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温润如玉的脸上藏不住冷冽,站起身来。
他身量很高,脸庞立体,即使年轻,身上也沉淀出身居高位的矜贵。
其实在场的人也有人怀疑是否这个两个人是兄弟,但是,一看到两个一样年轻却丝毫没有相像的脸庞,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没人敢拦,其实岑朔向来有礼—
有礼的人生起气来是最可怕的。
“怎么?受不了了,这就想走?”
岑矾笑了笑,弹了弹手上的烟灰,“岑朔,有的东西很美很好也很贵,那是需要别人付出代价的—”
他指的是,岑朔在岑家二十多年所受的恩惠。
“岑家待你不薄吧,你敢这么对待岑家的人吗?”
这时候,一阵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
“拜托,岑总这话你是高看了自己吧?”
中文很标准。
一个身量高挑的东方女人缓缓而来,一身米白色的大衣,里面套着一身紧身鲜艳的红色连衣裙,黑色长筒高跟靴,色彩大胆,对比明显。
再细看一些,她身材窈窕,尤其是一双半露不露的长腿,漂亮到逆天。
这样的打扮要是放在一个长得没那么艳丽贵气的脸蛋上,近似于自杀。
可偏偏那一张脸长得极为精致贵气,艳丽到勾人。
阮昭昭走到众人的面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东方女人的那种温柔韵味固然是吸引人的,可是男人么,就是犯贱,就是更喜欢这种勾人妖艳的狐狸精。
霍薇站起身来,柔柔地说:“昭昭姐,好久不见了,你,你是来找岑先生的吗?”
女人娇俏地笑了一下,走近了几步,挽着男人的胳膊。
“好久不见吗?呵呵,我还以为就凭霍小姐对我的了解程度,我们两个是不是天天见面?”
她出言反击,毫不吝啬。
霍薇脸色尬了尬,脸色凝固。
岑矾勾起唇:“哟,这么会黏人呢,阮小姐这么主动,为了我这个弟弟竟然还能追到大洋彼岸来。”
阮昭昭笑得刺眼:“哦,我是个女人啊,当然得过来找自己男人来,就是不知道,岑总怎么在这儿呢?”
哦,原来这俩人真的是兄弟啊。
看起来关系确实不怎么好。
岑矾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敢在这里呛他,蹭的一下站起身来。
岑朔握着女人的手臂。
阮昭昭抬起眼睛看他。
“郎情妾意的,”岑矾出声嘲讽,“真是叫人刺眼啊。”
“岑矾—”岑朔转身,淡淡地丢下几个字,“别太过分。”
阮昭昭不自觉挨近了他,嘶,他掐的她好疼。
霍薇:“二位别生气啊,有什么好好说,为了这个吵架,不值得的。”
她的话含糊不清,但是目光还是有意无意地放在了阮昭昭的身上。
女人挑眉,这小妮子什么意思,这是在责怪她红颜祸水吗?
男人眉目更冷冽:“这儿有你说话的分?”
霍薇被他的目光吓得一瑟缩。
她之所以这么大胆,一方面仗着岑矾,另一方面,岑朔脾气实在是太温润了。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维护阮昭昭。
岑矾也沉了脸:“岑朔,我是看在爷爷奶奶的份上才跟你兄弟相称的,你别太瞧得起你自己的身份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叫嚣!呵呵,纽约是我外公的地盘,今天晚上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的话,你,和你这个小情人,就别想离开这儿了。”
一圈人虽然在角落里,但也受人瞩目。
不过么,还没打起来,所以还没到那个报警的地步上。
阮昭昭捏了捏他的手指,悄声说:“我们别硬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男人深沉的目光盯了她一会儿,阮昭昭都觉得那目光差点儿能吃了她。
嘤嘤嘤,虽然眉目传情很浪漫,但是这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
许久以后—
“倘若我就要离开呢?”
岑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走啊。”
他身边有外公给他的人,可岑朔呢,要是没有岑家的话,他不就是一个小可怜虫吗?
一群穿黑衣的保镖突然出现在会客厅,甚至保安都不敢拦。
这种气势,像是来挑事的。
岑矾脸色僵硬,半天也没有说出来几个字。
岑朔淡淡道:“现在,我能走了吗?”
阮昭昭都不用看岑矾和霍薇的脸色,哈哈,平时不显山露水的男人装逼起来怎么这么帅啊。
男人握着她的手臂,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阮昭昭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你好帅啊。”一对双眸的星辰大海。
他冷着一张脸,寒冰一块。
这么多人面前,昭昭还以为她肯定不会回答。
男人眼透露着偏执—
“回去我再收拾你。”敢一声不响地跑来纽约。
嗯,好吧。
阮昭昭挽着他的手臂。
这时候宴会的主人也到来,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说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惊扰了岑朔,他深感抱歉。
岑朔:“无妨。”
阮昭昭也回了一句:“没什么问题。”
主人看了看阮昭昭,他倒是不记得邀请过这位美丽的女士,不过看来,应该和岑先生关系匪浅。
岑朔眉宇很沉,搂紧了怀里的女人。
这一对颜值出众的男女离开。
霍薇看着岑矾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岑哥,你别生气,他们也就是表面上厉害点儿而已。”
男人转头看向她,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像是直接把她生吞了。
“呵呵,他现在在这样的地方都有自己的私人保镖了,也就是你这样的蠢货才会觉得他只是表面上厉害。”
霍薇脸色一煞。
“一个家里最怕有这样的人出现。”
非我亲缘,其心必诛。
当初放心他,不过是因为他年纪尚小,羽翼未丰而已。
现在看来,这人狼子野心,居心叵测。
而且,确实颇有手腕儿,还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样呢?
“早知道,当初直接掐死就好了。”真是个麻烦的东西,整个家里又得防着他,而且为了面子又不能撕破脸。
“你别担心。”
岑矾闭了闭眼睛,爷爷奶奶总是向着这个臭小子,爸爸妈妈也并非完全厌恶他。
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