐相处的也很好,她和自己相处的也不算是太坏,自己还有半辈子的时间来争取她,他就不信,尽管自己脾气不好,却挽回不了她。
“我不是干预,只是担心。”
“我不是你的女儿。”
“你当然不是。”
是的话,就不能睡一张床的,她应该分得清,他的关心和
对乐乐的那种是有不同的。
“你和我之间,我们就像是一个犯人和看管犯人的牢头。”
霍景祀的眼睛冷淡了下来。
“你看。”简宁站了起来,她看着霍景祀的眼睛说着:“你让我有什么话都要对你讲,可我讲了你就不高兴,我才讲了我像是犯人,你就沉着一张脸,你的面部表情告诉我说,你正在不高兴,你明明不想听这些,可你强迫自己和我沟通,沟通的结果你不高兴我也不开心。”
霍景祀喘口粗气,从来没觉得这样累过,比谈一个案子累上十倍。
“你说自己像犯人,你哪里像是犯人?”
“我哪里不像是犯人?”简宁反问:“我交什么朋友你都要过问,你都要一一了解,我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你不是都清楚的,甚至可能我的电话你都有叫人监听着,当然了你可以打着爱的旗号,你告诉我说,这些都是你对我的爱意,我也肯接受,那你要我说什么实话呢,实话总是叫人不高兴的。”
他揉太阳穴,他发现简宁在和他玩文字游戏。
她现在是翅膀长硬了,什么都敢做了。
“接着说,我没不高兴,我只是本人就脸臭。”
他是不高兴,但是他拒绝承认,他就是脸
臭而已,她说的一切他都能接受,霍景祀让她继续说下去,看看她说的再多一点自己会不会生气,犹如她所讲的,自己会不会发飙。
“你不是脸臭。”
“所以呢,今天你就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和我说不清了?”
简宁咬唇。
“有话就说出来。”
“你生气了。”
“你管我生气做什么,我有打你吗?我有虐待你吗?既然都没有,你讲自己想讲的话,有什么影响?说你想说的,吐槽你想吐槽的,你对我哪里不满意,你都说出来,至于能不能改,我听了以后,我会给你答案的。”
“你监视我。”
“还有呢。”他问。
简宁也不管了,她指责他,指责他管的太宽,管的宽之下,还有一层关系,这层关系呢,就好像是他的内心,叫她总是去猜,猜不透的内心:“你不高兴,你就可以拿着我的身份来当笑话,伤我的自尊。”
这是最要命的一点。
她永远都记得霍景祀说的那句话,你也就是个外室。
她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她这点,她已经够狼狈了。
霍景祀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真是没想到啊。
自己养的是兔子,结果养大了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兔子,而是一头狼。
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