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斩钉截铁的三个字,可以如同那滚开的油锅里滴落了一滴冰水,瞬间就炸开了锅。
那些百姓炸了,左知府也是愣怔了一下。
他见过太多的人了,但凡是到了公堂之上,他只要是说出来那些人犯的事情,哪怕是他们没做过,一个一个也全都吓住了。
绝对没有一个会想楚瑞安这样的镇定。
楚瑞安这个反应……不太对劲啊。
“楚老板,你这话说的……可就有些不对了。”左知府笑了笑,开口说道。
“那人是从你家买了酒,回去喝了之后,如今已经中毒,在医馆里救治。”
“虽然说现在大夫暂时的保住了他的性命,但是,大夫也不能保证可以把人救活。也就是说,那个人随时都有可能毒发身亡。”
“那人若是活着,你的罪名还能轻一些,若是死了的话……你可是要偿命的。”
左知府的话一说完,外面的百姓激动的叫着:“偿命!偿命!”
他们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卖了有毒的东西,还说得这么轻飘飘的,怎么可以这样不把别人的命当命?
百姓的各种咒骂呼喊,听得人心烦意燥。
当然,对于犯事的人来说,心里的压力会越来越大。
嘭的一声,突兀的响起,吓得那些滔滔不绝表达着自己心中愤慨恨意的百姓直接闭嘴。
瞬间,衙门内外安安静静的。
所有人惊讶的看向唐晓晓,只见她慢悠悠的收回了手。
旁边的衙役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放炮?!
这个女人竟然在公堂之上,放了个炮仗?
“放肆!”左知府呵斥一声,猛地一拍惊堂木。
他就算是再爱民如子也不能允许唐晓晓如此放肆。
更别说,唐晓晓这么做的,完全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你在做什么?公堂之上岂容你如此放肆?”左知府怒斥道。
刚刚被吓得突然噤声的百姓,如今看到左知府开口,他们终于是回过了神来。
那个女人也太嚣张了,在公堂上竟然放炮仗,她想死吗?
“大人,那些人在喧哗,大人难道没有听见吗?”唐晓晓冷笑着问着左知府。
“刚才大人是在拍惊堂木吗?”唐晓晓探头瞅了瞅左知府手里抓着的惊堂木,嗤笑一声问道,“刚才都闹成那个样子了,大人怎么都不知道拍一拍?”
“不管本府是不是要拍惊堂木,都不是你在公堂之上如此放肆的理由!”左知府面色阴沉的呵斥道。
唐晓晓一笑,双手无辜的摊开:“大人,我是为了维护公堂的肃静。”
“我一个弱女子就算是喊的话,声音也不高,别人也不会听我的。我只能是弄出来这些动静,让大家安静安静。”
“不然的话,他们总是这么吵吵闹闹的,大人还怎么审理案子?”
“难不成,一个案子不讲究认证物证,而是只靠着外面的人吵吵嚷嚷的就可以将案子定下来了吗?”
“他们有这样的权力吗?”唐晓晓似笑非笑的盯着左知府问道,“知府大人,这是你给他们的权力?”
左知府眉头一皱,冷声道:“自然不是。”
“百姓们只不过是见到有如此恶劣之事发生,群情激愤罢了。”
“说的好!”唐晓晓鼓掌,“不过,我觉得大家既然想要抓到凶手的话,是不是应该不要耽误大人审案?”
“这样一来,就可以早些抓到凶手,早些结案。”
“不然的话,他们这样说来说去……对案子有帮助吗?”
“还是说,他们说一说,就可以抓到凶手了?”
那些刚才还说得热闹的百姓愣住了,以前大人审案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各种说的,都成了习惯了。
今天被唐晓晓这么一说,他们倒是有些发蒙,好像……她说的也有些道理。
他们说了这么半天,对审案是真的没什么帮助。
反倒是浪费了大人的时间。
百姓还是相当拥护左知府的,他们听唐晓晓说他们的议论会影响左知府,他们立马全都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言。
他们如此,反倒是让左知府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因为,他是一点儿一点儿的把百姓们好不容易给培养成这样。
如今,他们竟然不说话了,真的是让他有些受不了。
别看他们说的都是一些废话,但是,在他的引导之下,是会给公堂上的人很大压力的。
如今,他们不开口说话了,这种无形的压力就没有。
这让左知府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很大的助力。
百姓们不说话了,唐晓晓笑了,说道:“大人,你看,大家伙也都觉得我说的在理呢。”
百姓们是不说话了,但是唐晓晓这么一说,他们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心里怪怪的,可是他们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他们只能是暗气暗憋的忍着。
左知府深深的看了唐晓晓一眼,对她的牙尖嘴利有了一个认知。
“既然如此,你有什么好说的?”左知府问道,“你们家酒馆卖的酒水有毒,如今饮酒的人命在旦夕,你们还不认罪吗?”
“大人,看你这话说的,太可笑了。”唐晓晓掩唇轻笑。
她的态度,让左知府眉头一皱:“胡闹!”
“在本府面前竟然如此放肆,你……”
“大人,你这是在冤枉我们啊。”唐晓晓根本就不等左知府说完,快速的接口说道,“再说了,从一开始,大人不也是觉得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是凶手吗?”
“不然的话,怎么会是让衙役去我们家里请我们过来,而不是直接捉拿呢?”
“要是知府大人觉得是我们做的,我们还能美滋滋的坐着马车过来?不应该是被锁着给押过来吗?”
唐晓晓的问话,气得左知府胸口一阵一阵的绞痛。
他一直表现的爱民如子,所以,就算是抓人也不是那种粗暴的。
除非是证据确凿的。
没想到,这样竟然让这两个家伙钻了个空子。
弄得好像他们两个没罪似的。
“本府不确定是不是你们做的,自然是不好抓人的。不过,如今,你们的嫌疑最大。毕竟那酒水是你们酒馆卖出去的。”左知府沉声道。